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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瑛看着执拗跪在地上的丫头,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其实以前她就发现,丫头跟她比起来,太过心软。对方虽没有开口,她就隐约猜到了些许东西。
抹掉脸上的泪痕,丫头吸了吸鼻子,开口说道:“落家蒙难,简公子的所做作为惹得天怒人怨。可是小姐,此次去江南的时候,奴婢偶然遇到过他一次。”
提起当日的情景,丫头再次忍不住落下泪来,“那天奴婢带了白纱出去凑热闹,谁知半路下了小雨,躲雨的时候,进的就是江南的点心铺。原本出现在那里,奴婢就是想要带些糕点回去,结果没有想到会在里面遇到了简公子。”
“当时只有他一个人在,奴婢就想看看他要给那位楚姑娘买些什么。谁知等了一会儿就发现……他点的糕点,竟然都是昔日小姐爱吃的。”
话到此处,丫头的声音明显弱了下来,“一盒六样,样样的形状名字,奴婢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盒六样?”落红瑛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往昔的画面,当年在江南的时候,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的确最爱吃糕点。可是自从她来了之后,在皇都的生活中,便将那些拥有繁复名字的糕点,尽数抛之脑后。
“嗯,”丫头重重点了点头,“奴婢原本是个粗使丫鬟,本不应该接触到这些,可是有一年奴婢吃到了完整的一盒六样,正是小姐跟简公子赏给奴婢的……”
忆起曾经,她的脸上多了一抹温润的笑意,“所以小姐喜欢的东西,奴婢都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看到一盒六样的时候,奴婢真的吓了一跳,想到有可能是那位楚姑娘喜欢,便特意上前搭了话……”
“结果你发现,那盒点心是为了祭奠我,对不对?”落红瑛开口,反而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点事,就迁怒于你吗?”
“小、小姐,你怎么会知道……”丫头张大嘴巴,惊愕地看着面前面色平静的落红瑛。
“傻瓜,”她勾了勾唇,抬手将地上的丫头拉了起来,“你心思单纯善良,所以看事情只会看到表面。在你眼中,那盒点心满含回忆,可是在我看来,却是他变相的赎罪。说到底也不过是希望午夜梦回的时候,不让自己心里有那么多的负罪感。”
“啊?奴、奴婢没想到这一处……”丫头使劲咽了口干沫,顿时心乱如麻。
那日见到那盒点心之后,她问出对方是为故人所买,再衬上简玉珩那双暗淡的目光,理所当然就以为对方还对小姐有情。辗转反侧中,她既然将最初的东西忘了……
落家的死至今是个谜团,可是简玉珩在其中,不可能全无干系。
“小姐!奴婢真的蠢!”重重跺了跺脚,丫头恨不得将之前辗转反侧的自己,狠狠揍一顿,“早知道奴婢就应该跟小姐说的!奴婢因为知道小姐恨他,所以才没敢多嘴。生怕小姐知道奴婢心软之后,连带着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