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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今天晚上在秦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想！”
燕尔似乎积攒了身体里所有的力气，才和苏榄说了这么几句话。说完之后，她闭上眼睛，整个人再度瘫在床上，虚弱地闭了闭眼睛。
“苏榄，站在朋友的立场，算我求你了，好吗？”
她太累太累。
如今，她对所谓的陆圣擎心里，到底装着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已经没了一丝一毫的兴趣。她只想回到该回的地方，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找回自己最后的尊严。
苏榄张张嘴巴，想说什么，见燕尔满脸都是抗拒的疲惫之色，不由得叹气，松开燕尔的手，起身就往外走。
“好，你先休息，我马上去联系越擎朗。”
大门打开又关上。
苏榄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走廊外头。
燕尔忽然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原本视线里被橘黄色光线投落出来的影子，忽然就变得模糊不清了。
她吸了吸鼻子，想到今晚看到的听到的，甚至一天之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忍着身体里一阵阵钻心的剧痛，哽咽着说道。
“妈妈，对不起，从小，你就觉得我和他应该在一起，我们也在一起过，做过夫妻。但是现在，我不能满足你的心愿了。”
*
凌晨一点。
越家。
越擎朗所休息的二楼，不管是书房，卧室都亮着灯光。
越擎朗一直没睡，这会儿正坐在书房的小茶几前，跟前开着红酒，指尖里夹着香烟，好一阵子的吞云吐雾。
外头的大雨一直在下。
而家里的佣人也来来回回地楼上楼下通报了很多次。
“少爷，陆少那边的苏助理在门口等了很久，不管我用什么方式请她走，她都不肯。而且外头雨势很大，我看她浑身到淋湿了。”
越擎朗微微皱眉，一边倾身上前，将烟头上一截厚厚的烟灰弹落在烟灰缸里，声音沉沉，不紧不慢地说了声。
“她愿意呆着，就随她。”
但燕尔，他不见。
管家应了声，刚转身没几步，楼下忽然传来有人争执的声音。
“苏助理，我们没骗你，我们家少爷真的已经休息了。”
“让开！我说了我要见越擎朗，我就一定要见到。”
两个人争执着，一路上了二楼，苏榄一路进了书房，而负责拦她的佣人，也一路跟到了书房。
越擎朗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湿淋淋泛着嘲弄的眼睛。
苏榄扫了眼越擎朗，轻轻地扯了扯唇，扭头看向身边追她追得气喘吁吁的佣人，饱含深意的冷笑说道。
“我就说嘛！这样的夜晚，越少和我们一样，是绝对睡不着的。”苏榄说完，冲着越擎朗挑眉，“越少，你说呢？”
越擎朗轻点烟头的手一顿，眉头微微一蹙。
站在苏榄身边的佣人当即吓得战战兢兢的，“少爷，对不起，我没能拦住她。她是陆少的朋友，一直坚持要进来，我们也不敢来硬的。”
“没关系，出去吧。”
越擎朗淡淡地说了声，声音里几乎听不出一丝一毫情绪的起伏。
管家和佣人急匆匆地离开了。
苏榄看着越擎朗弯腰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抬手狠狠地抹去脸上的雨水，往前一步，直直地看着越擎朗的侧脸说。
“越少，在我以为，你和陆少是兄弟，和燕尔也算是朋友。去见一见她，也不为过吧？”
男人高大的身体靠在沙发上，侧脸扫了苏榄一眼，冰冷地开口拒绝道。
“苏助理，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燕尔，我不见。至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未来如何，也该由他们自己决定。”
苏榄听完，顿时不慌不忙地笑了。
她尽然来了，自然就有足够的理由说服他。
“由他们自己决定，那越少何至于睡不着觉？”
越擎朗眉眼一冷，当即目光暗沉地看了出来，再开口，声音里依然冰冷了几分。
“苏助理想说什么？”
苏榄盯着越擎朗，毫不意外地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疏离的冰冷之意，知道自己的某些猜测成了真，她当即就笑了。
“这要看越少你都做了些什么，不是吗？”
苏榄顿了顿，抬手环抱住自己有些瑟瑟发抖的身体，忍不住往卧室里再走了一步。
“越少，你和燕尔接触过，知道她坚持要见你，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她从来都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不是吗？”
越擎朗没说话，眯着眼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苏榄。
纤瘦。
干净。
冷静。
比起燕尔，虽然少了几分灵动和精致，但却足够沉静和安然。认识陆圣擎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认真看他的助理。
半晌，越擎朗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
“我以为跟在阿擎的身边久了，你即使不能百分百学到他，但也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想到，你却是个例外。”
苏榄一愣，反应过来随即无所谓地笑笑。
“我是陆圣擎的助理，但不是他的奴隶。在工作上，我绝对百分百无条件地信任听从，但在感情上，我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毕竟，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喜欢燕尔能够和陆圣擎在一起，永远幸福快乐的，那个人。
说着，苏榄嗤笑一声，满是嘲弄地看向越擎朗，再度冷笑。
“这就是我和越少你，最大的不同。”
“越少，天衣无缝最大的敌人，就是巧合。而成年人的世界里，傻子并不多。”
苏榄说完，空气里忽然陷入一片死亡一般的沉寂。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彼此被放大的呼吸声，和窗外雨水混着风声，不断怕打窗户的声音。
越擎朗的目光，像是要把苏榄给看穿一般。
良久，他忽然收回目光，抬手拿过手边的车钥匙，起身站了起来。
苏榄以为他这是答应要去见燕尔了，不仅松了口气，面上一松，男人却在她的身边，顿了顿脚步，侧头看向她，冷声说道。
“苏助理，女人有时候太聪敏，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苏榄面上一僵，当即不甘示弱地反击了回去。
“彼此彼此。有时候男人过于自信，也不是么好事。”
越擎朗扯了扯唇，最后深深地看了苏榄一眼，抬步往门外走去。
也是今天，越擎朗才很是意外的，认识了陆圣擎的这个苏助理。
下了楼，楼下立马有认迎接了上来。
“少爷要出去吗？天气不好，我让人送你吧？”
“不用。”
越擎朗沉沉说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住吩咐身边的佣人，低声吩咐道，“留刚才那位小姐在家，让厨房熬一碗热姜汤给她。”
“是。”
*
凌晨两点。
越擎朗敲门，推开卧室的大门进去的时候，燕尔正靠坐在床头。见他进来，一张惨白虚弱的脸上，浮现了一丝虚浮的笑容。
“燕尔，身体怎么样？”
越擎朗说着话，已经轻轻地翻身带上门，抬步往燕尔身边走去。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拿起一个抱枕，想要递给燕尔，好让她靠的舒服些，但手伸到一半，有因为两个人之间不算亲厚的关系，到底作罢。
燕尔扯唇一笑，抬头客客气气地跟越擎朗说道。
“我还好，谢谢越少爷关心。”
越擎朗微微皱眉，“燕尔，我们之间，好歹算是朋友，你何必跟我如此疏离？”
燕尔还是笑，看着越擎朗的眼睛里，却一点点透出几分冷意。
“是吗？那我们的关系，和你跟秦子衿的关系比起来，谁更亲厚一点？”
越擎朗一愣，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燕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燕尔抬手，捂住嘴巴轻轻地咳嗽了起来，直到嗓子舒服了几分，她才抬头，目光沉静地看向越擎朗，直接了当地说道。
“越少爷，我们都是明白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说着，忽然满是嘲弄地笑了出来。
“其实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秦子衿她，根本就不是陆圣擎这些年一直要找的那个人。而最后事情变成这样，秦子衿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才对。”
越擎朗猛地抬眼，眼中的意外和震惊，实在太过明显。
燕尔又笑。
“虽然我不知道，秦子衿身上的疤痕，到底是如何来的。但我知道，最后断定疤痕时间的结果，你骗了陆圣擎。”
越擎朗原本微润的眉眼，忽然在顷刻间凌厉了起来，他猛地往前走了两步，靠近燕尔的时候，眼中似乎有又冷又硬的刀锋。
就连声音，都阴寒了几分。
“燕尔，谁告诉你的这些？！”
燕尔垂下手，努力撑在自己的身体两侧，才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去。
“越少爷，这世间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
见越擎朗神色凌厉，一副怕她坏了事儿的表情，嘴角嘲弄的弧度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