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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信你？”
尽管铁证都摆在面前，杜蘅在心底也相信白芷所说，可他依旧是嘴硬。或许，他最不希望的就是白芷说的是真的。不然，会异术的强大敌军，他该如何抵抗？
“你信不信都不重要，我此行并非是要帮你，而是帮乌图的父老乡亲。如果西北的蛮夷冲破草原，入了关口，那么第一个倒霉的就是黑水和红河的百姓。乌图这片土地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要活着，像真正的人一样活着！”
杜蘅轻轻一笑，他对着白芷摇了摇头。
那神情，让白芷有一瞬间想到了西北高原的迦叶。他们长得还真是像啊...杜蘅笑的是，白芷和凌霄那个道士呆的时间长了，想法都跟着变了。
她何时关心起苍生来了？
“行！我暂且信你所说，不过你要怎么帮我呢？”
“我和你一起去前线...”
至于能不能帮上忙，白芷也不知道。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前线看一看那奇怪的军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也好对症下药。
杜蘅盯着白芷的脸好一会儿...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就是静静的对视着，仿佛有永生那么久...“上了前线又能如何？你一个女子...”
白芷冷哼一声，到现在他还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吗？当初他那么费劲的想要把自己留在身边，就因为自己是个弱女子吗？
“带我过去，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况且有我在你身边，战场上的那些魍魉还不至于能伤到你。”不管怎么说，都是利大于弊。
可杜蘅却异常坚定的不同意她去。
他感谢白芷给他带来这个消息，关于萨玛家族的事儿他自然有渠道去打探消息。至于白芷...她既然来了，就留下别走了。
“我知道你要帮我，可战场上不是拥有异术就能保命的地方。子弹不长眼睛，我不想看到你死在那...况且我也有私心...”
白芷愣住了，她没想到杜蘅会站在她的角度考虑。
“你要打探的消息，我会派人用电报传给你。现在科技这样发达，不用事事亲为的。况且...凌霄应该出发了吧...”
白芷的身子坐的更直了些，她盯着杜蘅的眼睛...“你在想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有什么猜不到的呢...”杜蘅的声音很小很小，似是最后香烟的最后一口，猛吸下去就是入肺的苦涩...他一定要白芷留下，是因为他心中也有件放不下的事。
对白芷的执念，说实话，他早就放下了。这些年，他在外面也养了几门外室。有长得像白芷的，有性格像白芷的。时间长了他就发现，女人嘛，都差不多。
如今他反倒可怜起丁香来，这个从十几岁就跟在自己身边的姑娘。
丁香要不行了，自从子衿走失之后她的病情就忽好忽坏的。大夫说，熬不过这个冬天，估计就是这个把月的事情了。
他有私心，他的私心就是请白芷留下来，让她照顾好子衿，让子衿陪他的母亲走完最后一程。杜蘅信不着别人，他信得过白芷。
他去前线，前途未卜。丁香若是亡故，一定要有人给她操办个丧事，让她风风光光的走。他恨了怨了丁香一辈子，可丁香到底是他年少时的正妻。给他生下子衿，又陪他走过年少不如意的时候。
对丁香的感情，恐怕就连杜蘅自己也说不清了。
“你觉得这事儿不可笑吗？我陪丁香走完这最后一程？”他是不是忘记丁香如何伤害过白芷的？
杜蘅轻笑一声说道：“难道，你没有让我照顾凌霄的意思？”
白芷语滞，要是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对！
“我走之后，有侯团长主持政事，我放心。但是家事...我那几门外室都不是省油的灯，其中一个还怀有身孕，若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
“得得得...你少说两句吧！我在这儿不过就是等你传回来的消息，顺便陪着子衿，让她多看几眼自己的亲娘。你家其他事，找管家去。弄得和交待遗言似的...”
白芷笑声嘟囔着，杜蘅笑了笑，算了。
他要求的确实有点儿多。
白芷出去了，她轻轻的带上门，脸上的笑意悉数褪去。
不知为何，杜蘅的脸上笼罩着一层死灰。这次去西北，恐怕是不顺利的。
回到子衿的房间，子衿像个小公主一般坐在床上，周围围满了各式糖果和精美的小裙子、小皮鞋之类的服饰。
锦衣玉食，这才是子衿应该享受的生活。跟着她，子衿还挺受罪。
“诺，吃一个，好甜的！”
子衿戴着和西方公主似的金黄色的卷发，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递给白芷一块糖果。白芷摇摇头，她哪有心思吃的下？
“我爸爸同意我们一起上前线吗？不同意吧...”
白芷将床上的东西推到一边，自己倒了下去。这弹簧大床，还真是舒坦，躺上去连日的疲惫都消去了大半。
“你怎么知道？”
子衿舔着糖果，凑到白芷身边。
“我自然知道！那可是我亲爹...他骨子里那么爱我，连带着自然也珍惜你。他怎么会让我们置于危险的地方？”
说的也是...这么多年，杜蘅虽然对她霸道了些，可从未伤害过她不是吗？
“你以为我父亲像凌霄呢？也就是凌霄，总给你往险境里面带...哼！”
白芷一听轱辘着起身，子衿怎么就对凌霄有诸多不满？那险境，明明是她带着凌霄去的，不许说凌霄的坏话。
她咯吱着子衿，逗得子衿笑的在床上打滚。在子衿连连求饶后，白芷停下了手。
“杜蘅说你丁香娘亲快不行了，不带我们去，是要你陪她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子衿不笑了，她稚嫩的眸子里浮起难以诉说的忧愁...没几日，杜蘅这边就准备出发了。
乌图城的城墙之上，到处插满了杜蘅的旗帜。
底下是欢送的队伍，一番敲锣打鼓的场面甚是壮观。这是乌图自建立以来，征战的最大架势了。以往老百姓对这样的战争是免疫的了，可这次去的人马实在太多了。家家户户都能在军队中找到自己的亲人，故而送行的人也是自发的多起来。
再加上，这次去不是打本国人争地盘，而是抵御外辱。百姓和战士们，都以这次的战役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