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拢在晚秋腰上的那只修长的大手却搂着她愈发的紧,冷慕洵并没有因为她的轻挣而松开,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旁若无人般的说道:“是,是我。”
“呵呵,哈哈,哈哈……”晚秋突的笑起来,眸中沁出泪意,虽然在这样的地方冷慕洵绝对的是她的一个依靠,可她依然懊恼,洗浴中心里自己的被辱还有之后的九死一生,风间里他推开她时的冷漠,所有,就在这片刻间涌上心头,“为什么是你?”笑意之后,就在四周所有的人都在静静的看着她的时候,她轻声问他,眸子里的泪就如水一样的继续涌出,心,是那般的痛,很痛很痛。
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与他……
却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她居然又一次的与他多了那层男女间的关系,有些不甘,她很不甘。
那泪,在室内灯光的照射下晶莹如晨时的露珠般映入了冷慕洵的眸中,让他刹时心疼了起来,“晚秋……”他腾出一只手想要抹去她眼角的泪,却不想,她的身子才落在地上,她的手就飞一样的向他扬来,那一扬,冷慕洵看得真切,是她的手在向他扬来。
他躲得过的,可不知为什么,她眸中的泪就象是一根针一样的定住了他的身体,让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硬生生的接了她的这一掌,“啪”,那么的脆响,震得他伟岸的身子差一点的退后了一步,可见,她用了多少的力气。
“晚秋……”她打完了,他这才缓缓捉住她开始下垂的手,“为什么?”
“我恨你。”很恨很恨,恨不得他死,想到诗诗和果果被囚在骆敏骄那里她就恨死了他。
三个字,她是咬牙切齿的说完的,身形开始后退,也让他握着她的那只手被迫的不得已的松开,然后,她离他越来越远。
晚秋站在了白墨宇的身前,背对着白墨宇她扫向伍洛司,此时的她虽然衣着还算完整,却是光着脚丫的,可是,这无损她的从容,她立在那里,倒是让白墨宇身前原本的那两个男人不由自主的就向一侧退了开来,红唇轻启,她向众人道:“出去。”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一股子凛然而不可侵犯的味道,那神情让伍洛司一个闪神,他是没想到她此时居然这么的镇定自若,甚至相信他会听她的话而退出去。
门外的乌康看着晚秋不由得闪过赞许的眼神,从来在这里出现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的怕自己沦为这里男人们的玩物呢,可是面前的这个女子,她一点也不怕,双手抬起,乌康不疾不徐的击了一掌,然后笑涔涔的向伍洛司道:“二弟,仲小姐的话怎么可以不听呢,来,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也许喝到酣时就到了仲小姐想出来的时候了。”
伍洛司刚想要拒绝,却没有想到连乌康都会给仲晚秋面子,脸上硬是扯出笑意,“好,这次就听大哥的。”一挥手,那两个男人立刻就退出了小小的房间。
伍洛司转首看向冷慕洵,“冷兄,不如,一起去喝一杯吧。”
“不了。”冷慕洵目光如刀一样的射向晚秋,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痛,那一掌,她绝对是用尽了全力了,她说她恨他,可他,真的那么可恨吗?定定的看着她,他不想走,一点也不想走。
伍洛司的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了,要知道这里可是他的地盘,“冷兄,人你已经得了,让人家小两口说几句话也不成吗?”伍洛司丝毫也不掩饰他微起的愠意,若不是这人要买他的货还说能提供他想要的东西他压根也不必理会的。
“不成。”伍洛司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却不想冷慕洵仿似油盐不进一样,不冷不淡的又是两个字回应了伍洛司。
眼看着伍洛司额头上甚至飘起了黑线,晚秋知道冷慕洵是因为她,那一掌她打得的确重了,不过,她不觉得自己错了,那是冷慕洵活该,她的身子她不想给他的。
可是,阴差阳错的,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一切,就这么自然的发生了,让她现在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罢了,总不能因他而出什么差错,现在,带走白墨宇才是真,心思百转,她又一次向他低声道:“你先出去。”
冷慕洵的唇角微弯,好看的一抹弧度衬着他的脸色多少柔和了一些,想起之前种种,他终于点了点头,然后道:“我在外面等你。”说完,还是不理会伍洛司,直接当伍洛司这个东道主如不在一般的走向那道门。
就在大家开始鱼贯的退出去之时,白墨宇的声音却弱弱的传来,“等等,晚秋,你跟他们走,你快跟他们走。”他扯住了晚秋的衣角,现在的她已经恢复为正常了,再也不似之前的那个被情`药所催的女子了,可是,他却更不敢面对她,他怕,非常的怕。
晚秋没有回头,而是将视线扫过冷慕洵和伍洛司,“快出去。”不容拒绝的两个字,她需要与白墨宇好好的谈一谈,终于见到他了,说什么也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走不走得成,只要努力了,那便不会后悔。
伍洛司和冷慕洵一前一后的退了出去,伍洛司甚至还替她关上了那道门。
可其实,关与不关根本没有任何意义,这房间里有摄像头,关了灯摄像头照不见人,却还可以把她与白墨宇的话语传出去。
房间里很快就剩下了晚秋和白墨宇,这是晚秋第一次在清醒的状况下见到乌坎的白墨宇,他瘦了,黑瘦的脸上架着眼镜,让那镜框都嫌大了一圈似的,弯身蹲在他的面前,他全身都在发抖,环顾室内,她看到了角落里的那堆东西,干脆就坐在了白墨宇的面前,他怎么也高她一些,让她只微微的仰视着他憔悴的面容,说实话,现在连她也有些佩服白墨宇了,做了那么多年,卖了那么多的量,可他却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被任何人所发现,微微启唇,她只想劝他回去,这样的地方真的不是人呆的地方,可她才要说话,白墨宇就扫了一眼周遭,然后向晚秋摇了摇头。
晚秋这才发现周遭的探头,之前,她真的没有注意到这些,微微的一笑,心底里已经有了办法,她附耳在白墨宇的耳边低低的说着什么。
白墨宇静静的听着,她离他是那么的近,近的,甚至还能让他嗅到她才与那个男人欢`爱过后的身体上的气息,那是让他痛苦的气息,可是,那也是他亲手把她推给冷慕洵的,他又怎么能怪她呢?
一切,只能怪命,是命当如此,他谁也怪不了。
渐渐的,他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呢,一只手不由自主的就握住了晚秋的,痴痴的看着她的侧脸,他觉得还能与她在一起就是幸福了,“好,我答应你,就这样办。”
听起来有些儿戏,听起来也有些不可思议,甚至于不可能达到平衡,可是,他还是觉得晚秋的提议可行,笑容绽放在脸上,他相信自己的行销能力,想到事情终于有了转圜的余地,他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可也就是在这一瞬,身体里的毒瘾发作的愈发的猛烈了,一手一下子推开晚秋,“你快出去。”他怕自己伤了她,毒瘾发作的他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怎么了?”白墨宇骤然间的变化让晚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出……出去……”豆大的汗珠不住的从额前掉落,白墨宇浑身抖动的越发的厉害了。
晚秋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墨宇,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
白墨宇摇摇头,她帮不了他,那是心魔,只有他自己才能救自己,“晚秋,快……出……去……”他在用尽力气的低吼着,不然,只怕……
静静的看着他,晚秋的泪在这一夜里又一次的涌了出来,“墨宇。”她忽的抱住他,心疼的不知道要怎么帮他了。
“啊……”白墨宇的意识开始混沌,忍了太久了,他几近崩滞,身体里的血液里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子在爬动一样,让他痛痒难耐,他的手臂开始乱挥舞着,他想要站起来,发疯一样的甩开了晚秋,眸光先是死死的盯着角落里的那些东西,只要吸了那东西,他此刻的痛苦就会很快烟消云散。
可他不能吸。
迷乱中记得就只有这个。
晚秋倒在了地上,她还想要冲上去帮他,却见白墨宇的身体猛烈的撞向墙面,“嘭……嘭……”连着两声震着她的耳鼓有些痛,可更痛的是心。
都是冷慕洵,倘若不是为了他,白墨宇也不会筹了那些钱。
她慌了,她乱了,她知道她现在冲上去也帮不了白墨宇,她抱不住他,他的力气太大,可她,也不想他这样的自残,他的头已经嗑出了血,可他还在猛烈的向墙上撞去。
“墨宇……”不顾一切的站起来,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她从他身后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脸俯在他的背上,鼻间嗅到的是他身上的汗意混合着的男人味,“墨宇,不要,我不要你这样……”她哭喊着,只不想让他自残,不想,真的不想。
白墨宇的脸上微微的动容,他听到了,可他,却根本就控制不了他的身体,“晚……秋……”费力的轻唤,发出来的声音是那么的柔,“晚秋,出去吧,好吗?”
可他,全身一直都在颤抖,汗珠更是大滴大滴的滚落,把他身上蜿蜒出无数条的小溪流,流淌如水。
这样的他让她不忍心了,“墨宇,我去叫他,叫他来帮你。”男人会比她更有力气吧,或者想办法绑住他让他不要再自残就好了,她说着,便转身要去叫冷慕洵,都是为了冷慕洵为了冷慕洵呀。
“别。”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字,天知道他有多痛苦,刚刚把晚秋摔了出去后他心疼的不行,此刻,他又是在忍着。
只要忍过去一次又一次,他就一定可以成功戒了这毒瘾的。
“墨宇……”她趴在他的背上流着泪,泪水与他的汗水融合在一起,滴滴如血。
“答应我,别告诉他,好吗?”不想让冷慕洵的心里产生愧疚感,他只想以这一次彻底的还清了他欠着冷慕洵的债,那么从此,只要他摆脱了那东西,他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追求晚秋了,他就再也不必把晚秋推给冷慕洵了,想到刚刚晚秋想到的办法,他全身都有了力气和意志力一样,他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
“好,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白墨宇静静的伫立不动,宛如雕像般的身体虽然还在微微的颤抖,可他却全以意志力控制住了。
忍住,忍住。
他在心里开始想着晚秋的美好,她的一颦一笑,想着那些,也便分散了他身体里那些小虫子的攻击,“晚秋……晚秋……”他低喊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良久良久,白墨宇终于颓然的倒在了地板上,整具身体都仿佛被抽空了一样软绵绵的,这之后,这样的煎熬还会有许多次,虽然一次会比一次弱去那么一点点,但是每一次都绝对的是个考验。
人们都说只要沾了这东西就再也戒不掉,他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因为,他有晚秋。
软软的靠在墙上,虚弱的连眼皮也抬不起来,却是怎么也不放心她,“晚秋,我没事了。”
晚秋“刷”的冲向了门前,推开门时,夜晚的风拂来,冷慕洵就站在门前,手背上的青筋在月光和远处灯光的照射下是那么的清晰,刚刚,他真想冲进去,可是,他还是忍住了,想起白墨宇把晚秋推给他,他真的没有理由不相信白墨宇的,他也不该在这样的时候去打扰晚秋,回想着她说她恨他的时候,他的心仿佛都要碎了。
他是,真的爱上她了。
只是知道的这一刻,不知还会不会晚。
晚秋满脸泪水,她是那么的悲伤,伤心欲绝。
“晚秋……”就在她就要冲过他身旁的时候,他一把捉住了她的手,“怎么了?是不是他的毒瘾犯了?”
晚秋摇摇头又点点头,她有点语无沦次,“墨宇他……”白墨宇刚刚的样子太痛苦了,想想,她便难受。
“到底是不是毒瘾犯了?”冷慕洵捉住她的双肩,居然一下子就提起了她,硬拖着她走回白墨宇的房间,房间里,此时的白墨宇已安静的靠在墙角上睡着了。
他就象是一个婴儿般满足的睡着了。
刚刚,他太累了。
那神情让晚秋和冷慕洵一下子瞧得呆了,两个人怔怔的站在那里竟是忘记了要退出来。
“晚秋……”就在两个人谁也不出声的时候,睡梦中的白墨宇突的轻唤了一声,那声音是那么的轻那么的柔,润染着晚秋的心都是幸福的味道,他睡着了的时候心里也是她。
伸手拉过冷慕洵悄然退出,再仔细的关上了门,“让他睡会,他累了。”
“他忍过一波毒瘾了?”刚刚看到房间里的凌乱还有晚秋悲怆跑出来时的神情,冷慕洵已经大致的猜出了什么。
“嗯。”啜泣着,这一晚的晚秋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哭泣,柔弱的肩膀微微的耸动,可是冷慕洵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再也不敢抱她在怀里。
她恨他。
可他爱上了她。
那便,从他发现爱上她的这一刻让一切都重新开始吧。
“晚秋,他答应了三年?”
“是的,我们去见伍洛司,我想这两天就离开。”擦了一把眼泪,晚秋才想到她的正事,这一路上而来的时候,她一直想着解决之道,却不想刚刚见到白墨宇的时候一下子就想了出来,虽然有些冒险,可她觉得可行,凭她和白墨宇之力,两个人的努力一定可以的。
“可,他这样选择的后果是难逃一死。”冷慕洵低沉吼道,他不是吓晚秋,这是真的。
“我知道,不用你管,我们自己会处理的。”
“我们”,这两个字晚秋说得无比的自然,可当对着冷慕洵说出的时候,就仿佛他是一个局外人,跟她连半点关系也没有了,他的心隐隐作痛,握着她的手也缓缓的松开了,“那好吧,我陪你去见伍洛司。”
他在前,她在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向那幢小楼,在这时时都有可能被人清剿的地方有这样的建筑已经是稀珍的了,一路上每隔几步就站着一个荷枪实弹的男子,而且时时警惕着。
难道要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记得他追过来找晚秋的时候,这里并没有这们的戒备,冷慕洵不动声色,虽然身上没有什么武器,可他,并不怕。
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怕。
“伍先生呢?”大厅里没有伍洛司和乌康,冷慕洵只好扯过一个下人问道,大厅里的晚会已经散去了,人去厅空,仿如那之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似的。
冷慕洵一边走一边在揣测着伍洛司举行这场Party的目的,如果只是要让乌康见到他们,那伍洛司只要把他们带到乌康的面前就好了,又何必一定要这般利用一个Party来大费周章呢?
“冷先生,主人去花园了,他说你可以直接去那里找他。”
“花园在哪儿?”冷慕洵可没发现这附近有花园。
“这房子后面,大约一里地左右的地方。”
“好的,我知道了。”原来那么远,怪不得目测发现不到。
带着晚秋走出小楼,沿着小路向那人所指的方向而去,果然,远远就看见了一大片的花园,随着脚步而飘来的是阵阵的花香。
罂粟花,一大片的罂粟花,在夜色中看起来是那么的妖冶美丽。
而在那花间的一个凉亭下,两上男子相对而坐,一个正悠闲的在品茶,一个则是看着他面前的什么,隔得远,冷慕洵实在是看不清楚,不过,好象是在下棋。
两个人的身边没有一个随从,只在七八步外分站着两个人,那两个人静静的看着他和晚秋的方向,却谁也没有禀报,可是,他们也没有阻止自己和晚秋的靠近,这就说明乌康和伍洛司早就事先猜到了他们要来。
“伍兄,乌兄,好悠闲呀。”他笑着,虽然在其二人的控制之下,却不急不慌,他有属于他自己的本钱,那些都是可以让他从容面对乌康和伍洛司的原因。
“将……”伍洛司头也不抬的看着桌子上的棋局,他在将‘军’。
“哈哈,你就这样就想将死我?你做梦去吧。”两个人玩的是象棋,说得也都是一口的中国话,却根本不理会冷慕洵的到来。
晚秋静静的随在冷慕洵的身侧,她只观而不语,伍洛司和乌康刚刚已经将了她一军了,害她栽在了冷慕洵的手里,现在想想都是懊恼呢,这些人表面上一套,实际上做着的又是另一套,吃一堑长一智,她学乖了。
冷慕洵却也不恼,他转过身,“晚秋,在这儿等我。”
“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是这一刻,她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冷慕洵冲着她坚定的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告诉她不要怕,真的不要怕。
她无声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现在,只要一行四个人能带走白墨宇安全的离开这里就好了,别的,她真的什么也不求了。
冷慕洵稳稳的走向前去,他已站在了凉亭里,伍洛司和乌康还在下棋,虽然他的影子早已经投射在桌子上,可是,两个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当他如无物了。
桌子上的棋盘上,伍洛司的红棋正在一步一步的将着乌康的军,而乌康也在一步步的进行着严密的防范,掉兵遣将,就好象是一个真正的战场一样,只是,销烟隐去了罢了。
冷慕洵的唇角忽的泛起冷酷,随即,一只手倏的落了下去,重重的击在了那石桌上的棋盘上,“嘭”,棋子一个个的在棋盘上打着转,良久才缓缓的停了下来,石桌两侧相对而坐的乌康和伍洛司两个人的神色顿时凛然了起来,要知道这是在他们的地盘,可是冷慕洵居然有胆子跟他们如此对抗,他不要命了吗?
可冷慕洵身上浑然的气势却也让他们两个谁也不敢小觑了,难道这姓冷的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关系吗?
“你到底是谁?”
冷慕洵爽朗一笑,“哈哈,伍兄,还记得昨晚上你对我说起的那些东西吗,我想,如果不出意外,十天内我就能帮你搞到。”
伍洛司神色一变,“你当真能搞到?”那是当今世界最先进的火箭炮,昨晚上他说起的时候冷慕洵没有给他正面的回答,他以为不可能了呢,却不想冷慕洵现在竟然说可以搞到了,这让他不由得更在猜测着这个男人的背景,身处这样的地方手无寸铁他却坐危不乱,而且,还敢跟他和乌康叫板,这绝非普通人。
拿眼神示意乌康别动怒,行大事者能屈能伸,如果冷慕洵真的能给他们弄到他们想要的那种世界上最先进的火箭炮,那刚刚他拍下的那一巴掌,他认了。
以一巴掌换来他想要的东西,这是值得的。
“是的。”
“哈哈”乌康笑了起来,刚刚伍洛司的眼神真及时,不然,他早就下令让一旁的手下动手了,看来这姓冷的还真是有两下子,不然,伍洛司也不会待他那么恭敬,“行是行,不过,你得留下什么做抵押,我才放你走。”乌康的眸光透过冷慕洵一点也不掩饰的射在了晚秋的身上,那眸光让冷慕洵一震,冷冷的回视过去,“除了她,谁都可以。”
“可我只要她,十天。”
“那白墨宇呢?”冷慕洵低问,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晚秋说服了白墨宇?
“自然是跟着你走了,不过,那三年所要卖出去的数量却是一点也不能少的,我想仲小姐早就说服了他吧,不然,你不会带着她这么快赶来。”伍洛司轻描淡写的说过,却猜得是那么的奇准,一点也不错。
冷慕洵只觉伍洛司走上这一行真的是屈了他了,若是他从商,想必也是一个不可多得商业奇葩,可惜,人各有命,人也各有志,他年纪轻轻的就是喜欢他这一行谁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晚秋也要走。”冷慕洵不改初衷,冷硬的面庞上写着坚持,不管他手上有没有武器,他是绝对不会把晚秋留在这里的。
刚刚说起火箭炮只是想要让自己走得快一些,却不想乌康居然给了他这一手。
“呵呵,呵呵呵……”阴冷的笑漫在他的周遭,乌康缓缓转身,“冷先生是怕我的人碰了仲小姐吗?”
“难道不会?我可不信你的人会那么乖。”唇角带着笑,冷慕洵揶揄的口气把气氛略略的缓和了一些,识实务者为俊杰,他们每个人现在手上别说是枪了,就连一件利器都没有,而伍洛司和乌康只要一挥手,瞬间就可以把他们捏死,如果不是自己一直说可以搞到军火可以买他们的货在吊着他们的胃口,只怕,他们早就对他这一行人不耐烦了。
“当然不会,因为,他们是我的人,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放心,只要你答应留下仲小姐,等货到了,我会亲自把她送到你面前,如何?”乌康发话了,他想要白墨宇为他们卖命,他也想要军火,人就是这样,越有越想有,永远也没有满足的欲望。
晚秋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男人们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真切,她知道现在冷慕洵是要保护她,可她也明白他们手上其实没有什么与伍洛司和乌康对抗的筹码,一点也没有。
只希望自己不要留下,看到乌康的眼神就让她想起了那杯葡萄酒,她突然间很怕那个男人,还有,她也担心冷慕洵根本弄不到伍洛司和乌康想要的东西,那么,她最后根本就离不开这个地方了?
为什么是她呢?
她真的不想要留在这里,她要跟白墨宇一起走。
都是冷慕洵惹得祸,偏说他什么都能弄到,这不,扯上了她了。
她却哪里知道冷慕洵的用意,如果不那样说那样做,只怕,他们早就没命了。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活在他们这里根本就是浪费粮食,这是晚秋早就懂得的道理,可是这一刻,她实在是没想到伍洛司和乌康的狼子野心到底有多重。
他们杀人不眨眼。
所以,在这样的地方就只能斗智斗勇,因为,他们是处于弱势的,他们身上什么也没有。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呵呵……哈哈……”乌康大笑起来,那声音是那么的刺耳,让晚秋不由得心惊,却见乌康的手移了移,随即,不过是眨眼间一把枪就顶在了冷慕洵的额头,黑洞洞的枪口里仿佛有子弹随时都可以飞出来似的,“呵呵……哈哈……简单,你若是不同意,我直接把这里面的东西送你们一人一颗,就种在脑子里,不久以后就是这花的肥料,我就喜欢看着这花开得妖娆,姓冷的,其实这样也好,老子也爽一回。”
乌康说着,手指便扣向了扳机,“我数三下,如果三下你还没有回答我,那么,这第一颗子弹就先送给你了,然后是你身后的仲小姐,然后就是白墨宇,之后就是那两个人喽。”
乌康的声音不高不低,可是常年来的打拼却让他全身上下自然而成一股不能让人忽视的气势,晚秋知道他的话绝对不假,他的枪也随时都会扣下扳机。
只要她留下来,那么,其它的四个人就都可以走了。
以她,来成全白墨宇、冷慕洵、峰子和依晴,默默的数着这四个名字,再在脑海里泛起每个人的面容,她觉得,留她下来是值了。
因为,这些人根本不按牌理出牌,他们要的永远比正常人的要多,有一分就想要两分,现在,白墨宇已经答应他们了,他们居然还想要冷慕洵的军火。
而她,就是那个留下来的人质,若冷慕洵的货不来,那么,她也就从此再也无法离开这里了。
一瞬间,她心思百转,什么可能性都想到了,她真想问问冷慕洵伍洛司要的东西他是不是能弄到手,可是这样的时候她又哪里有机会问呢,问了,就是穿帮了,就证明冷慕洵很有可能没有那些东西,那么乌康和伍洛司就谁也不会将冷慕洵放在眼里了。
真难,真难。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变故,她早在走来这里之前就问清楚冷慕洵了。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冷慕洵的眉头一挑,他不怕他自己,可是他怕身后的女人死,忽的想起别墅里的诗诗和果果,他的心一跳,猛然道:“我留下,她走,这是我的底线。”
果然,他是很在意那个女人的,宁可自己留下也不让那女人留下,“姓冷的,你留下谁给我弄东西来?你这是放`屁。”
“放心,只要我写一张条子给她,她就可以帮我弄到东西再送到这里来,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不行,一定是她,谁知道你在玩什么花样?”乌康根本不给冷慕洵转圜的余地,“好了,我乌康可没那个耐心跟你耍嘴皮子,来吧,我开始数数,你若是不同意,就全给我死,哈哈,一……”
“二……”
两个数了,晚秋已经汗如雨下,乌康的手指甚至已经在开始扣动板机了,只要再一个数,他就真的要在她面前上演杀人不眨眼的手段了。
这不是游戏,这是要杀人。
“啊,不……”晚秋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不管怎么样,她不想让冷慕洵死,不管是他们五人中的任一人,她都不想让他们死。
“阿洵,让我留下,你们走。”她喊着,试图劝解冷慕洵,她扯着冷慕洵的衣角,“答应他,答应他。”
“走开。”冷慕洵低吼,他在赌,赌乌康不敢开枪,可是,晚秋等不得了。
是了,只要一开枪,他的命就没了,这个赌注太大了。
想到她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冷慕洵的心底突的一柔,有她如此,他就是死了也值了,“晚秋,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你退下。”
“不,我留下,大哥,你不要杀他,我留下,我真的留下。”晚秋见劝不了冷慕洵,一只手便握住了乌康的手,她冰凉的手指在触到男人的手时混身的鸡皮都起了,可乌康却只觉手上嫩滑一片,只是这么一触,晚秋就带给了他别的女人从来也没有给过他的感觉。
她穿着晚礼服真美,她是他在乌坎所见到的穿着晚礼服最美的女人,眸光从冷慕洵的脸上移开,乌康扫向晚秋娇俏的脸蛋,心底突的泛起一抹温柔,扣着扳机的手指略松了一松,“你真的愿意留下?”
“是,我愿意,我真的愿意,你放了他,快放了他还有墨宇还有峰子和依晴。”晚秋语无伦次,她吓坏了,她怕他手中的板机按下去,她怕诗诗和果果的爹地就这样的死在她的面前,那么,她会后悔的,怎么也是孩子们的爹地呀,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呵呵……哈哈……”乌康得意的仰天一笑,可他正要开口,突的,只觉面前一道黑光一闪,就在电光火石间,只是眨眼的功夫,他的手腕就被猛的一嗑,随即的,手中的枪掉落,又是一道黑光一闪,那把枪转眼就到了冷慕洵的手中,一切,晚秋根本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什么都变了。
此时,是冷慕洵拿着枪指在了乌康的太阳穴上,而再也不是乌康指着冷慕洵了。
心头一松,冷慕洵终于没有危险了,可是随即的,伍洛司的声音沉稳的响了起来,“来呀,给我围起来。”
“刷刷刷……”刚刚明明只看到两个人的,可现在,这亭子的周遭一下子就多了十几个人,个个都是拿着冲峰枪,只要手指按下去,那些子弹就会如飞一样的射出来,那么,她与冷慕洵就谁也别想活。
“伍洛司,你要干什么?”晚秋发现一直没说话的伍洛司的神情一点也不紧张,对于乌康在冷慕洵的手上也没有什么反应,甚至都没说让冷慕洵放了乌康的话。
伍洛司微微一笑,手指便点在了桌子上的残局上,一下一下的点着,也不急着回应她的话,那就象是一种威慑,他在等她与冷慕洵恐慌而惊惧。
冷慕洵才要出口的让这些人都放下枪的话终于没有说出来,看伍洛司的表情他就知道伍洛司根本不在意乌康的死,乌庸死了,对他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吧,到时候,伍洛司就可拿下乌康的人了,到了这一刻冷慕洵才想到这个可能,他真后悔他的枪只有一把,真后悔他只能指着一个人。
现在,麻烦来了,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伍洛司才是那个最深沉的人。
“伍小子,你要让他杀了我?”这片刻间的变化,乌康也是没有想到,最没想到的是伍洛司的反应。
“怎么会呢,我没有让他杀你。”
“那就都退下,否则我就杀了他,让我们走,我答应你那些东西十天后一定如数送到。”
“冷慕洵,你当我是小孩子可以随意哄骗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大哥没完成的一项项的完成呢?”说着,他拿着枪不疾不徐的指向了冷慕洵,“先是你,然后是晚秋,然后是白墨宇,再是峰子和依晴……”
伍洛司一个个的念着他们五个人的名字,晚秋大骇,想不到刚刚躲过了乌康,此刻却躲不过伍洛司了,身子一软,她颓然的坐在一把石凳上,然后轻声道:“阿洵,按他的话做,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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