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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玄逸话落,就看到人群里走出一位老者。经过凌玄逸仔细辨认后,发现这人原来是朝中的宿老,原本是负责西秦礼制的一位宗室长者。
此人名叫凌卓,是西秦开国皇帝的堂兄家,一脉而传下来的宗室亲贵。
这位老者从人群中走出,对凌玄逸言道:“先皇虽不曾下诏,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岂能因一个形式,而忘乎职责。”
“先生此话何解,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先帝未曾下诏让凌玄逸承袭爵位,那么自然他就不是昭郡王!”席凝羽不等凌玄逸说话,而是接着话题问道。
那老者凌卓,先是对席凝羽点头示意,然后才接着刚才的话说了下去:“先皇虽不曾下诏,但是时移世易,此刻那伪帝,又何曾得到过先帝的旨意,命其承袭大统过?可结果呢?因此现在若世子承袭爵位,是我等所愿,必然也是先帝之所愿,既是如此,虽无上诏,又有何妨!
况且凌世子当年平定北燕入侵,如今又扫平北漠狼骑,只因朝中生了变故,先帝为逆子弑杀。若非如此,凭此大功,岂能不承袭王爵?!
此刻伪帝乱政,当不可拘泥陈俗,若是世子能够承袭郡王爵,加上本就是皇室宗亲,自然可以正名出师。现如今三皇子不在,只有仰仗凌郡王,若是郡王能够率领我等出兵讨逆自然是名正言顺了!”
这个老者到底是人老成精,几句话就把事情说的头头是道,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
况且在场的人,心都是明白的,这不过就是走个过场。算是用这种形式,让军中上下,都能够明白,是为什么出师,又是何人,什么身份率领他们平定乱局而已。
既然人家宗亲宿老都这样说了,那么凌玄逸自然顺势,席凝羽也不在多言。
一场简单,却不失脸面的承袭仪式在军营中举行过后,凌玄逸便算是正式的承袭郡王爵。
凌玄逸一脉,本就是西秦开国之君传下的血脉,只是因兄弟相忌,才会被从王爵一步步削成郡王。虽不是超一品王爵,可好歹也是皇亲宗室,更是屡立战功,功勋赫赫的一国统帅,因此当凌玄逸承袭爵位后,是无人不服的。
当这一场简单而不失规矩的仪式完成后,凌玄逸当即就下令:“传令大军明日一早拔营启程,兵进三十里,直击皇都!”
众人应命,即刻纷纷下去传令军中,开始准备。
席凝羽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找来清琼等人。“清影是否已经带着人平安混入皇都?”
“昨日深夜传来的信,说是已经无事潜入,就潜伏在眷幼堂。所幸凌翰虽然掌控皇都,但是并没有在意那一群孤儿,因此眷幼堂倒是在那段日子里保持的完好。”清琼急忙将昨天得到的传信,如实的跟席凝羽汇报了一下。
席凝羽在汇合了凌玄逸后,二人率军动身前,席凝羽就特意让清影带着三百多黒麒卫,还有五十名猇卫,变换装束,先一步试着返回皇都,看看能不能潜伏进去。现在知道清影果然没有辜负期望,带着那三百多人进入了皇都,这就等于暗中在皇都埋下一颗钉子,随时可让这一颗钉子暴起伤人。
“帮我传信给清影,让她在皇都里小心行事,完不能暴露了出来。一切已自身安全为第一,另外,让她看看情形,找找那个贱婢的下落!”席凝羽先是让清琼转告清影,让她们都要注意安全和隐蔽。但是,席凝羽从来没有忘记过,当初帮着凌翰让自己没能察觉皇都动向的那个背叛者。
要不是因为她,鱼儿也不会惨死,梁嬷嬷也不会死。还有端木天佑,清涟舍身赴死,是被端木天佑亲手残杀。这些席凝羽一日都没有忘记过,现在西秦皇都近在眼前,那些人,席凝羽这次一个都不会放过,更不轨饶恕宽恕!
席凝羽提起这个,清琼自然也是恨得咬牙切齿,还有侍立在旁的蟾儿清彩,也都眼中升起了点点泪光。
想起曾经一起笑闹嬉戏的清涟,还有一张嘴就从来没有空闲过的鱼儿,梁嬷嬷念念叨叨的话语还时常在耳边响起,可现在,却是阴阳两分,死生不见了!
“知道了小姐,我一会就把信传出去。”清琼擦擦快要流出的泪水,然后急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因为她知道,其实席凝羽这个主子才是最伤心的,因为当时要不是席凝羽被云蝉的手段混肴了视听,也不会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处皇都的变化。
等乱起时,已经为时已晚,这才迫不得已强行冲击云歇门,导致清涟身死。逃离的路上,被端木天佑那个伪君子一路追杀下,迫不得已鱼儿换装替死,梁嬷嬷为了能够让端木天佑带领的乱军不疑,也伴着鱼儿一同惨死在乱军刀下。
所以清琼急忙退了出来,以免众人在聚在一处,惹得席凝羽又哭的伤心。
等清琼办完了事儿,正返回到席凝羽居住的营帐外时,就见到凌玄逸在帐外来回踱步。
“主子,您怎么没进去?”清琼忙躬身问道。
“说是睡下了,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凌玄逸当然想进去,但是谁让刚才蟾儿出来说是席凝羽身子不舒服,已经就寝了。所以他只能在帐外来回走动走动,虽然不能进去扰了,可也舍不得马上走开。
“……”清琼闻言,心中就明白了,这可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里不痛快了。看来刚才还是勾起了席凝羽心里的那块伤疤,这才心烦之下不想见世子。
凌玄逸也瞧出来了,发现清琼似乎有什么话憋着。“不对,世子妃怎么会突然不舒服,说,到底什么事儿?”
本来凌玄逸还没察觉,可是这会一见清琼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自然知道其中必然另有内情。于是一番逼问下,果然清琼才说起了之前席凝羽吩咐的事儿。
知道了席凝羽不见自己的原因后,凌玄逸也想起了云蝉那个贱婢了,要不是她干的好事儿,席凝羽也不会在心里留下这么一道人谁也没办法抹平的伤疤。
于是凌玄逸点了点头,默默不语的转身离开了。但是,此刻他的心里,对于云蝉的杀意,并不在席凝羽之下,甚至更甚一些!
翌日,一早联军就拔营启程,短短三十里路,很快就赶到距离皇都仅仅二十里不到的地方,随即扎下营盘。
再次汇聚在中军帅帐内,这次联合起来讨伐伪帝凌翰的各方将领们,开始商议起如何攻破皇都,并且尽可能的减少城内平民伤亡的办法。
众人纷纷献计献策,可是奈何在这种各种科技都落后的时代下,除了硬拼硬上外,还真没什么别的办法去夺取一座城池。除非是守城的人自己献城,不然基本就是全力拼杀,要么击溃对方防线,要么杀尽所有反抗之人,强行占城。
但是不管哪一种方法,对于城内的百姓,以及城中的建筑和设施,都是会造成重创的。
接连三天,都没有想得出一个确实可行,又可以避免大范围伤及无辜百姓的办法来。
“报!左方四十里处,出现一支不明归属的军队。”一名探骑进入帅帐,将探知的情报汇报给主帅和各位将领。
“除了我们,还有谁的军队会来,这……”
一时间在座的几位将领都有些没头没脑,这要是突然出现一支支援伪帝的军队,那可就会让这一战更加难打了。
不过凌玄逸到没有什么异动,只是稍稍想了下,便露出了笑意。
与凌玄逸一同笑出来的,还有姜焕,看来这二人是想到一起了。
“三皇子!”“凌渂!”
二人相视一下,同气连声的说出了这么一个答案,立刻让众将松了一口气。倒是将这位三皇子给忘记了,没想到这会凌渂竟然带着大宛氏的援军,赶到了!
两个时辰后,当凌玄逸带着众将将凌渂迎进帅帐时,这一场讨伐伪帝政权的主要人员,算是齐聚了。
尤其是凌渂带来的数万军队,犹擅长远射,这无疑将会对那些固守城防的叛军,带来难以想象的重击。
有这些大宛氏的远射弓手,那么将在攻城战时,对城墙上的防御产生极大的压制,从而可以让攻城的一方,最小伤亡的靠近城池的城墙,不管是架设云梯,还是轰击城门,都是有利的。
就在凌玄逸、凌渂还有姜焕等人会兵一处,聚集了二十万的大军与皇都外扎营时。皇城内的凌翰,自然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此刻的他,犹如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急红了眼的在安天殿上大发雷霆。
将那些大臣们挨个的指着骂,甚至当场下令杀了四位。这还不等凌玄逸率军攻城,凌翰自己就已经弄得皇都内鸡飞狗跳,乱成一团了!
看着此刻依旧不能平静下来的陆斌,不得不站出来说道:“陛下就算杀尽了这些臣子,也不过是多出几具尸体,对于城外那些逆党没有丝毫损伤。现在我们并非没有相抗之力,陛下何用这般惊慌无措!”
凌翰一拍龙案,站起来指着陆斌道:“你说得轻巧,就城中这十万多点的乌合之众,岂能挡得住城外那些厉战雄兵?咱们自己的人,能有几分分量,难道陆相不清楚吗?
且不说凌玄逸率领的是当初从皇都带走的精锐百战之师,就姜焕麾下的数万精兵,也是经历过生死厉战的。就更别说那个女人,手里掌握着的,就是我西秦国君历代都甚为忌惮的黒麒卫,你以为那一支骑兵,是玩尿泥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