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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刚才的事,她心里头便十分不自然,走了过来,欲盖弥彰地伏身下去整理了床单。
侧过头去,不知何时陆衍正又把窗帘给拉开了,正站在窗边,白衣黑裤,领口敞开了几颗纽扣,侧脸看向窗外。
单手插在口袋中,身下靠着高椅,一条腿伸展,一条长腿微曲,垂在身侧的修长指间夹着香烟,白烟袅袅地从他修长的指间缓缓腾上。
安静得像一副画般场面,一时间,项礼礼都不想走上前去打破这副画面。
也不知陆衍正在入神想什么,这个想法刚从脑海中掠过,便见他回过头来,嘴角微微一扬,“傻站着干嘛,累了就去睡觉啊!”
项礼礼‘嗯。’了声,转过身乖乖地往床的方向走过去。
陆衍正从高椅上起身,走到了旁边桌子,将燃了一点的烟按灭掉,想做的事情没能做成,本想点支烟来缓解缓解情绪。
见项礼礼出来,忽地想到她似乎不太喜欢烟的味道,想法仅是短短一瞬间的掠过,他主动地走到了桌边将烟给熄灭了。
陆衍正盯着烟灰缸看了几秒,忽地惊觉自己真的中毒了,中了名为项礼礼的毒,并且还不轻。
神色不定地回头看了眼,只见某人全然不知,低头正半跪着在床上整理着床单。
他抬手扶额,甩去了脑海中那些七七八八的念头,决定先洗个澡出来再说。
热水一冲浇下去,再出来时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项礼礼靠在床头正翻着书籍。
陆衍正掀开了被子,犹带着刚出浴的暖意进了被窝。
无论刚才是怎样的火热,那样临时的被打断了下,现在想将气氛重新燃起来也没那么容易了。
陆衍正一时间也没了那心思,看到项礼礼穿得严严实实的,忽然就想笑,故意地调侃道,“穿这么多,不会热吗?要不我把空调关掉啊!”
明知他是故意的,项礼礼还是忍不住嗔怪的一眼撇过去,落入他含笑的潭目中,一时看得怔了,竟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陆衍正伸手将她手里的书抽走了,同时道,“别看了,睡觉。”
现在晚上十一点多左右,对于他们来说真还算早。
到了德国这几天,他们一向早睡得很。
项礼礼默默地任由他将书本给抽开了,房间的大灯熄灭了,只余留床头的一盏昏暗小夜灯。
项礼礼盖上了被子,想了下对身旁的人道,“明天我们不回柏林了吧?”
“不回柏林?”
“嗯,直接去鲍尔那里。”
陆衍正毫无异议,“好。”
这样的话,等她拿完了东西,返回来最后看望一下姚廷,算算也差不多两天时间折腾,折腾完了便回国去。
而温慎言这边,几乎是掐着手指在算日期了,项礼礼说的随后到,却到现在人还没过来。
他心疑着是不是她临时改变主意了,电话拨了过去,却是依然关机着,说明她到现在还没找到手机卡。
鲍尔也是迟迟不见项礼礼过来,心中有些担忧,更怕的是他们是不是又出什么意外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温慎言,在他来之前有警察找上门来,似乎是有人失踪了,并且是他们的朋友。
他猜想着,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所以项礼礼没能按约过来鲍尔这里?
想着,为了让鲍尔不过于担心,温慎言便安慰道,“可能是有事情耽搁了,再等等啊!”
鲍尔神情有些沉重,心道,这不是等不等的问,重点是他不迫不及待地,想跟项礼礼说她身体的事情。
现在联系不到人,也只能在心底干着急。
重要的是,现在联系不上她本人,而且她是跟她男朋友一起过来的,这件事情她不想让男友知道。
鲍尔也生怕这么迫不及待地给她打电话去催,万一泄露了这件事情,简心里会不舒服。
顾虑重重,鲍尔却只想赶紧叫简回来,再做个确切的心电图和三维影像,似乎……
她现在的情况是越来越糟糕了。
温慎言见鲍尔一脸欲言又止,想起了项礼礼来到德国这边后,又在鲍尔这边检查了下身体,他过来鲍尔这边的这几天,一直都没问过这事,现在想起来了,便顺口问了出来。
“简在这边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应该是差不多的吧,先前她离职医院前最后一次检查了,那时的情况有点糟,温慎言改了给她配药的分量。
而后项礼礼出去游玩了一趟再回来时,她说自我感觉身体好了不少。
温慎言心下是觉得,可能情况会好些,毕竟心情愉悦也是对病情的一大帮助。
温慎言不问这个,鲍尔还没这么难受,他如今问了,鲍尔不得不叹口气道,“我希望她回来再检查一下,之前照的三维影像有些不清楚,她心血管上面有个不明的阴影,至于是什么,需要复查之后才能清楚。”
“不明的阴影?”温慎言心中一沉。
鲍尔点点头,抬手揉了揉额心,一边整理着手边的资料一边道,“所以现在我才想她赶紧回来,再做个复查。”
温慎言面色微紧,抿了抿唇才道,“前几个月的时候,检查并没有……”
说着,话音渐渐地低了下来,前几个月时候没有,并不代表着在这几个月间不会长出点什么。
他的心渐渐地沉了下去,“我给她,再打个电话。”
鲍尔将手中整理好的文件放到抽屉中,将项礼礼那份检查结果,从抽屉里面找了出来放到了桌上,往他面前一推道,“在这里,你看看吧,另外,不用急着给她打电话。”
他顿了顿,“兴许有什么事吧,等过两天还没来再打过去问问。”
温慎言沉默了片刻,点点头,一边接过项礼礼的那份检查报告,越看,面色越沉起来。
……
一觉醒来,他们又得奔赴回柏林的飞机,项礼礼不知是昨晚没睡好还是其他什么缘故,整个人从起床到上个飞机,哈欠就一直没听过,擦得眼角都红了。
陆衍正看着心疼又有些好笑,在外人眼中,两人俨然就是一对热恋时期的情侣。
时不时凑头在一块说话,末了,女生一直打呵欠着,最后那俊美的男人直接霸道地将她人拢了过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浅眠一会儿。
项礼礼忍着没有笑出来,忽然觉得这一幕极熟悉,那时候从鲍尔家中回去柏林的时候,陆衍正不肯往自己肩头靠。
后来,法兰克福的路上,他大病初愈之后,倒是肯放下身段,往自己肩头上靠一靠浅眠一番。
而现在,他们又要返回去柏林了,换成了她靠在他肩头上假寐着。
来来去去折腾了几趟,心境却都是完全不相同的。
项礼礼掩嘴又打了个哈欠,整晚梦境离奇的,她都没能睡得好。
在到鲍尔家前,项礼礼提前给他们打了电话,电话是鲍尔太太接的,听他们要来了,鲍尔太太很是高兴,连忙打电话给在医院的丈夫。
鲍尔昨天还和温慎言在念叨,项礼礼怎么没有按约过来,现下听到了消息,便向医院请了假往回赶。
这是陆衍正第二次来鲍尔家中,先前不知鲍尔一家是项礼礼什么人,经过了项礼礼重点强调之后,现在他也明了了这家外国人,在项礼礼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