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那一个午后

浅如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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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芽离开,元通瞬时感觉整个天地都静下来了。对此,元墨有同感,原来元家是这么幽静的地方。

    之前,江小芽在,她就是不说话,都让你觉得呱噪,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现在,真是久违的清净。连心里乱七八糟的感觉,都瞬时一空。觉得之前的闹心,甚至完全没有由来,毫无道理,都是闲出来的杂念。

    “早知如此,就该早些把人送走。”元墨轻喃,元通听到暗暗点头,确实呀!

    “公子。”孙嬷嬷轻步走过来,看着元墨恭敬道,“江家大儿子江大宝在外请求见公子。”

    元墨听了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江小芽的竹马。

    “让他进来吧!”

    “是。”

    孙嬷嬷领命,快步往外走去。元通悄悄看看元墨,心里:有必要见吗?

    “小,小民见过公子,给公子请安。”

    看着十分拘谨,难掩胆怯的江大宝。元通:只看江大宝就可以确定,江小芽确实不是江家的孩子。江小芽与江家的人真是从头到脚都没一点相似的地方。

    “不用多礼。”元墨温和道。

    此时,元墨又恢复成往日翩翩公子,温润儒雅态。

    “谢公子。”

    “你见我有什么事吗?”

    江大宝抬头看看元墨,压抑着心里的紧张,“小民今日听说,小芽已经不在元家,敢问公子,这是真的吗?”

    “嗯,她已经不在这里了。”这话落下,刚还胆怯的男孩儿,随即急声道,“那她去哪里了?”

    紧张,担心,都在男孩儿毫无城府的脸上尽显。

    元墨没回答,只是静静看着他。直看到江大宝手足无措,额头冒汗,才开口,清清淡淡道,“对江小芽,你了解多少?”

    江大宝听了,不知道元墨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却不敢不作答,继而如实道,“回公子,小芽是个可怜人,也是个好人。”

    听言,元墨漫不经心扬了扬嘴角,若论身世坎坷,那么她应该也算是个可怜人,可好人?这一点元墨从未觉得。

    “江大宝,你今年多大了?”

    “回公子,马上就十一岁了。”

    “十一了呀!”元墨喝一口水,随意道,“再过几年都可以娶妻了,想过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儿吗?”

    听到这话,江大宝搓了搓手,变得有些不自在,干巴巴道,“小民没想过。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都由长辈做主。”

    元墨听了,点头,“嗯,想法很好。”

    如果是父母之命。那么,他的爹妈一定不会让他娶一个‘克夫’的女子为妻。

    “江小芽有事暂时离开元家一段日子,不久就会回来了的。”

    江大宝听言,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原来不是被赶走了,“谢谢元公子,谢谢元公子。”

    江大宝感恩戴德的离开,一人随着出现眼前,“你有空见那个乡村娃子,就没空见我吗?”带着浓浓的不满。

    不满可以理解,可是这怨妇一样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儿?

    元通看着裴戎,心里无力,这位爷也不是个让人省心主儿。

    元墨听了,抬头,看着裴戎,嘴角微扬。

    任性,矫情,最会撒泼打滚,小时候的裴戎就是这样。而现在,还是这样。虽然现在这模样,没了小时候的可爱,反而让人感觉眼睛不舒服。不过,十年未见,依旧未变,这或许也是一种难得,挺好。

    “元通,让厨房把参汤炖上,世子爷喜欢喝。”

    “是。”

    听元墨还记得喜欢自己吃什么,裴戎马上高兴了,就破下路在元墨身边坐下,“谢四爷赏饭。”

    元墨随意嗯一声,裴戎往他跟前凑了凑,“四爷,你就不问问我把萧城的事都做的怎么样了吗?”

    “随你高兴就好。”

    这完全放手,随他折腾的纵容之态,让裴戎脸上笑意扩大,上扬的嘴角风流摇曳,一脸风骚之气。

    元通:幸而裴世子是男儿身,不然,就这样貌,再加上这喜怒不定的性格,定然是一祸水,还是祸国殃民的那种。不过,也幸亏他家主子心思够稳,否者,天天面对这妖精一样的人,一不小心非出大事不可。

    “四爷如此信任,小臣铭感于心。也请四爷放心,小臣就是再混不吝,也绝对不会拿萧城的事玩儿,该整顿的我一定好好整顿,该收拾的我一定好好收拾!”

    元墨点头,裴戎这话,他信。因为,他派人偷盗圣旨,害的赵敬勋无旨可宣一事,他已经知道了。

    “四爷,那您觉得小臣这次的事做的怎么样?”

    “别具一格,值得嘉奖。”

    别具一格?确实,因为相比他人的笑里藏刀,暗中算计。裴世子从来都是明刀明抢,势必将简单粗暴进行到底。

    一句夸赞,裴戎瞬时笑的花枝乱颤,一脸小妾色,只见艳丽不见端庄。

    笑过,裴戎忽而想到什么,看着元墨开口问,“四爷,你身边那个丫头呢?”

    “什么丫头?”

    “就是那个叫小芽的还是菜花的丫头?”裴戎说着,下意识的开始摩擦拳头,“那丫头可是让我至今难忘呀!”

    想他京城一霸,竟然被一个小屁孩给阴了。还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还是一幼犬。如此,让裴戎怎么能把她忘记。

    听到裴戎提及江小芽,元墨将手里茶水放下,淡淡道,“犯了错,被送走了。”

    “送哪儿了?”

    看裴戎一副,问到人在哪儿准备追过去收拾人的样子。元墨没回答,自然转移话题,“三天后,我启程入京,这边你看着安排吧!”

    听元墨突然说起正事,裴戎先把收拾人的放一边,正色道,“你放心,我随后一定护好‘四爷’进京。”

    萧城收复,接下来就是如何护送四爷回京。想来这一路定会很不容易。

    皇宫之内的那个人,既然已经知道四爷还活着。那么,他接下来会做的自然不会是喜极而泣的等待墨昶这个皇弟回来团聚。而是会竭力阻止,下手除死。

    所以,墨昶想回京,这一路必不平稳。如此,就由裴戎大张旗鼓的同‘四爷’一起,招摇过市等着他们玩花招,而墨昶另辟他路,悄然入京。

    一明一暗,倒是要看看那些有心之人,如何得手?

    京城

    啪!

    瓷器碎裂的声音,这几天时时都能听到的声音。听到,呼吸一窒,心头发紧。

    皇上心情不好,皇宫上下人人自危,个个都是绷紧了神经,连大喘气儿都不敢,生怕呼吸重了,被皇上听到,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墨昶活着入京。”

    “下官明白,一定竭尽全力阻止四王爷入京。”

    “如果阻止不了,你就提头来见朕。”

    大内侍卫首领听言,嘴里发苦,却也只能尊从。圣意大过天,不受也得受!如此,四爷若活,那他就只能是必死了。既然这样,就只能是舍命一搏了,结果如何就看自己的造化吧!

    太傅府

    宫中动静传入赵太傅耳中,嗤笑一声,皇上的心情可以理解。只是结果怕是已经注定。墨昶既已现身,就没人能阻止得了他入京,除掉他就更是不可能了。

    过去十年都没能如愿把人找到,除掉。现在又怎么能如愿呢?对此,赵太傅不知该说皇上和赵家太无能,还是该说墨昶躲的太深,太能隐忍。

    现在,三块兵符都在墨昶和裴戎手里。如此,就算是皇上放出手里所有的兵马,倾巢而出,也阻挡不了四王爷。

    墨昶归来,势不可挡,无力改变!

    这样的结果,赵家也不想看到,但却无能为力。不过,墨昶现在还未回来,皇上就已自乱阵脚,也让赵太傅很是不满。

    墨紘在太子位上做了二十多年,现为帝也已十年有余,本以为他就算是心里慌乱,脸上也能做到不露声色。可现在看来,倒是他高看他了。

    出手打压赵家的时候,他不是很有颇多手段,颇有帝王威仪吗?怎么到了墨昶这里,他除了蛮横就什么心计都没了呢?他这样,还怎么跟墨昶斗?

    想着,赵太傅眉头紧皱,满心不愉。

    坐在下首的赵家大老爷,看着赵太傅的神色,轻声开口,“父亲,您要不要入宫面见一下皇上?”皇上此时心里正乱,可正是表忠的好时候呀。

    赵太傅听了,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道,“身为臣子,不该过多打搅。皇上若是有吩咐,自会派人来宣。”

    赵家大老爷听言,垂首,沉默了。他父亲这话,明显是等着皇上来请。看来,对于皇上之前对赵家的打压,他父亲心里也是积了怨气。只是都这个时候了又何必!唉。

    本来一个混不吝的裴戎已经是够让人烦心的了,现在那性情乖戾,秉性难测的四爷又回来了。如此,赵家大老爷忽然萌生辞官归隐的念头来。

    反正他在赵家也当不了家做不了主,还不如归隐落个轻松自在,平日无事斗个蛐蛐,养个戏子,逍遥自在。京城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太傅,大爷,胡公公来了!”

    赵家大老爷听言,叹了口气,看来这蛐蛐,戏子一时半会儿是玩儿不了。

    ***

    本墨昶现,元墨就要随着彻底消失。然,在离开时,墨昶却改变了主意,让‘元墨’留了下来。元家也持续存在,未曾改变。

    对于四王爷的决定,元通未敢多问,而心里几多猜测,而其中让他觉得最为可能的是,或是因为江小芽。至于原因……元通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

    蕲河依旧,可京城却是风起云涌,朝堂气氛更是一日比一日凝重,百官心事重重,不平,不稳。

    只是,无论你内心再不愿,可该来的还是会来!

    一如赵太傅所预料的那样,皇上终究是阻挡不了。继而,一个午后黄昏……消失许久的四王爷墨昶回京了。

    “你说你是四王爷,你如何能证明?”

    城门口,看着挡在眼前的侍卫,四王爷身边人一言不发,直接亮出一物,是先帝遗旨,先帝册封四王爷为逸安王的圣旨。

    看清眼前圣旨,看着那下面玉玺大印,侍卫脸色瞬变。只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一道寒光划过,被赐一剑!

    帝王拦,四爷亮剑!

    一个下马威,归还!

    至此,入城一路顺畅。

    事传入皇宫,皇上听完禀报,脸色顿时阴沉如水。墨昶,多年不见,你果然还是一点没变,依旧目中无人,依旧强势到让人厌恶。还有那道遗旨,在先帝驾崩时,他不是已经丢入皇陵让它随着陪葬了吗?现在怎么又会出现在墨昶的手里?

    皇上凝眉,一时很想知道墨昶是如何将它弄到的,虽然再探究这个多余了点。

    “裴戎呢?宣他入宫。”皇上压下因墨昶入京带来的紧绷,沉戾道。

    “是。”内侍领命疾步离开。

    赵太傅坐在下首,轻抿一口水,平和道,“皇上,老臣听闻,裴世子在归京途中,遭遇袭击现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刚被抬回裴家,现在恐怕无力面见皇上。”

    皇上听言,冷哼。奄奄一息?他若真没了呼吸,他姑且也就信了。可现在,装死,明显就是装死!

    “皇上,不管如何,裴世子顺利收复萧城都是一大功。至于其他……来日方长。”

    收复萧城,带回失踪已久的四王爷。就明面上,裴世子都是立功。

    皇上听了,沉默。

    墨昶已归,无法改变。而裴戎,直接下旨处死他也不可能。因为,皇上也不想因为裴戎一人,直接将裴家逼到直接投靠到墨昶门下。所以,当下该忍的必须得忍着,比起置气,收回兵符才是最为紧要。

    “胡公公。”

    “老奴在。”

    “替朕更衣,朕要去探望裴世子。还有,朕那久违见面的四皇弟。”

    看皇上终于不再暴躁,开始沉下心里来,赵太傅也默默松了口气。只要皇上能稳住,四王爷就算是想再进一步,也没那么容易。

    毕竟,谋反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如愿的。这一点,赵太傅是深有体会。如果那么容易,这早就不是墨家江山,而是赵家天下了。想此,垂首,遮住眼底光芒,掩盖内心深藏野心。

    王府

    墨昶站在府邸前,看着杂草横生的王府,眸色清清淡淡,这景致就如他十年的经历,凌乱不堪却又蓬勃繁盛。

    “主子,老奴马上安排人清理。”

    墨昶点头,静静看着,沉寂间,一护卫大步走来,“主子,蕲河送来的。”

    闻言,墨昶伸手拿过,展开,一眼看到上面的字,隐隐有些熟悉,熟悉中夹杂丝丝让人不愉之感。本来墨昶还以为是自己多心,可当看到信上内容……

    公子,您身体还好吗?

    小芽!

    看落款,再看内容,元墨:这也叫信?!果然,看到字都感到不愉是有原因的。

    江小芽会给他写信,没想到。而她会把信写的这么敷衍,更没想到。

    想当初她写信气他的时候,可是写了满满一张。这请安问候信,她倒是间略起来了。

    “那笔墨过来。”

    “是。”

    再看一眼江小芽写来的信,元墨大笔一挥写了回信过去。

    另一边,收到信的江小芽真切体会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简练。

    公子,您身体还好吗?

    嗯

    看着手里信,江小芽呢喃,“还真是连一个标点符号都吝啬加。”

    不过,看着这苍劲有力的大字,想来他身体应该还好吧!那样,就好。

    “小芽,你在哪里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为厨房给是为师还有师兄师姐做饭去。”

    青禾大师——初闻这名字,江小芽还以为她见到的会是一位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的宗师。结果,却是一位吼功更胜元通,难伺候更胜元墨的祖宗。

    还有,本以为元墨送她过来是学武的,结果却是让她来做饭的。不过,也好,至少不愁吃的。

    ***

    梅山,江小芽忙做饭。

    京城,墨昶忙谋算。

    偶尔江小芽写信回去,都被送到了京城王府。最初的几个月墨昶还偶尔回信。可之后,就再没回过。

    而江小芽却是从未间断,虽然写的信还是依旧简略:公子,您身体还好吗?一句话,从头至尾不曾改变。

    或许,对元墨,她最为关心的也只有这个。

    京城*王府

    低调,威严,尊贵!

    元通站在外,看着现在的王府,眸色起起伏伏,一晃五年,王府终于有了它本该有的样子。

    五年,从最初的风雨变幻,到现在的不可撼动……时间证明了,该属于王爷的尊崇终会回来。

    从民间重回王爷尊位,看似容易,但想站稳却分外艰辛。皇家和赵家的重重算计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军心。

    青龙,麒麟两块兵符是在墨昶手里不错。可是,那数几十万的兵士,却跟着萧仲太久,久到很多只认萧仲而不认兵符。如此,要他们都收服并不容易。

    但,就算是再难也必须做。因为,兵符军心才是坚守住这份权贵的重要所在。

    五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的时间,主子为此倾注了许多心力。因此,才有了现在的王府,无人敢轻易碰触的逸安王府。

    “管家。”

    闻声转头,看侍卫大步走来,双手向前,恭敬道,“蕲河送来的信函。”

    蕲河?!

    听到,元通眼来微动,伸手拿过,展开……

    公子,您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适?

    熟悉的字体,熟悉的内容。

    内容依旧的单一,依旧的执着。五年了,江小芽还挂牵着公子的身体。如此,该说她有心呢?还是该说她固执?

    元通看过,往屋里望了望,看着书案前,烛光下那越发内敛,心思亦愈发难测的男人,犹豫了一会儿,而后如同过去很多次一样,默默将信收了起来。

    主子要忙的事太多,没必要江小芽这一个已不算是主子婢女的丫头,去打搅主子。而且,除了最初的一年主子偶尔提起,之后就再没提及过江小芽。如此,又何必为了一个主子已经忘记的人,再去勾起主子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呢!

    十年隐忍,十年颠沛流离!这对于元通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的记忆,想来对四爷也是一样。所以,除了江小芽之外,关于蕲河余下的那一点痕迹,或许也该清理了。

    “元通!”

    “呜……”

    乍然的一声,吓得元通一个激灵,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看着那张连绝美无双,连百花都为之失色的面容,元通拍拍心口,“世子爷,您真是吓死老奴了。”

    裴戎扬了扬眉,好奇道,“想什么呢?想这么出神?”

    “没什么,就是在想蕲河的事。”

    “蕲河的人事早就该清理了,还留着做什么?”裴戎至今仍不明白,盯着元通问道,“元通,你如实的说,当年四爷明知不该,却还留个尾巴在哪里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

    这话,裴戎不信。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懒得问。不过,把该清理的清理了吧!别不小心留出什么麻烦来。你是知道的,探究四爷十年过往,赵家可从来都没死心过。”

    元通点头,过去一些事,绝对不能让赵家探到。虽然那些事不足以撼动四爷地位。但,终究是麻烦。

    “四爷,我家老头子又催我娶妻了,你说,我这次是出家呢?还是再死给他看?”

    “你也到了该娶妻的时候了。”

    “你不是还没娶吗?我急什么?”裴戎一脸排斥,连带嫌弃道,“再说,京城那些高门家的小姐,论长相,有哪一个是配得上我的?”

    看裴世子扬着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又在嫌四方,元通看看墨昶,转身往书房走去。

    不过一件小事,不过一件必须做的事,无需过问主子应该也可以。

    元通走进书房,少时,一护卫手拿一封信,策马离开往蕲河而去。

    梅山

    一壶清茶,一只鸡!

    桃花树下,香飘四溢!

    又是一年春来到,又是一年好时节。

    “师傅,喝茶。”凌云将一杯茶递到青禾手里,顺着他的视线,看一眼厨房内正在做饭的人,轻声道,“一晃五年,曾经的黄毛丫头现在也长成大姑娘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呀!”

    青禾喝着茶,吃着鸡,不搭话,嘴很忙,没工夫。

    凌云感叹一声,看着青禾,忍不住问道,“师傅,您说,四王爷他还记得江小芽这个人吗?”

    青禾斜睨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

    被怼,凌云默默鼻子,笑笑。

    “师傅,二师兄,吃饭了!”

    “好,就来。”闻着饭香味儿,凌云咽了咽口水,轻声道,“我倒是希望四王爷已经把小芽忘掉才好。”说完,起身,“徒儿去摆饭。”

    青禾抿一口茶,眸色悠长清淡,忘记?就算是忘记,总有一天也会想起。只是,等四爷记起,看着曾经的丫头已经变了另外一幅模样,不知道又会是什么反应?

    “小芽,你现在做饭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

    “之前也没差过。”

    “这倒是。”

    吃饭,闲聊,伺候师傅大人。日子平凡简单,却悠然自在。

    这简单的日子,有时甚至让人忘了世间烦扰,忘了江湖之内还有阴谋算计。

    “小芽,山上的果子该有熟的了,一会儿我们上山去采摘一些回来吧!”

    “好。”

    只要是关于吃的,怎会有理由拒绝。那一个午后,江小芽以为她会去采摘很多果子,会尝遍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可是……

    “江小芽,我要找一个叫江小芽的,她是不是在这儿?”

    一道急切的声音在江小芽背着小筐正准备出门传入耳中。那声音,有些熟悉,有些久违!

    江小芽缓缓转头……

    凌云已经开口,“你是谁?找小芽做什么?”

    “我是楚飞,是她的旧识,我有要紧的事找她。如果她在这里,麻烦你带我去见她。这事真的很紧急!”除楚飞满脸焦灼,神色分外沉重。

    有要紧的事,看来真不只是空口白说,而是真的有事。

    凌云看此,不由转头看向江小芽。

    顺着凌云的视线,楚飞随着看去,看着眼前娇艳的少女,眼底划过惊艳,还有陌生。

    “找我什么事?”

    江小芽开口,楚飞眼眸瞪大,“你,你是……”不敢置信,怀疑,在江小芽视线落在他咽喉时,那熟悉的眼神,那不撕了他不罢休的光芒,瞬时勾起楚飞回忆,当即相信了。这世上,会用这眼神看他的除了江小芽,没第二个人。

    不自觉的吞一口口水,随即紧声道,“你,你赶紧随我回蕲河一趟吧。”

    闻言,再想楚飞刚才的话,江小芽心头一跳,眼眸微缩,提着背筐的手陡然收紧,开口,“公子,他还好吗?”

    “元墨他……他死了!”

    ------题外话------

    逸安……容逸柏,安安!一种不由自主的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