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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尔抬手挡在自己的头顶上，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是女人，你不能打我......”
陆圣擎抬起的手悬在半空中，闻言一皱眉，脸色当即暗了下来，半晌落下手，一把将燕尔的身体，不怎么温柔地提了起来。
随即，又拿过一旁的抱枕塞在她的身后，这才松了手。
“燕尔，你的智商都长在脚上吗？”陆圣擎眯着眼睛看向燕尔，口气晦涩不明地说道，“我不打女人，更何况......”
剩下的话，陆圣擎没再说。
直到身体传来柔软的触感，燕尔才放下了手，意识到男人不是要报复她，当即很是尴尬地抿了抿唇，轻轻地咽了咽口水。
“谢谢。”
陆圣擎瞧着她惨白的脸上一副尴尬地要死，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的表情，一向冷硬的嘴角，无声地勾了勾，转瞬，又消失不见。
他转身去倒了温水，拿了冷束和医生留下来的药，一并递给燕尔，声音没什么温度地说道。
“吃药。”
燕尔很是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总是有些不相信，在她动手打了他之后，他居然还能一反常态，这么平静。
到底相处了那么些时日，陆圣擎哪儿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当即拧了拧眉头，沉声道。
“放心，即便我要报复你，也不会在你的水里下药，我没那么蠢。”
心思被看穿，燕尔小脸上一热，匆忙扭开头，伸手接过水和药，一并仰头喝了下去。
完了转过身，试图将空了的水杯放在床头的小桌上。
一只手却更快地接了过去，陆圣擎随即转身，又倒了一杯温水给她，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再喝。”
燕尔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没接，跟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不想喝。”
陆圣擎端着水杯的手没动，口气很坚持。
“医生说过，多喝水，对你自己的身体有好处。”
燕尔还是摇头，脸上甚至已经出现了焦灼的神色，口气很急地表示。
“陆圣擎，我真的很感谢你照顾我，不过我真的不需要。你如果有自己的事情，可以去忙的，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她赶人的态度已经非常非常明显了，这男人不会这么没有眼力劲儿吧？
结果陆圣擎高大的身体像是一尊气场强大的雕塑一般，压根没动，手上，甚至还很是坚持地维持着递水的姿势。
“喝水。”
对于燕尔的不领情，陆少爷显然也有些不高兴了，声音沉沉地又说了句。
结果燕尔更急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说了我不喝！”
燕尔说完，实在是没办法继续装下去，一把掀开被子，脸上闪烁着别扭的红意，别开脸，羞愤地说了声，“我......我要上厕所。”
说完，脸上的红意更甚。
陆圣擎一愣，手上的动作一僵，反应过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端着水杯侧开了身体。
燕尔红着脸，抬起双脚下床，压根不好意思去看男人的脸色，结果双脚一落地，腿上却压根用不上力气，冲着前头就栽了下去。
身后的陆圣擎眼疾手快，当即扔了手里的杯子，一把将燕尔打横抱了起来，脚下不停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进了洗手间，到了马桶边，燕尔终于忍不住轻轻扑腾着双腿，压低声音轻声说道。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
陆圣擎低头瞧着小丫头脸上愈发爆红的颜色，和她别扭躲闪的眼神，心里没来由地一软，当即“嗤”笑出声，忍不住调侃她。
“我的陆太太，你身上我该看的看了，该摸的摸了，该亲的地方也亲过了。你现在，在跟我矜持？”
燕尔的脸颊上似乎红霞在飞，闻言相当恼火地瞪了陆圣擎一眼，一手扶着墙，狠狠地跺了跺脚，暴怒道。
“陆圣擎，你快滚出去！”
调侃归调侃，陆圣擎到底没忘记她是个病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洗手间，抬手带上了门。
出了门，想到刚刚小产的女人，随时都可能会出问题，到底还是没走远，直接就停在了门边。
而里边。
人一走，燕尔立刻两三下冲到门边，瞬间给大门上锁。
走到马桶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走到洗手台边，打开水龙头。
做完一切，脸上早就一片滚烫了。
结果刚从马桶上站起来，手扶着墙还没站起来，外头的陆圣擎忽然抬手敲了敲门，沉静的声音陡然从外头传了进来。
“医生说过，这段时间，你不能碰冷水。”
燕尔落在洗手台上的手一顿，脸上又是一一阵阵滚烫。
感情她刚才上马桶的时候，这个男人一直在门外听着？
一想到这些，燕尔立刻在心里破口大骂起来。
混蛋。
变态。
偷听狂！
一开门，燕尔就忍不住抬眼狠狠地瞪了男人一眼，正打算自己扶着墙走回到床上，陆圣擎已经弯腰，将她再度打横抱了起来。
将她放在床上，陆圣擎却没离开，冷不丁地忽然附身过来，瞬间逼近燕尔的眼前，眼神直直地看进了燕尔的眼睛里。
“这次的事，我很抱歉。”
燕尔一愣，心口处因为男人忽然间的靠近，不由得“怦怦怦”地跳动了起来。半晌，才迷迷糊糊地问了声。
“什么？”
“孩子的事。”
燕尔猛地抬眼，心口像是有某种被紧紧捆绑甚至压抑的东西，在顷刻间被悄然释放了出来，刺激得鼻头上一阵阵酸涩。
想哭，到底是忍住了。
她不由得别开头，硬生生地将眼泪憋回眼眶里，咬着唇，什么都没说。
已经发生在过去，甚至压根无法挽回的事情，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不是吗？
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这个孩子，从来就没有来过。
可陆圣擎压根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手上力道强硬地一把将她的脑袋给掰了回去，和自己的视线无声对上。
“听着燕尔，如果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因为孩子无法存活，才决定要打掉他。事情绝对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明白吗？”
燕尔一怔。
“你......”
她有些意外地看向陆圣擎，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意外，不解，和困惑。
所以。
他的意思是，当初之所以那样对她，是因为觉得她在不知道自己孩子有问题的情况下，想要直接流掉孩子，所以才会盛怒，暴怒。
甚至在理智极度失控的情况下，才会对她做出那样不可饶恕的事情来。
所以，他对那个孩子，是期待的。
恼怒，不过就是她的态度。
是这样吗？
一想到这些可能性，燕尔一颗冰冷沉寂的心，忽然很是没出息地，因为男人的几句话，再度有了温度，急速地，甚至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但是很快，她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不不不不！
这这么可能？
她不过就是一个和陆圣擎有着交易的夫妻，他们总有一天，是要离婚要分开，要过各自毫不相关的生活的。
病房大门上，忽然响起敲门声。
“尔尔。”
不等两个人反应，燕老和身后的管家推门而入，大床上燕尔和陆圣擎近乎交叠在一起的身体，彼此暧昧的交缠画面，当即映入眼帘。
老人家经历的多，对于年轻人之间的互动也没避讳，甚至玩笑般打趣道。
“看来尔尔恢复的不错。”
燕老说着，一边转头看向身边的管家，故意可惜地说道，“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打扰到小两口了。”
床上的燕尔脸上一热，当即一把狠狠地推开了陆圣擎，一把扯过旁边的抱枕塞到身后坐了起来。
陆圣擎面不改色地站直了身体，视线看向一边，脸上有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尴尬，片刻又很快恢复神色，冲着燕老喊了声。
“爷爷。”
燕尔的声音更小。
“爷爷，您怎么来了？”
燕老拄着拐杖走到燕尔的病床前坐下，有些促狭的视线看向燕尔。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放心不来？”顿了顿，故意逗她，“还是说，你不太欢迎爷爷？”
“爷爷，您别闹了。”
说着话，燕尔有些嗔怪的视线，冷不丁地看向一旁的陆圣擎。
燕尔恢复清醒以后，爷孙俩甚至还没坐下来好好聊聊，这会儿当然也需要一个人让出空间。
陆圣擎心里了然，当即转脸看向燕老，低声说。
“爷爷，既然来了，尔尔我就交给你。公司临时还有事，我回去一趟。下午苏榄会过来照顾她，晚上我会来陪她。”
“好好好，你忙你的。”
陆圣擎转身走出门口，顺道带上门，燕尔的视线似乎还没收回来。
还是旁边的燕老提醒她。
“人都走了，还舍不得？”
“爷爷！”
*
出了医院，陆圣擎接到越擎朗的电话，说是他来了盛州，要和他还有冷束一起聚聚。
陆圣擎抬手看了眼时间，想到自己还没解决的一些事情，当即冷冷地勾了勾唇。
“当然好。顺便，也让你看场精彩的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