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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是不是说现在有太多低俗色情的东西,警告我们远离?”冯总摇摇头,说不明白。再看下一组作品,就更让人迷惑,很多杂物堆在一块,有旧自行车的车圈、蜂窝煤、两捆细铁丝、破鞍马、老式报时挂钟、收音机和几块破木板。东西虽然杂却并不乱,基本全都摆在那架破鞍马上,互相搭配穿插,明显经过精心的设计。旁边的小牌上写着“12点20分”。
“这是什么意思呢?”我问道。冯总想了想,说也许是有特殊的寓意吧,感觉与上世纪八十年代有关。我没听明白,只好拍了照片继续走。看到前面有个地方围了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还有人扭头就走,满脸的厌恶。我和冯总挤进去,见两个男人一蹲一躺,蹲着的人就像是在大便,而躺着的人刚好把脸对准蹲者的屁股,那蹲着的人脸上表情咬牙切齿,似乎有些便秘,躺的人张大了嘴。旁边的小牌子上写有“致敬”二字。
有位女士说:“真变态!这跟致敬有什么关系呢?”同时,我看到牌子底下还有一行小字,但这作品前面围着两道绳,凑不过去,我是近视眼,看不清,但有眼神好的。有个家伙仔细辨认,边看边念:“能准确说出此作品寓意的人,奖励人民币五千元。”这下大家都来了劲头,开始评论,说什么的都有,但那两人都没动,显然是都说错了。
冯总摇了摇头:“这五千块钱看来我俩赚不到。”我笑着说要是我俩能懂,不也成艺术家了吗。
走着走着,这些五花八门的作品都被我给拍进手机,后来就到了魔杖的作品面前,也就是那个“泰母刺字”。围观的人还真不少,阿赞南雅一身白衣,盘腿坐在地板上,魔杖上身脱得精光,下身穿条古代的那种男式裤子和黑色长靴,背对阿赞南雅而跪,上身前倾。阿赞南雅手里持着长长的铜尖嘴管,旁边地上放着墨水,她边蘸墨水在魔杖背后纹刺,边念诵经咒。
小牌子上除了写有“泰母刺字”之外,还有几行注解:“阿赞南雅,泰国孔敬府著名女法师,专修鲁士法门,擅长转运和情降术。”我心里暗笑,这是为了让观众更清楚地知道这位白衣女子为什么要叫“泰母”,也算此作品的看点之一吧。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年轻女孩笑着说:“我说怎么叫泰母呢,原来她是泰国人啊!”旁边的女伴说什么叫鲁士法门,是泰国的尼姑吗,长得好有气质。很多人拍照,还有不少女士背对着作品,用手机来自拍,或者以作品为背景,让朋友合影拍照。有人尽量凑近作品,去看魔杖背后的那些图案和文字,都摇头表示看不懂。
有人自言自语地问那是什么图案啊,我假装路人,回答:“我知道,那是阴法刺符,泰国的巫术之一,刺了就能让人转运,效果非常好的!”听了我的解释,很多人半信半疑,也有人很感兴趣,继续向我询问。我开始给观众们解答,说泰国巫术如何厉害,这种阴法刺符是什么原理,说得头头是道。我没指望在这里也能有潜在的商机,更不能散发名片,但就希望给大家普及一下东南亚的巫术知识,虽然不会有太多效果,但水滴石穿嘛,总要有人去做。
忽然,围观的人群中有个年轻女孩在哭,大家都在看她,这女孩旁边的女伴连忙低声问怎么了,这女孩越哭越响,突然大叫起来,还用力扯头发。那女伴抱着女孩劝慰,但女孩就像疯了似的狂叫,对所有人拳打脚踢。我大声说:“快按住她,她身上有邪气!”那女伴包括围观的人都疑惑地看着我,我指着阿赞南雅,说她是泰国法师,在刺符的时候还用咒语加持,这种咒语有驱邪的作用,如果人身上有邪气和阴气,就会有所反应。
“那怎么办啊?”这女伴吓坏了,连魔杖也忍不住转头看,只有阿赞南雅全身不动,始终在认真地刺字。我和冯总共同帮她把这女孩手脚按住,一起架出艺术馆,不少人在后面跟着,但却有更多人去围观“泰母刺字”。
远离艺术馆之后的女孩渐渐恢复平静,躺在她女伴怀中发着抖。女伴问我刚才的话是不是真的,我说当然,跟冯总各掏出名片递过去,说我们就是专门承接这种生意的,你回去之后要仔细问问这女孩,是不是身体和精神方面有异常,要好好回忆,如果真有的话,千万不能再拖下去,就算不找我们,也得想办法尽快施治。
女伴扶着那女孩乘出租车驶离,冯总问我:“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说不见得,但八成是。因为阿赞南雅只是在刺符,又不像那种跳大仙的搞什么心理暗示,所以我觉得那女孩应该身上真有阴气,或者冲撞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运势偏低,体质变差,才会在阴咒加持的时候产生反应。
“要是那女孩真能来找,这也算是意外的商机吧!”冯总笑。我俩往艺术馆院里走,刚进院,就看到不少人站在大楼下抬头看,见有名男子站在艺术馆楼顶,旁边拉着横幅,上写“生存还是毁灭”六个大字。这男人见人越聚越多,就慢慢走到楼顶边缘,上半身前倾,似乎随时都会跳下去。不少人发出尖叫,大家都拍照,但那男人并没真跳,因为下面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如气垫之类的。这艺术馆有两层,举架比普通民居高得多,所以楼顶距离地面少说也有十二三米。
有人大叫:“你到底跳是不跳啊?”
“这些都是假的,真没劲。”旁边的人悻悻地说道。说话声音不小,楼顶那男子听得很清楚。他似乎在犹豫,可能大家都觉得这是假的,于是更多的人开始起哄,多数都是男性,而那些围观的女性虽然没起哄,却也举起手机录像,边录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