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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的燕以歌也同样看到了燕尔，猛地瞪大了阴毒的眼睛，起身站了起来。
燕尔条件反射般，一把拉过了陆圣擎的手，直接往他的身后躲。
“陆......陆，是姐姐，姐姐会打尔尔，姐姐凶。”
陆圣擎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跟戏精似的，忽然间跳入傻子角色里的燕尔，没动。直到燕尔暗自掐了他的胳膊一把，他才懒懒掀唇。
“放心，有我在，没人会欺负你。”
燕以歌的脸上顿时都是尴尬和难看，但碍于陆圣擎在场，又不得不压着心里的火气，走到两个人身边，轻笑着说道。
“尔尔，别胡说。我是姐姐，怎么会打你凶你？”
说完，直接扬起自己明艳动人的脸，巧笑倩兮地说。
“你说是吧？陆少爷。”
一直到这一刻，燕以歌都还在心里奢望着。如果陆圣擎忽然改变主意，不要这个傻子，她就一样可以柳暗花明了。
因为无论从哪一点来说，她都比燕尔强！
谁知陆圣擎只是掀开眼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出于礼貌，从嘴巴里轻轻地“嗯”了声。
燕以歌的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整个领证大厅里空荡荡的一片，除了他们三个人，不远处的地板上，楚洛成正躺在担架上，被人直接晾了。
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异常客气恭敬地跟陆圣擎弯了弯腰。
“陆少，里头一切都准备好了。”
说着转脸看向光彩照人的燕以歌，面带微笑地说道，“您和这位小姐，随时都可以进去了。”
燕以歌一愣，脸色顿时一阵阵发青。
又见陆圣擎直接弯腰侧身，对身边素面朝天的傻子燕尔温声说道。
“乖尔尔，我们进去领证。嗯？”
工作人员直接傻了。
要和陆圣擎领证的，是个傻子？
似乎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工作人员甚至用一种见了鬼似的表情看向燕以歌，默默将一个傻子和她直接做了一番对比。
此种举动，无异于直接“啪啪”打脸燕以歌，气得她直接在原地跳脚。
“看什么看！我也是来领证结婚的！结、婚、的！”
说完抬手一把狠狠推开工作人员，双眼看着燕尔的背影，狠狠地眯起了双眼，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步追了过去。
“尔尔。”
燕以歌几步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了燕尔的手，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今天是你结婚领证的日子，阿成之前对你做了很多不对的事情，姐姐不仅要替他跟你说对不起，还要跟你说几句祝福的话。”
说完忽然附身靠近燕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冷冷说说道。
“燕尔，我不相信一个傻子，能做这么多事情。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证据。即便你是真傻，但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一定会毁了你。你给我等着！”
燕以歌说完，快速起身，一手作势给燕尔整理衣服，一边急速抬眼，想要看看此刻燕尔的反应，好确定自己心里的想法。
可面前的燕尔，除了用一种完全不懂的傻兮兮的表情看着自己，并无异常。
燕以歌心里一阵恼怒，片刻又不得不退回自己的位置，笑道。
“陆少爷，你和尔尔，要幸福哦。”
身边，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陆圣擎微微眯眼，燕以歌的那些小动作，压根逃不过他的眼。他抬手不动声色拉过燕尔的手，揽着她往里头走。
“会的。”
大门打开又关上。
陆圣擎松开手，还没转头，身边的燕尔忽然抬手死死地拉住他的胳膊。听到外面传来走远的脚步声，燕尔所有的伪装顷刻间崩塌。
“陆圣擎......”
她拉住他的胳膊，似乎怕自己会因此倒下去一般，一点点往上攀，“她知道了！燕以歌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莫名而来的恐慌，让燕尔的手都开始隐约发抖。
这一刻，陆圣擎像是她绝境里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见到了她所有的无助和害怕。
片刻，那只被女孩紧紧抓住的手，忽然被男人一个翻转，立刻紧紧握住，将她狠狠地扯到了自己跟前。
“没什么好怕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冷沉地说道。
“现在，冷静下来，听我说。我怎么说，你怎么做。”
那双深邃如深潭般幽暗的眼睛，似乎带着一种熟悉又安定的魔力，让她慢慢地安静了下来，半晌，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一直等到陆圣擎跟她说完，她才似懂非懂一般抬头看了男人一眼，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自己这么做。
但是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想着，她已经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大厅里，正对面的不远处，燕以歌正坐在桌子前，手里握着签字笔，一脸不情愿地填写着结婚资料。
冷不丁的，她回头看了看不远处还躺在担架上的楚洛成，一抹嫌弃和厌恶，浓浓地流泻了出来。
爷爷居然会把自己嫁给这个废物！
她不情愿！
当初如果不是看在他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份儿上，又能帮她毁了燕尔，甚至直接燕尔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才不会主动和他纠缠。
对她来说，这个男人就是个替罪羊，利器。
可是如今，她甚至巴不得他能直接死了。
因为一旦他醒过来，爷爷就一定会有办法，让他直接说出自己对燕尔做过的事情。她想要的一切，就压根不可能了。
可是眼下，他若是死了，就更糟糕。
燕以歌越是想越是生气，手里的签字笔狠狠一摔，瞬间掉在地上摔成了两节。
啪。
正对面知道她身份的工作人员吓了一跳，有些不确定地喊了声，“燕小姐？”
燕以歌冷着脸，对里头的人冷冷地说了句。
“我去个洗手间。”说完直接跳下高台，头也不回的朝着不远处的洗手间快步跑了过去。
不行。
她不能嫁。
如果听爷爷的话，和楚洛成那个半死不活的废物领证，也就意味着，自己的一生都跟着完了。
她不能。
开门关门，燕以歌整个人贴在门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不断在脑子里想着能够推迟领证的借口甚至由头。
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猛地抬起了头，继而在包包里翻找出一把自己平日里随身携带防身的小刀。
对着自己的手腕轻轻比了比，燕以歌的心尖顿时颤了颤。
大概只有这样，她才能暂时打消爷爷对自己逼婚的念头，也给自己求证燕尔是不是真傻足够的时间。
下一秒，她又忽然抿着唇瞬间扭开头。
可是，太疼了，她根本就下不了手。
正纠结的厉害，身后的大门忽然被用力打开，燕以歌猝不及防，整个人被身后巨大的推力，狠狠地往前撞去。
她的手一抖，刀尖立刻划过她手腕上的肌肤，惹的燕以歌顿时尖叫了出来。
“啊！”
伤口不深，但却又一道明显的鲜血划痕。
燕以歌气急败坏地抬起头来，正要对眼前的人发难，“你......”
一抬头，顿时丢了舌头。
是燕尔。
只是此时的燕尔，看上去和平日里太过不同。
眼神清亮，犀利，里头还带着浓浓的冷意和嘲弄，这根本就不会是一个傻子该有的眼神。
燕以歌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搞清楚，燕尔忽然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
啪。
燕以歌被打的连连后退几步，抬手捂住脸，不可思议地看向燕尔。
紧接着，又是一个巴掌迎面而来。
啪。
燕尔收回发疼的手，眯着眼睛很是满意地看着燕以歌脸上两个红红的血印子，陡然冷笑着说。
“燕以歌，既然你都怀疑我了，我也不好让你失望不是？你说的没错，我不是真的傻。这些年，我不过都是为了活下来，做戏给你们母女看罢了。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
“至于这个巴掌，只是多年来你打我的百分之一。你和你妈妈给我的，以后，我还要一点点，慢慢都讨回来。”
燕尔越说越兴奋，抬手拍了拍，勾唇看着燕以歌浅浅笑道。
“还有，我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我送到陆圣擎的床上，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这一切，还得拜你所赐呢！”
燕以歌浑身发抖地看着燕尔，握住刀子的手都在哆嗦，牙齿和牙齿触碰间，甚至能听到咬碎的声音。
“果然是这样。燕尔，你个贱人，你瞒得我们好苦！你该死——”
燕以歌简直气疯了。
自己用尽心机，想要用燕尔的初夜来给自己铺路，却没想到，到头来，她不过就是在给这个贱人做嫁衣。
她像是疯了似的，忽然抬手冲向燕尔，抬手狠狠打了过去。
啪。
燕尔不躲不闪，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接了下来，半边脸当时红肿了起来。
她没躲，让燕以歌一愣。
但是已经被气到失去理智的燕以歌，根本停不下来，抬起手里的刀子，狠狠地冲着燕尔的脸划了过去。
“我要毁了你，毁了你这张脸，我要让你嫁不了陆圣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