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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就止步不肯走,对两个纹身男说:“放开我,你们把我弄走,我还怎么给你们去想法工程款?”
土方老板说:“你让这些女人去弄钱,然后拿钱来赎你。”还是拼命把他往车子边拉。
莫德刚也是气疯了,他冲土方老板喊:“快把他弄进来,今天没有钱,不能放他走!”
他边喊边冲上来帮他们,拉着雷鹏飞的身子就往车子里塞。
雷鹏飞被两个纹身男紧紧扭住胳膊,夹住身子,运不上劲,动不了身,没法挣脱出来。
几个女人吓得拼命喊:“放下他!你们干什么——”
这时,学校里在上课。他们的喊声惊动了几名老师。乔小玉带着一群学生,第一个从教室里奔出来。
她奔到车子边,冲几个扭着雷鹏飞的男人嘶声大喊:“你们是哪里的?放开雷书记!”
随着喊声,一群小学生像一群鸡鸭一样,嘴里都咕哝着什么,把莫德刚的轿车团团围住。另外几名老师也带着学生从教室里像潮水样朝这边围过来,发出一片嚷嚷声。
“放下雷书记,雷书记是好人。”
“你们才是坏人,你们这是犯法的。”
雷鹏飞见全校师生都出来救他,更加感动,也深感不安,这都影响到学校上课了,这怎么行啊?他对乔小玉说:“乔校长,你们快带学生回教室上课,我没事的。”
他边说边挣扎,想从他们手里挣脱出来,却被两个纹身男和莫德刚紧紧扭住,动弹不动。
“快,把他塞进去,把开车走。”莫德刚急昏了头,见全校师生都来救他,就拼命把雷鹏飞往车子里塞,终于将他的身子塞进车子。
莫德刚关上门,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就要开出去。但全校近百名师生把他们的车子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的车子进退不得。
车子的四扇车窗同时降下,四个男人都把头伸出去,冲着师生大喊:“快走开,他欠我们工程款,我们只是问他要工程款,跟你们无关。走开啊,小心车子!”
郭小茹与乔小玉挡在车头前,对着车内的莫德刚说:“我们不走,要开,你就从我们身上开过去。”
孙小英和韦芳芳她们则挡在车子的屁股后面,也是死也不走。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神情。
莫德刚气得嘴里呜呜大骂,却不敢真的往她们身上开。
两方僵持着,对峙着,气氛紧张极了。
“你们走不走?”莫德刚知道警察马上就要到了,急得大喊起来,“再不走,我真的要往前开了。”
乔小玉挽起郭小茹的胳膊,闭上眼睛,对掌握莫德方向盘的莫德刚说:“你开吧,我们不会走的。”
莫德刚气得头直摇,手拍着方向盘,却还是不敢真的往前开。
这时,前面的山路上响起警车的呼啸声。
“警察来了——”现场发出一片欢呼声。
一会儿,从外面开进来两辆警车。师生们像潮水样闪开,两辆警车开到莫德刚车子的后面,将他的车子堵住。
刘化武和魏宏烈等六名警察从车子里冲出来,马上把莫德刚的车子围住。
郭小茹对乔小玉说:“乔校长,你带学生去上课吧,这里没事了,谢谢你们。”
乔小玉对师生喊:“都回去上课吧,警察来了,雷书记没事了。”
魏宏烈和刘化武走过来,问郭小茹:“怎么回事?”
郭小茹指着莫德刚的车子说:“他们来要修路的工程款,村里没有钱,他们就大吵大闹,要打雷书记,还要绑架雷书记,被他们塞在车子里。”
刘化武马上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驾驶室里的莫德刚说:“快出来,里边人的都给我出来!”
莫德刚往后排位置上看了一眼,无奈地推开车门,举着手走出来,对刘化武说:“我们是来要工程款的,不是闹事。我们只是让他到我们的工地办公室去,说一下还款计划,不是绑架他。”
这时,其它三扇车门也打开,另外三个男人都乖乖地从里面走出来。
雷鹏飞最后一个走出来,他走上去对刘化武和魏宏烈说:“刘所长,魏警官,谢谢你们。我没事,你们来了这么多警察?”
刘化武说:“我怕民工太多,现场不好控制,问横浜派出所借了几名警察,所以来得晚了一些。雷书记,你没有受到伤害吧?”
雷鹏飞说:“没有,他们只是让我们说一下还款计划。没事,虚惊一场。”
刘化武对莫德刚说:“要钱,不能这样要,懂吗?这样要,是犯法的。你们这是涉嫌绑架罪,跟我们到派出所去一趟。”
莫德刚辩解说:“刘所长,这不是绑架,我们真的是。”
孙小英气愤地说:“怎么不是绑架?你们把雷书记从办公室里拖出来,硬是塞进车子。你们还说,不还钱,就不放他出来,这不是绑架是什么?”
韦芳芳也生气持说:“他们还很凶,扬手要打雷书记,这难道只是工程款吗?”
莫德刚拿眼睛来向雷鹏飞求救,雷鹏飞心软地想,我们欠他工程款没给,也难怪他们,将心比心,是我们不对。这样想着,他就对刘化武说:“刘所长,这次就算了。我们欠他们工程款,是应该要给他们。我们要积极想办法,尽快付给他们。”
郭小茹和孙小英没有想到,雷鹏飞竟然为故人求情,就气得脸都歪了。心太软,是不好的。他们会得寸进尺,下次更加凶狠。他们个个都拿眼睛去看雷鹏飞,眼睛里都流露出不满和担心之色。
雷鹏飞又补充说:“要是下次,他们再来这样要钱,动粗动武,甚至绑架人,就要对他们进行依法处理。”
刘化武与魏宏烈交换了一下眼色,就对莫德刚说:“雷书记出面替你们说话了,这次就饶了你们。下次要是再敢这样来要钱,扰乱村里的办公秩序,影响学校上课,决不饶了你们。”
雷鹏飞对莫德刚说:“莫总,你们走吧,我会全力以赴去交通局要钱,尽快把第一笔工程款打给你们。”
莫德刚感激地作着揖说:“谢谢雷书记。你能理解我们刚才的激动,我们真的很感动。”
张老板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再拿不到工程款,我们就杠不住了。”
莫德刚举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我们要相信雷书记,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为我们说话,我们还说什么?走吧。”
“谢谢刘所长,谢谢雷书记,我们走了。”莫德刚毕竟是公司经理,还懂些礼貌和道理。
两个纹身男却依然傲慢地昂着头,朝村里几个女人看了一眼,冷哼一声,就坐进莫德刚的车子走了。
孙小英和韦芳芳气得直跺脚,嘴里骂骂咧咧:“这两个纹身男太坏了,还耍流氓,不应该他们走。”
雷鹏飞请刘化武到村委会里去坐一会,刘化武不肯,带着警察走了。
雷鹏飞这样息事宁人地处理后,消息虽然也传到了村里另外几个工地的老板耳朵里,但雷鹏飞不躲避,勇于担当,敢于负责,还能理解同情工程队,为他们说情,让施健康和秦学飞的心里也感到了一些温暖和安慰,所以他们没有停工,继续加快进行建设。
雷鹏飞把这次被逼债的风波变成动力,开始三管俱下,多方面筹集资金。一是加紧按国家政策规定申请各种补贴和贷款,二是加大力度与交通局进行交涉,三是多渠道进行融资,争取为村里融贷到五千万的周转资金。
最急的还是修路的第一笔工程款,最快的还是问交通要,融贷资金没有那么快到位的。于是,雷鹏飞不声不响地等到星期四,就开始了行动。
早晨到工地食堂吃完早饭,雷鹏飞没有到村委会去上班,就开着车子直奔交通局。
赶到交通局,正好他们刚刚上班。大门敞开着,雷鹏飞随着其它车子开进去,门卫没有来拦他。他把车子开进去停好,出来直接往局长室走。
终于被他候到了,温锦山坐在办公室里。雷鹏飞心里有些激动,就隐在门的右侧,平抑了一下心情才进去,怕吓着了温局长。
“温局长,你好。”雷鹏飞声音尽量温柔着,打出笑脸走进去。
还是把刚刚坐下来的温锦山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尽管温柔,却有些颤抖;笑脸也有些夸张,甚至不太自然。
温锦山见是他,有些心虚不安地说:“雷村长,你怎么又来了?你要把我盯死啊?不用多跑的呀,资金批下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雷鹏飞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他办公桌的前面,两眼紧紧盯着他,还是轻声问:“什么时候能批下来呢?”
温锦山抬头看着他,摇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啊?”
雷鹏飞笑了,还是捺着性子说:“温局长,你说得好轻俏。可是你知道吗?这个星期二,工程队来问我要工作款,大闹村委会,还要打我,绑架我。如果不是村干部出来救我,不是村里小学的全体师生冲出来,把他们的车子包围,我就被他们绑走了,不知会出什么的事情?最后警察赶来,才平息了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