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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在我的手里,可此时此刻我却感觉到自己内心深处的无尽恐惧和无力感。
同样的子弹出现在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用巧合来解释。而且,冰凝说过,我帮她杀了飞鹰,她就给我叶凝眉的下落,那就说明她对叶凝眉的下落肯定是有很大的把握的,结合她手里的那颗子弹,似乎,有些事情已经很清楚明白了。
只是子弹应该在叶凝眉的手里,而现在却到了她的手里,她是叶凝眉吗?
不是,叶凝眉与我相处了那么久,我心里一清二楚,她不会是叶凝眉,叶凝眉也绝对不会是她这样冷冰冰的样子,无论是性格还是相貌,都不是同一个人。
那么,子弹在她的手里,叶凝眉去了哪里?
我的心脏狠狠颤抖着,她会平白无故的把这种东西丢给别人吗?不会,绝不可能,那现在的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心里的惊涛骇浪无法停止,我必须要马上找到冰凝,从她嘴里得知我这一切的真相。
“坏人,你干什么啊?”我推开晓云往外跑,她惊奇诧异的看着我,急忙追着跑了上来。
我无法告诉她这颗子弹关系着什么人,更无法告诉她这颗子弹对我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它所关联的另一个人又是何等的让我痴狂。
冰凝的住处就在我不远处,很快我就冲了过去,但等待我的只是一扇紧逼的大门。
我站在大门前面砰砰砰猛敲了几下,旁边看门的人立马上来阻止我,这种地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瞧的。
但我并没有理会他们,我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扇门,我要见到她,让她把所有的事情说个清楚。
但冰凝却跟消失了一样,根本没有任何动静,我想要再去敲门,几个看门的人立马站在我的身前拦住了我。
“你不能在这里撒泼,还请你离开。”
我一脸冰冷,只是盯着他:“让开。”
“不可能,冰凝大人正在休息,这个时间,谁也不能打扰她。”看门的人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砰——”
下一秒,我毫不留情的出手了,说话的人被我一拳头砸在脑袋上,立马瘫软了下去,剩下的几个人见状急忙围上来想要将我制服。我心里只想见到冰凝,这几个人又如何拦得住我,不过十几秒钟的时间,几个人已经悉数被我放倒了。
“坏人,你要干什么!”晓云从后面追了上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吓得一声惊呼。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敲门,但任凭我怎么敲,却始终没有人出来。
我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着,我不愿意再等了,我已经等的太久,等的我的心都要死了,现在还要我等,还要我看到了希望又强行把希望掐灭吗!
“砰!砰!砰!”
既然没有人看,那我就硬闯。
我一脚一脚朝门上踹过去,你不开我就强行打开,不信你不出来。
但这道门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即便我的力量很大,还真的就踹不开,冰凝对自己的安全还是极其重视。
“发这么大脾气,你想造反么?”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正是冰凝的声音。
我转过身去,却见她正站在我身后不远处冷冷的看着我,她的旁边,是十来个黑衣安保人员,个个凶神恶煞。她没开门,是因为,她根本没在这里。
我沉着脸走到她面前,将手里的子弹挂出来,冷冷的看着她:“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她看着我手里的子弹,脸色古井无波丝毫没变,显然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幕。
“你想要什么样的解释?”她说。
“她的生死,她的消息,她的一切!”
“抱歉,你还没有做完你应该做的事情,所以,我还不能告诉你这一切。”她摇了摇头,脸上一片嘲讽。
我冷冷的看着她,手里一抖,早就藏好的硬币刀滑到了手掌里,随即闪电般探出,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虽然没有了匕首,但这些小玩意儿我还是能够搞到手的,钛合金硬币刀,小巧,但刀刃足够轻而易举的划破她的颈动脉。
“要么说,要么死!”我死死地盯着她,手下微微一动,鲜血沿着她的脖子流了下来。
“坏人你干什么啊,你快住手,你个大坏蛋你不许欺负冰凝姐姐。”晓云从旁边冲过来,抱着我就是一通打骂,但这个时候对我而言,她的话都是浮云,我只想要我的答案,除此之外,都是虚的。
冰凝的脸色仍旧丝毫不变,只是嘴角的嘲讽越来越凌厉。
“你以为,杀了我你就能得到她的消息吗?你以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就会告诉你吗?周忍,你走过了这么多的路,但你仍然不明白,生死固然重要,但生死,有时候也比值一提。对于别人来说,她的命不值一提,对于你来说,我的命也不值一提,但,这两个不值一提的生命却联系在了一起,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找到她了吗?”
“不可能,现在知道她的下落的人只有我一个,你大可以杀了我,我绝不反抗,到时候你可以看看,除了我之外还有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的消息。杀一个人何其容易,但要找一个人,未必就那么容易了,你说是吧。”
“你威胁我?”我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分,现在只需要一动,她的性命就可以交代在这个地方了。
“不是威胁,是忠告。对你来说,我的命不值钱,我活着的唯一价值就是能够让你找到她,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身份对你意味着什么,即便我不值钱,但,你也不能杀了我。”她还是那样看着我,根本没有丝毫的害怕。
的确,对我而言,她并没有什么好处,她对我唯一的价值就是叶凝眉,而现在,她也是我唯一能找到的线索,她就是在赌我绝对不敢用叶凝眉的消息来要了她的命。
而事实上,她的确赌对了,就算此时此刻我杀了她,她不会给我消息,这一点我很确信,这条路上的人,把生命看的很重,但正如她所说,生命有时候也同样一文不值。
我看着她良久,方才将手里的硬币刀收了起来。
她赢了,她知道她一定会赢,也知道我一定会输,她有筹码,而我没有。
“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你死了,也偿还不了她的消息!”我转过身去,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波动,慢慢迈开步子离开。
她呵呵一笑,用一种残忍而又森寒的声音在我身后说到:“我的命不值钱,但,你也别高估了你自己的命,周忍,你很强了,但,你还看不透这个世界的本质,总有一天,你还会栽在你自己的手里,总有一天的!”
我和她的第一次交锋,就这么结束了,我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只是在心里深深地留下了一道阴影。
叶凝眉的消息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奢侈了,而不幸的是我一直都在追求这个看起来遥不可及的奢侈品,从来都没有放弃,也不愿意放弃。
我对冰凝并没有任何的留情,在此时我的眼里,她和易小妹,和其他任何一个这条路上的人都没有什么区别,我们合作的唯一共同点,就是想从对方的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我想不到的是,真正的她,从来都不是我所想的那样,甚至不是我所看到的那样,她所做的一切,从来都没有针对过我,甚至不是她的存在,我根本不可能走的更远。
只是等我发现的时候,许多事情已经为时已晚,她已经不再是冰凝,我也再找不到她的身影。
后来晓云曾经问过我一句话:如果你知道冰凝姐姐的身份,当初的你,会怎么选?
我想了很久很久,最终也只能给她一个答案:不知道。
是的,世界上的事情太多的难以预料了,就算是我知道真相,就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去做吗?恰如当初弱小的我,如果知道走上这条路之后会是这样的千难险阻,我就一定不会走上来吗?
终究不过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从冰凝那边回来,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让自己翻滚的情绪强行安静了下来。
我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目标,既然她一定要飞鹰死,那我就让她看到就是,而到时候她若真的骗了我,我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这一夜,漫长而又仓促。
当光线再一次照亮我的双眼的时候,我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杀气重生了。冰凝还是和以前一样,看起来并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好像昨天晚上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着我的眼神都没有因此而有任何波动。
在她看来,我或许就只是一个能够帮她杀人的棋子而已,所以,也无需更多的波动。
“黑拳大赛一共十天,参赛的人有多少现在并不清楚,需要到场之后现场清点。并且,所有的比赛都是随机的,所以每一场比赛你都有可能对上飞鹰,我希望你随时都做好准备,毕竟,你死了我并不会厚葬你。”
冰凝对我的态度冷的让人难以置信,我也明白,她心里肯定恨我,正如我也恨她一样。
但这都没有关系,我们只是各取所需,而现在,我需要专注的,就是眼前这一场生与死的杀戮盛宴。
黑拳大赛的选址,是在洪帮和冰山共同建立的一个超大型地下室里面,地下室所在的位置,也是一个三不管的地方,只是规模和面积相对于死亡三角区来说都小了很多。
但这一次的大赛参与人数,却在我的想象之外,根据保守估计,人数也会在一百五以上,也难怪他们要进行为期十天这么长时间的比赛了。
当然这么多人里面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世界一流,难免就有人想浑水摸鱼,或者是有人故意安排进来的垫脚石,用处不大,但能够试探一下其他人的根底,也不枉费花点钱了。
至于这一场大赛的最终奖金,则高过了我所见过的任何一场大赛——三百万,美元!
对其他势力来说,这是争夺一块大肥肉的时候,而对于冰山和洪帮双方的人来说,则是一次见证自己的实力并且向对方示威的时候,谁胜谁负,所关系的是在这个地方,谁,才是最终的霸主。
我跟随者冰凝入场,身为拳手,不能和她一样进入观礼台,只能在后面准备。
走进休息室,我就看到了不知道多少个和我一样的人,他们个个都杀气腾腾,不会对周围的任何人抱有笑容,因为他们知道,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是自己的敌人。
我并没有用真面目示人,脸上戴了一张面具,这并没有什么稀奇,在这种地方,不用真面目示人的人多得是,他们有的人和我一样是还有目的的,有的则是为了单纯的耍酷,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你脸上到底是不是真的一张脸。
整个地下室的设计非常巧妙,上下一共有十来米高,下面是铁笼子,而四周的墙上则是格开的房间,拳手用来的休息室就在墙上,所以从这里,能够清楚的看到下面的情况是何等的热闹。
此时此刻,下面早已经人声鼎沸,十个铁笼子摆开,散发出死亡的光芒。
拳手上场都是随机的,不同的房间里挑出几个人,然后放进铁笼子之中,生死,自有天定。
我看着那黑色的铁笼子,拳头紧握,终于,还是再一次踏上了这种地方:死亡的牢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