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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州的清晨,爽朗薄凉,比起云瑶长时间轻雾笼罩,更让人觉得舒适。
墨倾羽把回到溪州的众人,一一安排妥当,元瑶看到到处弥漫的玄力,又惊又喜,不顾凌姑姑的警告,偷偷从仙舍的后院溜出来,贪婪地吸收着玄力,到处打量着飞羽殿,恨不得将这里据为己有,心底又将风默的恨意加深了不少,脸都扭曲变形,原本清秀的脸,变得有些狰狞,“凭什么她生下来就可以拥有这么多,而我如此优秀,还比不上一个半人半仙的杂种!”元瑶恨恨地说道!
“怎么?如此不甘心?好好听主子的话,以后风默的东西就都是你的了!”虚空中响起一个飘飘忽忽的声音。
“你是谁?”元瑶给人撞破心事,恼怒焦躁,压低声音,“是谁,偷偷摸摸,你出来!”
“这包药粉你拿着,找机会放到陌千尘吃食里,他很快就归你了!”虚空中弹出黄纸包住的药包,跌落在元瑶脚下。
元瑶左顾右盼,看着四下无人,赶紧蹲下捡起药包,紧紧攥在手里,悄悄溜回房间,对着铜镜梳妆打扮,就像从未出去一般。
寒冰从暗处走出来,对着虚空若有所思,嘴角扬起讥讽的微笑,“愚蠢,鼠目寸光!”
墨倾羽走进茶厅,众人正有说有笑,风舒脸色越发蜡黄,跟众人仙气充沛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风伯父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我已经禀告圣女,现在就可以进入玄力池!”
风默赶紧扶起风舒,“昕若,幕言,你们先休息好,等我见到圣女就帮你问问东源毒障的事情。”
“见过圣女!”风舒扶手行礼,芙蕖圣女盈盈一笑,虚托一把,“风舒不必客气,风老爷子跟我乃是故交,你的事情必定能帮你解决。”
风舒顿时像吃了颗定心丸,激动的看着风默。
风默拍拍父亲的手,忙问道,“圣女,父亲的身体怕是顶不住了,求你救救他吧!”
芙蕖细细柔柔的说道,“玥儿无需担心,弑启殇当时也是救人心切,不得已才注入魔血,否则你父亲仙身早就陨落了!我自然是有办法帮你父亲恢复仙身,净化血液,不过……”
风默见圣女有点迟疑,忙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请圣女尽管吩咐!”
“说起来也容易,不过就是要弑启殇收回魔血,我再为风舒注入玄力,待他仙力恢复可以自己调息,再入玄力池泡上一段时日,便可恢复!”芙蕖微微笑道,“玥儿,这事还得你来开口,方能事半功倍!”
“玥儿明白,只是我……”风默正想问如何才能联系弑启殇,芙蕖圣女先打断风默的话,“先扶你父亲去白玉台打坐,我送你去见弑启殇,你速去速回,今天必须让他收回魔血。”
圣女挥手间,风默已经身处半山小院,伸手推开竹门,院落中还晒着几簸五月艾,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走进茶厅,陶炉上还烹煮着乌梅汤,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着茶厅,茶桌上还放着一卷书,茶桌旁放着两个柔软的圆蒲垫,一切都像是有人在此长期生活一般,安静而惬意。
“玥儿,你怎么来了!”弑启殇急步走进茶厅,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和颤抖。
“启哥哥,喝水!”风默本能的倒了一杯乌梅汤,递给弑启殇,就像是身体本身的反应,风默心里对自己的行为有点诧异。
“玥儿,启哥哥等这杯水已经等得太久太久!”弑启殇粗糙的手,像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将酸甜的乌梅汤灌进嘴里,眼角微红,抬起头,有股热热的东西,从喉管流进了心里。
“启哥哥,我……”风默有点不知所措,“对不起,我什么都记不得了!”
“这是一千年来,我喝的第一杯乌梅汤,你离开后,我一直……”弑启殇有点哽咽,放下杯子,不敢看风默。
“启哥哥,谢谢你救了父亲,不过他身体内魔血冲突,身体快顶不住了,芙蕖圣女让我来找你,收回魔血,让他重建仙身。”风默想起正事,顾不得儿女情长。
“他确实倔强,当时如果注入十分魔血,他根本不用吃这些苦头,魔又如何,仙又如何,有时候,仙也未必有魔这么有义气!”弑启殇一拳砸在茶桌上,茶杯震得噼里啪啦。
“人各有志,世家的家主和少主有几个能为自己而活?”风默低声说道。
“玥儿也是打算为了风谷飞升上仙孤注一掷了?”弑启殇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风默。
“不止风谷!”风默坚定的看着弑启殇,“度化众生,离苦得乐,才是我的目标!”
“哈哈哈哈哈!好志气!”弑启殇豪放不羁的笑道,“果然我的玥儿还是那般胸怀天下!你的众生里,包含我吗?”
“自然!”风默肯定的看着弑启殇,“我希望你也能得到永恒的安乐!”
弑启殇一弹指,两人已经身处玄力池,“风舒,好久不见!”
风舒扶手行礼,“少主,多谢挂心,今天还得再劳你费心了!”
弑启殇不在言语,朝芙蕖点点头,捻指结印,指向风舒眉心,从眉心里透出血红的光芒,“收!”红色光芒直直向弑启殇的手心飞去,渐渐光芒淡了下来。
风舒“啪”的一声倒在白玉台上,芙蕖圣女催动玄力,将风舒严严实实包裹起来,像一只巨大的蝉蛹一般,玄力白色的光,柔和而温暖。
风默紧张的看着风舒,“圣女,父亲他?”
芙蕖圣女细声细语“待七日后,他就可以自行调息了,别担心!”
风默稳稳心神,“谢谢你,启哥哥……”发现弑启殇早已经不见踪迹!
芙蕖圣女微微笑道,“墨莲花快要开放了,玥儿不能再分心,今天开始闭关修炼,为集齐神识打基础!”
风默赶紧调整心神,将杂念排除,告诫自己“没有强大的仙身,什么都是浮云,风默啊风默,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芙蕖圣女隐身在虚空之中,弑启殇慵懒的半躺在芙蕖圣女的茶厅,喝着一杯乌梅汤。
“怎么,不喝酒了?”芙蕖圣女微微笑道。
“梦醒了,就用不着酒了,芙蕖,你后悔脱魔入仙吗?被禁锢在玄力池,你真的无悔?”弑启殇看着玄力池旁打坐的风默,“玥儿不会是下一个你吧?”
“无悔!”芙蕖细声细语,“玥儿不是下一个我,她会做得比我更好!弑启殇,你没有看错人,玥儿还是那个胸怀天下的墨玥!”
弑启殇灌下一杯乌梅汤,头也不回,消失在虚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