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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8 平静如水
世间还有什么词能够形容李鹤当前的行为。
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之类。
不太贴切。
此刻的他穷极之下正全力施展精神，对罗玉萍发出影响。
影响的唯一内容就是：醒来。
精神影响并不是一项完整的技能，只是李鹤由于高强度的精神产生的伴生能力。
既然不是完整技能，那就意味着性价比不高，以及不一定会有效。
也就是李鹤现在的情况——尽管脑子快要爆炸，影响目标却毫无反应。
“李鹤你现在太激动了尽量控制一下！”邱医生被李鹤满脸是血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以为他是哀伤过度，找来无菌布帮他按压止血：“你千万注意自己身体！”
李鹤好像溺水的人上了岸，大大吸了一口气，身体无力地后退了一大步。
他看到手术台上毫无反应的罗玉萍。
看到身旁正拿着纱布的邱医生。
看到身后满脸担心的林凯与叶安。
他颤抖着嘴唇，仿佛自言自语般说了声：“怎么办？我好像没办法了。。”
林叶二人上前紧紧抱住他。
可他只是直挺挺地站着，神情无助惊慌害怕，目光无聚焦地四下移动，时不时说一句“我没办法了”。
一番折腾天快亮。
邱医生睁着疲惫的双眼返回，对情绪看起来稍微平复些的李鹤说：“手续我都办好了，除了必须你签字的文件之外，随时可以将遗体运到你指定的地方。”
李鹤点头，签完该签的字，一路跟车回到了出租屋。
可叹他连自己的家都没有，只能运回这里。
房子很小，路很窄。
工作人员帮忙把遗体抬进屋里就离开了。
邱医生深深看了眼呆坐着的李鹤，拍拍他的肩膀，对他也对林凯叶安两人说：“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两人送医生出门，回来后看着一动不动的李鹤。
面面相觑。
叶安不安地问：“怎么办？这样下去？”
林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先看看。
这一看，就看到了日上正中。
肚子响起，林凯拿出手机说：“不管怎样先吃饭，我叫个外卖吧。”
叶安扯扯他的衣袖，示意看床边。
林凯抬头，看到李鹤站起身往卧室外的灶台走去。
“别吃外卖了，家里有米我烧点吃一顿。”
他熟练地淘米煮饭，又刷锅开火，从腰带里拿出还没烂的食材用水冲了冲，倒进锅里烧了个大乱炖。
四十五分钟后，电饭锅跳到保温，几人拿着碗就那样凑在灶台边，就着锅里的大乱炖吃了一顿。
别说，味道还不错。
毕竟进轮回之前，李鹤的经济紧张，平日里除了速食，基本就是自己买菜做饭，很少点外卖或下馆子。
做的多，手就熟，味道总归不会太差。
何况大多数食材都是武当世界的皇宫里拿的。
任何一个朝代，御用一般都是最好的。
吃过饭，李鹤平静地刷碗收拾台面。
平静地打电话联系殡仪馆。
在舍得花钱的情况下，很多事情都很顺利。
这次没有发生意外，也没麻烦他人。
更没请客吃饭大肆铺张。
只是通知了二姨。
然后在她的陪同下，安静地选了个日子，地点放在大姨同一座山上。
位置离得也不远。
未来若是祭拜，一趟就走完。
倒也省事儿。
林凯和叶安在插不上手的情况下，只好无奈先各自回了趟家。
再碰面时，已经是在唐蕊家。
唐蕊父母已经度过了最崩溃的阶段。
平静地接待并感谢他们前来悼念。
看着安静躺在棺木中一脸安详的唐蕊，李鹤摇摇头，抿着嘴走到一边。
那个倔强的女孩，终究是带着她太过天真的理想主义走了。
以生命为代价捍卫和证明了她那不可动摇甚至不被理解的价值观。
对于团队，她做得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更好。
林凯趴在棺木边，回忆着武当离开前的最后一幕，嗓子眼酸涩无比。
他清楚地看到，最后时间里，德尊已经从睡粉的控制中恢复，完全可以出手攻击。
是唐蕊用自己的命拦下了对方的攻击。
汴京和武当离得那么远，已经有人率先完成主线的情况下，自始自终没露过面的唐蕊只要认失败，很大几率能安全回归。
可她放弃了生的希望，选择出手救人。
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做出的决定？
还是她从未考虑过更多，从未做过“选择”？
林凯垂着脑袋苦涩地笑了笑，抬头望向不远处靠着窗户，面无表情看着窗外的李鹤。
心想：
这下好了。
不用再纠结分队了。
。。
永远不用了。
。。
三人从唐蕊家离开。
接到孙明华的电话。
他说，他和胡启，还有徐静都出来了。
那个德尊没有杀他们，早早离开不见踪影。
他们是硬撑着做完任务出来的。
任务世界里的人们将那场大战描绘成修仙派的仙家和域外天魔交战。
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击退了域外天魔，还天下以安宁。
修仙派的声望与日俱增。
做起认可度来快的很。
李鹤平静地结束了通话。
三人想了想，决定去一趟宁学仁的家。
早在商量做轮回兑换的电子目录时就记过地址。
很顺利就找到了他的家。
这是一套面积不小的复式。
开门的是做工的阿姨。
得知三人是来“拜访”宁老爷子，她有些意外，不过还是领了三人上了二楼。
二楼的气氛有些凝重。
还有部分亲属没有离去，留下来安慰和帮忙。
李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呆呆傻傻的宁饱饱。
宁饱饱也看到了出现在二楼的三人。
原本无神的双眼稍微起了些神采。
但仍然没有动。
她亲眼目睹爷爷在自己面前死去，死状还那样凄惨。
幼小的心灵不知遭受到多么巨大的打击。
倒是靠近楼梯边的一个身影突然走到李鹤面前。
满脸诧异地看着他。
李鹤看着眼前人，觉得似乎有些眼熟。
那个身影突然开口问：“你来干什么？”
李鹤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还好林凯想起曾经宁学仁说过的托辞，出声抢答道：“我们和宁老爷子有个合作项目，约好最近来取货，没想到他老人家。。恩，你是他的亲人？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