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降罪于有功之臣

星满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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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慧帝揉揉眉心,“就按照朕的意思办,去吧。”

    “不,父皇!”上官尘摇摇头,“儿臣不能处置有功之人。”

    天慧帝怒道:“你是要抗旨不遵吗?”

    “父皇,贺涵确实有功,若生生降罪于有功之臣,则会寒了千百臣子的心。”上官尘上前一步,恳切请求。

    天慧帝眸色愠怒,“此事你若不能办,自有大把人能办,你自己琢磨去吧,出去!”

    上官尘还要再说,康平公公已经上前道:“奴才送王爷。”

    康平公公朝上官尘打了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上官尘一时颓然,知道父皇的脾气,这会儿跟他顶撞,根本不能为贺涵争取一个公平的结果。

    “儿臣告退。”上官尘拱手告退。

    康平公公送上官尘出去。

    到了门外,康平公公轻声道:“今日还没天亮,燕王府便命人入宫禀报,说燕王妃怀了身孕。”

    “知道了,谢谢公公告知!”上官尘眸色平静。

    康平公公轻声叹息,“王爷去吧,那贺涵暂时受了委屈,皇上是知道的,日后等此事平息,定会加以补偿。”

    上官尘心头冷笑。

    好一句日后补偿,这一句拯救迟缓,可伤了武将的心啊!

    上官尘没有回衙门,他没想好怎么跟衙门的人交代。

    那天的场景,京兆府许多官兵看在眼里,贺涵是真真的尽力了,如果贺涵获罪,京兆府上下,只怕也觉得不可思议。

    上官尘也没有回王府,袁紫萱估计会比他更激动。

    一时惆怅,去了国子监找司徒染。

    司徒染一袭白衣,飘飘如谪仙,面容温润如玉,不带半点情绪地听上官尘说完整件事情。

    司徒染给他倒了一杯茶,道:“如今,诸位王爷尚且无小世子继承香火,储君之位迟迟未定,燕王妃此时有孕,皇上心里头大概是倾斜过去了,要立燕王为太子,燕王妃就不能有污点,你应该明白的。”

    “染兄说的这些本王都明白,”上官尘语气烦躁,“可就算因为燕王妃怀孕而不处置她,也不该问罪于贺涵啊。”

    司徒染道:“总要有个人来承担责任,贺涵是城门守将,他来承担此事,是最合适的。”

    “可是本王没办法处置贺涵。”上官尘心中甚是恼火。

    他自己就是武将出身,知道武将要出头有多难。

    若国家无战事,有些武将一辈子可能就止步于目前的位置。

    可一旦国家有战事,这些武将要用生命的代价,才能换取晋升的机会,只是多少将士亡魂啊,要到死后才得到一个追封。

    当日,这么多百姓在场,他们都亲眼看到贺涵拼尽全力救人的,糊弄不得。

    一旦降罪下来,得是多大的笑话啊?

    “你素来足智多谋,快给本王出出主意。”上官尘看着司徒染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来气。

    司徒染抿了一口茶,神定气闲,“办法不是没有的,但是,但是想要公平就看你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快说!”上官尘一拍桌子。

    司

    徒染微笑看他,“倒也和王爷无关,听说当天晋王妃也在城外救人。”

    上官尘警告,“别想着从她身上做文章。”

    “必须从晋王妃身上做文章!”司徒染淡淡地说道。

    上官尘拍桌而起:“休想。”

    “王爷稍安勿躁,”司徒染看着他,“先听我把话说完。”

    上官尘冷眼,“你尽管说,但是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法子。”

    “王妃在城外救人,此事不少人看到了吧?”司徒染道,“这两日京中也都传遍了,说晋王妃仁心仁术,心善人美,如果此事一定要找个人来背锅,晋王妃就最合适了。”

    上官尘没好气地瞪着他,“你打的什么主意?”

    司徒染笑着解释道:“你想想看,如今太上皇最宠的人是谁?如今几位王妃声望最高的人又是谁?你再想想,晋王妃去请罪,皇上就真的会怪罪她吗?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皇上想怪罪,太上皇也不允许啊。而且别忘了,王妃可是救了红袖郡主呢,宝亲王也不会袖手旁观。”

    “那岂不是胁迫?”上官尘觉得此法不妥,且不说他不想让袁紫萱背锅,另外父皇也是不受要挟的。

    万一真惹恼了父皇,给袁紫萱打几板子,那她岂不是受苦了?不妥不妥!

    司徒染拍着上官尘的肩膀道,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听我的,准没错。”

    “你就没想过如果出了差错怎么办”上官尘瞪着他。

    司徒染一锤定音:“那就王爷自个儿一力承担!”

    “无赖!”

    都不是什么好人。

    从国子监离开,上官尘想了一路,还特地策马去了一趟城门,看贺涵在不在。

    贺涵在吗,他吊着胳膊,那天救人的时候,伤了右臂。

    “王爷!”贺涵大咧咧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回身跟身边的侍卫招呼,“二狗子,快给王爷沏茶!”

    “不必了,”上官尘摆摆手,看着贺涵,道:“本王路经此地,过来看看你的伤势。”

    “多谢王爷关心,卑职的伤势没有大碍。对我们这种粗皮钝肉的人来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贺涵笑着道。

    上官尘问道:“你可上过战场?”

    “上过。”贺涵笑着点头,“上过几场,杀了百十个敌军,才当了这守将。”

    上官尘一怔,“杀了百十个?哪一场战役?”

    “黑木崖战役!”贺涵道。

    “黑木崖战役?”上官尘错愕,“当时本王身为主帅,怎么没见过你?”

    贺涵摆摆手,有些汗颜,“卑职当时还只是后防线的小兵,王爷就算见过,大概也不认识。”

    从后防的小兵到如今的城门守将,上官尘可以想象他的道路有多艰难。

    上官尘心里更沉重了几分,就因为要给人顶罪,所以要把一个武将所有的功勋抹杀!

    何况这贺涵,竟然曾是自己的部下!

    “本王走了,有空再聊!”上官尘没有办法再面对这张憨厚的笑脸。

    “是,王爷慢走!”贺涵恭敬的拱手,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对于晋王,他是无比尊敬的,只有在战场上经历过的士兵才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