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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来的及细想照片中的内容，钟夏的这一声尖叫就把闻歌的所有思绪都扯断了。
只见钟夏瞪大了眼睛，像是脑中藏了一个怪物，撕扯着她的神经，让她满地打滚，以头捶地。
她这个样子，如同犯病，神情癫狂，口中乱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闻歌担心她伤害到自己，冲上去抓住她的手，把人抱在怀中，不让她做出这种自残的行为。
可一向柔弱的钟夏这个时候好像拥有了神力，一下就挣脱开了，跑到车子那里，把照片撕了个稀巴烂。
连最后碎纸片也不放过，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很多下。
当她把装着照片的盒子也一并扯烂，踩到变形的时候，付冰凝从车上下来了。
她双臂交叉，看着钟夏像一个疯子一样做出这些举动，脸上冰冷无比。
闻歌用尽力气，把钟夏控制在自己的怀中，后退了几步，远离付冰凝。
在她的眼中，付冰凝其实和一个疯子也没有很大的差别。
“你看看她。”付冰凝对闻歌说道，“装的多像啊。”
她的目光，全程是落在钟夏的身上的。
闻歌没有想到，付冰凝到这个时候，都不相信钟夏是真的疯了。
钟夏一直没有注意到车上有人，等付冰凝开口说话的时候，她才抱着自己凌乱的短发，颤颤巍巍抬起头来，看向付冰凝。
闻歌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抱的身体在这一瞬间僵硬如铁。
下一刻，钟夏爆发出了她有史以来最为嘹亮的一声尖叫。
闻歌早已经对钟夏的尖叫习惯了。
大概是身为女人，她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击退敌人，只是想着叫的大声一点，就能有人注意到她，帮助她。
或者，可以用这个声音让对方不那么猖狂。
这完全就是下意识的举动，钟夏根本不会去想这个操作的实现程度，只是一味的往闻歌的怀中缩，然后尖叫。
闻歌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
怀中的钟夏，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兽，不断的往闻歌身体拱。
可是的拱来拱去，空间就只有那么大。
闻歌装在口袋里面的手机都被她挤掉了。
付冰凝的冷眼看着这一幕，并不上前。
虽然她知道，只要上前一步，就能让这个刽子手更加害怕。
闻歌盯着付冰凝，以防她会做出来什么举动。
心中乱如麻团，但有一根清晰的线出现在了心中。
她知道了，为什么付冰凝不再找她对付钟夏。
因为她的手中，已经有了绝对能够打击到钟夏武器。
闻歌看向已经和泥土融为一体的碎片，眼前浮现出来那张照片的内容。
那是--赤果的钟夏。
虽然只有上半身，但是她的脸上的屈辱、害怕、憎恨，包括她脸上的口水、汗水还有沾满了整个身体、头发的白色液迹。
清清楚楚的说明，钟夏，曾经遭受过玷污。
可能还不止一个人。
地点不知道是在哪里，但一定不是国内，因为她身后倚靠的垃圾桶，上面写的是英文。
她那个时候还是到腰部的长发，而现在，已经被剪成了齐肩短发。
钟夏抱着自己的脑袋，破碎的记忆逐渐回来，那天晚上的一切，她彻底想起来了。
四年前，她被付冰凝扔在了国外，身上没有一分钱。
虽然懂一些英语，但是有人看着她，不准她去找工作。
她为了生存，只能在街头乞讨，或者从垃圾堆里面找吃的。
尽管如此，她一点都不害怕。
她清楚任靖原对自己的感情。
在发现她不见之后，任靖原一定会动用所有的力量来找她。
她的苦日子不会很久。
可惜，她要等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就连看着她的人都没有耐心了，慢慢消失在了她的周围。
可那个时候她，已经失去了方向，看着肮脏的自己，不知道以后该怎么生活。
她已经习惯了在垃圾堆里面生活，于是还是那样做。
可是，某一天。
她在找吃的的时候，撞到了正在小巷里面呕吐的几个人。
他们喝多了，暗夜之中，竟然也没有嫌弃她一年多都没有洗澡，四个人，把她……
为任靖原留的长发，也全部沾满了那些人的……
等醒来的时候，她一丝不挂的躺在垃圾堆里面，面无表情的，割断了自己的长发。
她不知道付冰凝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照片。
不过，被几个男人玷污，又算的了什么？
钟夏把头埋在闻歌的胸前，诡异地笑了。
没有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像是地狱来的恶魔。
她看着自己手腕上宝石，唇边的笑更加灿烂了一些。
她需要钱，需要权。
她要站在这世界之巅，把伤害过她的人，一一奉还。
闻歌也没有想到，钟夏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
“付冰凝，你想做什么？”
她的眼中，满是防备。
付冰凝来，绝对不会只是为了让钟夏看到那张照片而已。
“我只是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疯了。”
付冰凝抖了一下手腕，从车里面又拿出来一叠照片。
她站在车前，炽烈的阳光从那边发射过来，刺的眼睛生疼。
“然后，想要告诉钟夏……”她的唇边，一抹笑容勾起，“除非你死了，不然我们之间仇，永远不会结束！”
大概是她声音太过骇人，钟夏在闻歌的怀中抖了抖，突然挤出闻歌的怀抱，伸手抓向地上的手机。
闻歌用的是老款的手机，并没有上密码。
就算是这样，闻歌也不相信钟夏会使用。
可偏偏就是这么神奇，她直接就打通了一个电话，对着电话里面大吼：“她要杀了我！她要杀了我。”
说完，就晕了过去。
闻歌把人接住，看到她紧握的手机上，显示着正在通话的状态。
而对面人，是任靖原。
沉稳却稍微带着一点急切的男声从里面传了过来：“钟夏？你怎么了？夏夏！”
闻歌拿起手机：“她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目光是落在付冰凝的身上的。
果然，付冰凝看到钟夏拨出电话之后，脸色变的很黑。
走之前，她再次对着闻歌说道：“她一定是装的！”
留下这句话，红色的跑车绝尘而去。电话那头，任靖原在确定两人都安全之后，紧张心情稍微有些平复，但是还是从鸿远大厦的楼里出来，开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