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我会哭得漂亮一点

平方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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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手冲洗干净后,她抽了两三张纸巾,又慢条斯理地擦干水渍。继而抬头,注视着镜子里自己的姣好面容,嘲弄地勾了勾唇角,才伸手打开洗手间的门。

    刚跨出去,毫无防备地,一记重重的耳光携着凌厉的掌风打到她的脸上来。

    幸而阮舒反应快,在最后关头往后仰了身体,缓掉一部分的力劲。第二记耳光扇上来之前,她迅捷地“啪”一声猛力打落对方的手。

    “大伯母,再打下去,后果你可是承担不起。”

    明明是浅浅含笑的模样,眼神却像一把锋利的尖刀。

    王毓芬本能地瑟缩一下,收起手,反唇相讥:“确实承担不起,我若是打坏了你这张脸,你还怎么勾搭男人。”

    阮舒的唇角微微上翘:“大伯母,你真清闲,不好好在厅里招待客人,跑来这里看我怎么勾搭男人。”

    她的这副模样,在王毓芬看来全是得瑟,心中愈发来火,嘲讽道:“烂货始终是烂货,男人不过逢场作戏和你玩玩,你真以为他会娶你回家吗?做人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的身份,不是你的东西就不要觊觎!”

    “大伯母放心,我不觊觎谭少爷。”阮舒不愠不火,佯装没听懂王毓芬的一语双关,顺着话缓缓道,“我对这个东西已经腻了。他爱和谁怎样都与我无关。”

    她的言外之意不就在说自己女儿是接手了她不要的男人?王毓芬隐忍着勃然大怒,冷笑:“就让你再嘴硬着嚣张两天!等我们和谭家把亲事定下来,看你到时候在股东大会上怎么哭!”

    “嗯。我会哭得漂亮一些。先提前恭喜大伯父和大伯母。”

    阮舒回得太过云淡风轻,倒叫王毓芬心中狐疑万分。正是因为得知阮舒最近和谭家的少爷走得近,他们才用相亲截断了她这条路,怎么她看起来好像一丁点儿焦虑都没有?总不会是还在指望唐家吧?

    王毓芬并不知道,阮舒纯粹是因为肚子难受得厉害,懒得继续打嘴仗。回到自己的房间,她先去厕所检查了一下,确认并没有怎么出血,便直接扑倒到床上,埋头睡过去。直到庆嫂来给她送鸡汤,敲响了房门,她才爬起来。

    庆嫂把鸡汤放到桌上,关切地打量她的满面倦容:“二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不碍事。可能有点发烧,吃点退烧药就行了。”阮舒摸了摸额头,顺手翻找抽屉。抽屉里挨挨挤挤地塞满了各种日常备用药,尤以胃康宁和安眠片居多,且细看之下很容易发现几乎每一种药都有拆封使用过的痕迹。

    抽出来退烧药时,她又想起来问:“鸡汤也给三小姐送去了吗?”

    庆嫂摇摇头:“三小姐还没回来。”

    阮舒微怔,瞟一眼床头的钟。距离在医院碰到唐显扬和林妙芙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照理该回来了。

    “行,那就先给她温在锅里。你去休息吧。”

    庆嫂点头应和后退了出去。

    鸡汤的色泽很漂亮,味道也不油腻,阮舒干脆把退烧药就着鸡汤一起吞下肚子,然后去包里掏出手机。

    一开机,全部都是未接来电和讯息的提醒,大部分自然来自于唐显扬,阮舒一概忽略,找出林妙芙的号码,正准备拨出去,助理的电话先一步打进来,语气着急:“阮总,你可算开机了!”

    “出什么事了?”阮舒隐约预感不好,果然便听助理汇报道,“药监局的审批没下来!”

    阮舒皱眉:“怎么会?副局长不是答应过最迟今天会给我们批下来吗?”

    “可我一直等到下班的时间也没等到。阮总,你说现在怎么办?后天第一笔单子就要出货了!”

    “别急。你确认过是什么原因了吗?”阮舒不由揉了揉太阳穴。因为今天她要上医院,所以中午就离开公司了,没料到出这么大的事。

    “我打过电话给秘书了,秘书一开始支支吾吾地也说是我们的这批保健品还需要再做进一步的评估监测。这摆明了就是打官腔嘛。幸亏阮总你有先见之明,之前交待过我好好和这位秘书打好关系,她禁不住我软磨硬泡,才和我透露,傍晚的时候,副局长好像接了个谭少爷的电话。”

    谭飞?

    阮舒的凤眸轻轻眯起。

    傍晚?那差不多就是在洗手间里和她翻脸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交给我。”阮舒迅速挂了电话,转而翻出谭飞的号码,立马拨了过去。

    谭飞接得很快,一开口就是讥诮:“哟,林二小姐,怎么快又找我有事喽?”

    阮舒根本不想和他浪费时间,单刀直入:“谭少爷,咱们一码事归一码事,药监局那儿请你高抬贵手。”

    “在本少爷眼里可不分什么一码两码的。”谭飞冷冷一哼,“你不是很有能耐,哪还需要我高抬贵手?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挂了。”

    “等等!”阮舒捏紧了手心,“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半个小时后,漾色会所,阮舒一路找到205包厢的门口。门没关紧,开了道缝儿,里边闹哄哄的,气氛貌似特别好。她先叩了叩门,等了几秒,估计是太吵了所以根本没人听见。

    阮舒便自行把门缝推开一点,往里扫视。豪华包厢里灯光朦胧,只有一盏明亮的吊灯,十几个男男女女围着桌子瞧着人打牌,场面就像动物趋光聚拢。

    围在周围的人议论着牌局,给桌上的人支招。

    坐在牌桌上一共四家,其他三家纷纷说着大话忽悠对手给自己长底气。

    唯独第四家的那个男人,闲恣地靠在椅背上,眼里带着慵懒和些许倨傲,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