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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尔无意识地重复着问了句，反应过来又兀自笑了起来。
“不需要，我还没到那种病入膏肓，需要做检查来确认我身体状况的时候。”
燕尔说着，朝着封睿缓缓地伸出手，在他的帮助下，一边靠在床头，一边抬头看向封睿，冷不丁地说道。
“过完这个下午，你就帮我办理出院手续。学院那边，虽然不是每天都有课，但功课落下太多，总是不好的。”
“燕尔！”
燕尔仿佛压根没听到封睿在说什么，自顾自地继续说。
“还有，出了医院，你就直接送我回去学院吧。”
如今，陆圣擎根本不需要要一个真相，她也不用费劲心思地去寻求真相了。只等什么时候那个男人一开口，他们之间，也就结束了。
而她，也该为了自己负责才是。
下午。
封睿到底拗不过燕尔，被逼着直接去办理了出院手续。临走的时候，负责给燕尔的大夫还一个劲儿地劝说燕尔，让她务必录下来做个全身检查。
等她做完查房，回到燕尔病房了的时候，里头早就人去屋空。
接下来几天，日子过的很平静。
燕尔没回别墅，而是直接搬回了外婆的小院。
白天，她去学校上课，下了课就去补习各种语言。晚上，就陪着外婆和林妈去菜市场买菜做饭，几个人气氛融洽地一起说说笑笑。
一周里，她也会在有课的时候选择住校，恶补自己缺失和遗落的功课。
日子反反复复地过去一周，倒是也风平浪静。
外婆虽然看出燕尔和陆圣擎之间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但却一直秉持着不闻不问的原则，只随着燕尔的意思留她住下来，其他的一律不过问。
周一。
燕尔像是往常一般，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路小跑从站牌到了学院门口。
上了教学楼，刚进走廊，一抬头，正和对面的秦疏娅撞了个正着。
自从上次秦疏娅在燕尔的卧室里放了蛇，被燕尔狠狠整了之后，她一直在医院的精神科里住了一个月，才被允许出院。
刚一出院，不知道是自己的意思，还是被陆圣擎强迫的，秦疏娅直接换了班。
一个月不见，秦疏娅看着燕尔，分外眼红。眼睛里，慢慢地都是恨不得可以随时冲过来咬死她的神色。
燕尔没工夫跟她折腾，只当做没看到她，低头从她身边经过。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秦疏娅忽然开口喊住了她。
“燕尔。”
她转过身来，冷色的神情里，隐约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是神情。
“我听说，阿擎哥找到自己一直在找的那个小女孩了。”
她附身过来，眼睛死死地盯着燕尔，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不一样的情绪。
“有没有很失望，你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
只可惜，秦疏娅失望了。
燕尔的眼睛里，神色一派平静，比起知晓真相时候的激动和愤怒，此刻燕尔，坚持平静的可怕。半晌，只静静地说了声。
“那是他的是事情。”
“燕尔，你在装什么？那个女孩回来了，你以为你在阿擎哥心里的那点分量还在吗？你陆太太的身份很快就会不保了！”
燕尔还是那副神色。
“这是我和他的事。”
“你！！”
秦疏娅被燕尔这种完全不痛不痒的态度给气得脸色发青，眼睛里熊熊燃烧的火焰，几欲喷涌而出。半晌，却又冷笑了出来。
“也对。像你这种爱慕虚荣，带着目的接近阿擎哥的女人，怎么会介意这些？你要的，不过就是阿擎哥的权势和金钱。”
秦疏娅说着说着，忽然高深莫测地逼近燕尔，眯着眼睛，意味不明地说了句。
“也对，你这种女人，只要一天还是陆太太，自然就还可以享受一天做陆太太的虚荣和方便。但是燕尔，你别太得意。”
“即便以后阿擎哥还愿意给你这一切，但你也未必有运气，可以享受了。”
燕尔神色一顿，一直刻意疏离的眉眼终于有了波动的神色。
“你什么意思？秦疏娅，你说清楚！”
燕尔猛然往前走了一步，抬眼死死地瞪着秦疏娅，拔高音量又说了一遍。
“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疏娅猛地抬手捂住嘴巴，一脸慌张地四处看看，生怕自己会说出更多不该说的，回头只是恶狠狠地瞪了燕尔一眼。
“我什么意思都没有。我的意思是，如果阿擎哥不是陆氏的当权人，他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给不了你了。你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说完不等燕尔反应，转身踩着高跟鞋，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似的，趾高气昂地抬头走了。
燕尔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之前封睿跟自己说过的那些小道消息。
陆氏要变天了。
难道是真的？
再回头，秦疏娅的身影，早就从走廊里消失不见了。
“燕尔！”
燕尔的同桌小宁看到燕尔，一边朝着她招了招手，一边快步走了过来。
“小宁，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吧？今天住人新请来的那位导师，刚才在班机微信里发了消息，说是晚上要请咱们班的人去聚餐。”
燕尔一听就笑了。
“聚餐而已，瞧你大惊小怪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多了不起的事情呢！”
小宁抬手轻轻地点了点燕尔的脑袋，一副燕尔有多孤陋寡闻的神色。
“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学院之所以出名，出人才，就是因为所有在国内外知名的设计大师，都有可能被请回来，给我们做演讲上课。”
小宁说着说着，忽然异常神往地捧着手，露出了一辆荣幸的表情。
“但不是每个导师，都会像这个导师一样，愿意和学生们花费心思拉近关系的。毕竟，他也才留下来不过八天。”
燕尔失笑，忍不住打趣小宁。
“你把这个老师说的这么好，如果年纪相当又是单身，你不会就去生扑了吧？”
小宁脸色顿时一僵，下意识地开口反驳。
“怎么可能！听说这个导师有个怪癖，就是喜欢......“说到一半，似乎是觉得不合适，小宁无声地跺了跺脚，“算了，我们是全班一起去的，能怎么样！”
临走前，小宁拉着燕尔的手，附身过来小声说道。
“下了课，我们一起过去。记得哦，我们只是去蹭吃的，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要喝酒就好了。”
燕尔下意识地开口，“我能不能不......”
似乎知道燕尔会说什么，小宁当场掐腰，厉声打断她的话。
“不能！燕尔，你最近实在是太反常了，下了课不是一直坐在宿舍里发呆，就是疯狂补课。再这么下去，我都觉得你会早更！”
说着说着，小宁的口气忽然软了下来。
“好啦好啦，你就当是陪我一起去，嗯？”
说到最后，燕尔实在是经不住小宁的软磨硬泡，到底是点头答应了。
“好。但是说好，我即使去了，也有可能会中途离场的哦。”
“好啦好啦，都听你的。”
*
晚上，一帮人都聚在郊外一处高调奢华的会所里，和班机里新来的那位导师一起聚餐。
包厢就安排在三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大包厢里。
因为一包厢的人，全是像燕尔这种年纪的年轻人，青春活力，又闹腾，加上新来的导师也不过三十岁左右，善于言谈，整个包厢里的气氛很是热闹。
席间，一些大胆的男生提出要给新来的导师敬酒。
但考虑到人数众多，一轮敬酒下来，导师纵使有再好的酒量，也经不住这么轮番来。最后一群人商量之下，决定找个代表出来，意思意思就行。
决定一下来，整个包厢顿时安静了下来。
最后还是班长主动看向燕尔的方向，主动提出。
“燕尔，你去。你是咱们班长的最好看也最可心的一个，可是咱们地地道道的班花一朵儿。由你给老师敬酒，再合适不过了。”
燕尔一愣，倒是没想到，自己努力降低存在感，还是被推到了风口。
无奈，她只得站起来，接过班长递过来的斟满白酒的酒杯，恭恭敬敬地朝着导师递了过去。
“老师，我代表我们全班，欢迎您。”
老师满脸含笑，微微倾身，伸手接过燕尔递过去的酒杯时，那道深邃的视线，无声从燕尔的脸上划过，继而说道。
“谢谢。”
说完，一仰头，尽数喝光。
“好！”
周围顿时响起男生们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身边的小宁抬手狠狠地拉了燕尔一把，不知怎的，靠过来跟燕尔耳语的脸色有些不太好，一边压低声音说道。
“咱们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一会儿唱歌的时候，我们找个机会，一起开溜吧？男人们，不喝酒的时候道貌岸然，喝了酒，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燕尔没想太多，只是觉得这样的场合闹腾，她不习惯。于是放下筷子，冲着小宁轻轻点了点头。
吃了饭，一群人在沙发前嗑瓜子吃水果拼盘，一些人在唱歌，气氛一直居高不下。
燕尔正寻思着找个合适的借口开溜，一直被围在中间的导师忽然起身，朝着燕尔走了过来。
“燕尔同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