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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学院对于魔鬼入侵如临大敌?为什么每个人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为什么高层没有一个明确的对抗思路?
最大的原因就是对于地狱的无知。
不知道这些生物的来历,不知道它们的特征和弱点,不知道入侵的规模和目的,更不知道入侵的决心。前两者可以在教训中获得弥补,后两者却很难探知,语言不通,种族又有如此大的差异,基本断绝了沟通的可能。
无知的后果,是恐惧蔓延,也许智者能够压制这种情绪,可是瓦格兰大陆有太多的俗人,恐惧无可避免,而智者也难保不受到公众情绪的影响。
从血鸦酒吧出来,查理感到收获满满,如果没有伊莉莎这个来自深渊的异族,查理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内幕,现在虽然对于地狱入侵感到忧心忡忡,却也没了之前的那种焦虑,如果仅是地狱位面的炮灰和几个领主级别以下的强者入侵,或许瓦格兰还有一战之力,形势没有到万念俱灰的程度。
当然,这个判断的基础是伊莉莎的言论,如果她存心误导,那么查理的判断将全是错误,查理也考虑过这种可能,想一想,就将它否定,因为伊莉莎要谋害他,完全不需要用那么复杂的方法,而且他们之间也没有利益冲突。
不过,不管形势如何,查理当前的第一要务是将宗德里克大祭司的半位面掌握在自己手中,那将是一笔无法想象的财富,其次是去探探日暮精灵的情况,看看他们是否需要帮助。
查理刚离开酒吧,汉克出现在伊莉莎的房间。
“主人,您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是不是太虚无缥缈了一些?他太年青了,虽然天赋好,成长速度也不慢。”
伊莉莎幽幽一叹,说:“我也没有办法,这个位面没有突破力量规则的瓶颈,对于我的压制太厉害了,而且缺少深渊魔晶的支持,我的恢复速度太慢。
有个希望,才有活着的意义,再说,对我来说,几百年时间不是很大的大问题。”
“就怕那些魔鬼不给他几百年的时间,主人,你还没告诉他,被魔鬼看中的位面几乎都没有什么好的下场,如果这是一个力量层次较高的主位面,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也要给人留一些希望吧!”
“主人为什么不尝试和魔鬼合作呢?我觉得魔鬼获胜的可能性更大。”
伊莉莎叹了口气,说:“你以为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吗?魔鬼从来不是一个好的交易对象,它们阴险狡诈,玩弄人心,跟它们交易很少能占到便宜,而我现在实在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筹码。”
汉克默然。
与此同时,查理已经出了暮色镇,在丛林之中,他的隐匿天赋暗影之躯和森林之友相得益彰,很快便适应暮色森林的环境中。
由于奥术之环从暮色镇撤离,一下子损失了九成九的战斗力,暮色镇逐渐丧失对于周边区域的控制力,规模缩减了九成,只剩下小镇中心方圆两百码的区域,周边的几个农场和果园也荒废了,到处充斥着魔兽的痕迹。
暗影豹、乌斑蝰、食鸟蛛,还有一些喊不出名字的毒虫,将暮色镇包围,改变环境,让周边更适合它们生存,也逐渐抹去人类的痕迹。
查理小心翼翼地绕过附有阴影之力的蛛网,又躲过了几处毒虫的埋伏,往森林深处进发,几乎没有引起任何生物的注意,纵然有被查理脚步惊动的毒虫,等它们有所反应,始作俑者已经走远。
暮色镇距离日暮精灵的圣山,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当年席瓦尔在两地中央建了三个前沿岗哨,才解决补给的问题。
现在,席瓦尔的陨落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他所打造的烙印逐渐消失,这对查理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困扰,查理对于地形的记忆正是以席瓦尔时代的标志为参照,好在芯片的超强记忆帮助他找对了线路。
很快,查理找到其中一个前沿岗哨,让他感到惊讶的是,现在已成为魔鬼的基地。
基地经过一定程度的改造,用一根根削尖的圆木制成一排的栅栏,只是栅栏的摆放已经不那么讲究了,许多地方留出一个又一个的漏洞,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魔鬼已经不需要它来提供防御功能,这意味着周围没有能够威胁到它们的生物。
然后,查理又想到了一个根本性的问题,为什么魔鬼会在基地外围摆放栅栏?这一片暮色森林只有两大势力,暮色镇和日暮精灵,现在前者因为主院的策略而萎缩成一个弹丸小镇,那么魔鬼提防的生物只可能是后者,以魔鬼的战斗力,元气大伤的日暮精灵即使没被灭族,估计状况也好不了多少。
基地中央燃烧着一堆暗红的篝火,不断冒出黑漆漆的烟雾,这些烟雾凝聚在基地上空,形成一团乌云,乌云所笼罩的区域,死气蔓延,树木凋零,万物枯寂。
在基地的简陋帐篷中,隐约可见几个奇形怪状的身影,似乎是羊首督军,还有几个从未见过的生物,隐隐散发出强者的气息。
再看基地外围,可见许多才刚刚开始的基建项目,几个豺狼人苦力正在简陋工事上忙碌。
查理心中一凛,原以为暮色森林地处偏远,不会有太多的魔鬼关注,现在看来,它们似乎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基地来发展,看那些基建项目规模不小,只是因为人手不够,才堪堪搭出一个简陋的框架。
这是一个值得注意的情报,如果学院以为清理完魔枢平原上的魔鬼,就认为解决了所有的入侵,那未来恐怕会给与奥术之环迎头痛击!
查理没有在这里多做停留,从基地旁绕了过去,直奔日暮精灵的圣山。
穿过孢子林,又涉水通过黑水沼泽,当薄雾中隐隐出现一棵冲天而起的巨树,查理到达圣山的边境。
远远看去,卡巴拉生命之树依然高大雄伟,遮天蔽日,只是看它的枝叶已凋零得差不多了,以查理敏锐目力甚至可以看到当年三根海神钉制造的巨大创口,虽然已经看不到鲜黄的木质,可那伤口并没有愈合,它是日暮精灵的精神图腾,尽管垂老重伤濒死,依旧承载着全族人的希望。
看起来,魔鬼并没有攻陷日暮精灵的领地,查理猜想卡巴拉的威慑力起了相当大的作用,可是魔鬼总会发现那座巍峨的庞然大物外强中干,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日暮精灵就是一群任它们宰割的羔羊。
查理轻身爬上树梢,在大树之间穿梭,很快摸到了半位面的入口处,当他拨开树叶,看清入口处的景象时,兀地一惊,一股忧虑与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
一座魔鬼的基地将入口圈在中央,四面竖立的粗糙栅栏构建成一个简陋的防御工事,和之前看到的基地相比,规模小了许多,功能却更完整,甚至在内部搭建了被地狱魔法强化后的木屋,为了防止精灵的偷袭,四周被清理出方圆百码的空地,而在基地的外围,还有若干豺狼人蛮兵和鼠魔巡逻。
值得庆幸的是,查理来得还算是时候,虽然他不知道半位面的情况,但是既然魔鬼没有撤掉这个防御工事,说明它们还没有达到控制半位面的目的,再说宗德里克文明应该是一个不逊色于地狱位面的文明,在它的核心体系有主的情况下,应该很难被魔鬼攻破,而且,精灵已经也起到了一定程度的干扰作用。
查理仔细观察基地内的规模,透过芯片的红外视野,可以察觉到里面大约有50多个生物,而在红外视野中最红最亮的一团光芒中,隐约可以分辨是三个人型生物,强盛的气息远远可察,除此之外,剩余的部队大多是豺狼人、地狱魔犬和鼠魔的组合。
如果没有那三个无法估算实力的生物,查理大概可以利用他超强的隐匿能力,一点一点磨死这群生物,现在恐怕不行。
在没有摸清三个人型生物的实力之前,查理不能轻举妄动,万一碰到那天晚上在魔枢平原上碰到的角色,一对三,很可能连逃跑都是一种奢望。
查理想了想,按捺住内心的忧虑,决定先去联合日暮精灵,不说过去的友谊,他们现在存在同一个敌人,相信对方也需要自己,虽然查理很可能无法改变战局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