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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岛第二天是顶着一双黑眼圈上的大巴。
他直接走到坐在最后一排中间的平等院面前:“我要换房间。”
平等院老神在在地抱着胳膊闭目养神, 听到种岛的声音才勉为其难睁开眼:“不行。”
非常果断, 完全没有犹豫。
种岛哽了一下, 听到倒数第二排和倒数第三排的几声笑声, 来自于中河内和伊达。
……这是长本事了?
种岛没睡足还受了惊吓, 带着一股气坐到一贯没人的平等院旁边:“为什么不能换房间?”
平等院:“你又为什么要换房间?”
“我……”种岛深吸一口气,想总不能说自己觉得自己很危险吧?这些人肯定早就知道真田是个会早起练剑的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看到毛利和越知从同一个房间出来了。为什么他们能一个房间?”种岛问。
隔了三排座位的毛利原本在看热闹, 却被殃及池鱼。
他没太反应过来, 眨了眨眼。
“毛利是一年生。”大曲非常直接,“需要爱护。”
毛利:“……诶?”
越知按着毛利的后脑勺把他转过来:“别管他们。”
种岛深呼吸, 无法反驳大曲的这个说法。
高中生里唯一的一年生, 除了在训练营里多呆了一个多月,其余也和国中生没有太大差别。如果不是今年让国中生参与比赛,那毛利就是国家队里唯一的“新人”。新人拥有特权,没毛病。
那剩余的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有这一对高中生一个房间的话,同样会有一队国中生同一房间。但这样一来同僚们能有很多种“理由”来解释为什么。
“你呢?”种岛看着平等院, “你也是和国中生一间?”
平等院点头。
“真的有受得了你的国中生?”种岛怀疑地双手环胸。
其余高中生沉默了三秒。
种岛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这又发生什么了?
等到仁王上车时,他突然发现种岛前辈用一种很那形容的目光看着自己。
……puri?
他这两天一直在思考检非违使的事。他不想让意外再次发生, 也不打算再让自己失控。他控制不了妖怪本体,那就没必要在外丢人现眼。
不过妖力的控制非一日之功,他只能用精神力和灵力一同压制。等什么时候他血脉和肉体里的力量达到了能完全容纳妖力的水准,他大概就能在保持清醒的状态下变成狐狸的形态了。
不成功说不定也是好事, 他可还不会四只脚走路四条腿狩猎呢。这难道还要提前练习吗?
想到这里, 仁王决定忽略种岛前辈的目光, 随便找个位子坐。
但在他坐下之前,平等院又对他招了招手:“仁王。”
仁王:“……”
“过来。”平等院面不改色。
仁王在半车人的目光里思考了两秒,决定当好一个“乖巧”的后辈。
他穿过走道来到最后一排:“前辈找我有事?”
“他找你有事。”平等院指了指旁边的种岛。
仁王去看种岛,发现种岛也有点懵。
“前辈?”仁王歪了歪头,索性大方地直接坐在平等院另一侧。然后他光明正大侧过头,隔着平等院用询问的目光看种岛。
种岛:这小子胆子怎么这么大?!
当着平等院的面,种岛是有分寸的。当然他可以开玩笑也可以半真半假地“怼”,但平等院的底线他是不敢踩的。不要说底线了,试探他都不会去试探的。
他有一次见到平等院一个网球一口气击中了两只山里的狼:先击中一只狼的肚子,那只狼又飞出去砸在另一只狼身上。最后那两只狼都被砸的奄奄一息。
这种人万一真生气了,一拳头他就……
咳,他还是惜命的。
既然坐下了,种岛又不说话,仁王索性问平等院今天比赛的事。
他也不怕周围坐着的全是前辈,泰然自若的。
平等院说出场顺序他没有决定权,只有三船教练指导。仁王就说大概猜一下吧,准确率也有百分之八十以上吧?
平等院便哼了一声,说其他不说,大概轮不到你上场。
至于理由……
平等院没有说,但仁王知道有自己在热身赛上的“失控”的原因。
这两天平等院在房间里当着他的面接过几个电话,有的是日语有的是英文。大概是那天他散发出来的妖气还是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而那个方位只有网球场在举行热身赛,根本无需更精确的定位。
但平等院似乎在国内外的黑暗世界都有一点人脉,他没解释但也没给什么理由,只是说这是日本队的事。
仁王问这么说没问题么?
平等院便哼了一声笑的讽刺。
他说,你觉得在打网球的只有普通人吗?
平等院难得心平气和给仁王科普了一遍世界网球界。
但他也说,他的资料主要以去年的资料为主,今年的变化不可估量。
“就像是突然冒出一个你一样。”平等院哼了一声说,“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半妖?”
我也想知道啊。
仁王没有回答。
他沉默了几秒,很认真地回答:“大概是因为,我本来就拥有妖怪的血脉。”
生物学总是很神奇的不是吗?
眼下平等院不会在大巴车上和仁王讨论妖怪不妖怪的话题。
他言简意赅地从技术的角度评价了一遍他认识的希腊队选手,语言精练态度温和,听得后排的高中生全都忍不住挺直了脊背额角冒汗。
……这是平等院?
等一下,平等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
仁王倒是听得很认真。
平等院说的针对性强,刚好可以和他之前听过的其他角度进行对比。
是很有意思的,拥有的特殊力量,多少影响到比赛的方式。
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样的,更别提风格更明显的平等院,观月和日吉了。灵力在这一点上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倒是坐在平等院另一边的种岛一面睡眠不足心情不好,在车上也不能补眠,现在想换个位置也不行,平等院坐在正中间,他要站起来走出去就需要平等院让路。
而平等院语气越是温和他越是毛骨悚然,根本不想“拜托”平等院让路。
我一定是还没睡醒。
他想。
一直到大巴车到达场馆时种岛才松了口气。
他逃一样地下了车,呼吸了几次新鲜空气才缓过劲来。
很快三船教练公布了对战希腊队的“松”小队。
高中生的种岛,德川,远野,越知。国中生的白石,切原,大石。
“刚好可以松松筋骨。”种岛压着腿,笑容比以往淡一些,“诸位,全力以赴?”
在平等院不出赛时,No.2的他自然而然成为了“松校队”的临时队长。
几个高中生自然无异议,而国中生——
“太紧张了吧,大石。”在旁边关心队友的不二有些担心地蹙眉。
幸村看了一眼白石的表情,又去看和他形成鲜明对比的大石。
他挑了挑眉,像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他是青学的副部长吧?和弦一郎的差别可真大啊。”幸村半开玩笑地道。
不二愣了一下,微笑着嗯了一声:“是很不一样。不过,他也是我们信赖的副部长啊。”
和希腊的第一场,是大石和越知的组合。
坐在休息区第二排的毛利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他冷着脸看着休息室里的电视,关注着开始热身和做赛前礼仪的己方选手。
幸村原本想邀请毛利和他们坐在一起,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便没有开口。
倒是丸井非常自然地拉着仁王坐到了幸村旁边,看到这一幕小声道:“毛利前辈好像很在意那个冰帝的部长啊。”
“越知前辈很强。”仁王说。
丸井愣了一下:“你和迹部不是打赢他们了吗?”
“从精神力的层面,越知前辈没有用全力。”仁王声音放的低,话却说得不是很客气,“不然迹部没办法在一局之内清醒过来的。”
迹部仿佛感觉到有人在议论自己,回过头瞥了一眼仁王。
倒是幸村赞同了这个说法:“我也感觉到了。”
“在场边吗?”丸井有些不能理解,“精神力到底该怎么感觉?是有形的吗?站在场上确实能体会到一些,可更细微的信息又怎么得到呢?”
“怎么说呢?”幸村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试图寻找一个简单易懂的解释方法,“精神力其实是意志力的一种,能感知到的部分也有一点直觉的因素。至于利用,则包含了心理暗示和对节奏的把控,不是单纯什么力量。”
他说的简单,但不仅是丸井,就连仁王也觉得幸村对精神力的理解和其他人并不太相同。
“但你这么说了,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当时迹部会一直发球失误。心理压力太大吗?”
“一部分。”这件事上仁王发言权更多一些,“在我这里,精神力确实偏向有形。而越知前辈的精神力,就像是从背后打了你后脑勺一棍,会让人思维紊乱。”
丸井:“……更难懂了。”
仁王摊了摊手:“角度不同吧。我是不能把精神力拆分解释的。”
丸井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还是瘪了瘪嘴:“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