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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娇自回了陆家,便将红豆放水里泡着,留着明天蒸红豆糕用。
做了一天的事,身上有股子汗味儿,何娇烧了锅热水,和何昊阳两人匀开了用,将水舀到盆里掺了些冷水兑温,便端着盆子回了屋。
何娇将门窗关了,放下帘子,灯也不点,就着外面月亮的光,褪了衣衫擦了擦身子,这大热天的用热水一擦浑身凉快了些。
换了身干净衣服,端着盆拿着脏衣服出了门,何娇将水倒了,见何昊阳也洗好了,忙将脏衣服塞给他道:“你已经两天没洗衣服,那大盆都堆不下了,快点去洗,再不洗我都没衣服穿了。”
“是,小的这就去。”何昊阳认命的叹道,端着盆去了大柳树那儿。
何娇满意的转身回了屋里,就见窗户外面冒出一个人影来,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想着这么晚也只有唐大少爷会来,忙走过去打开窗户,果然是他,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老是这么鬼鬼祟祟的,搞得跟采花贼似的。”
唐恪风尘仆仆满脸倦容,打着哈欠笑道:“才刚来,哪我这样被打来打去的采花贼?”
何娇打量着他,见他满脸疲惫,眼底青黑,笑道:“你这像是一晚没睡似的,怎么这么晚来?”
“我刚从府城回来,一回来就来找你了。”
“去府城做什么?”
“家里生意上的事,我给你带了府城里香酥坊的糕点,你尝尝看。”
唐恪神色温柔,说着就将手里精致的糕点盒子递给何娇道。
何娇看了看那个盒子,看起来应该不便宜,将盒子推了回去:“不要,你不用给我带东西,这样不好。”
“你拿着,我买都买了,总不能让我再拿回去吧?”唐恪皱眉道,他一路小心翼翼的护着这盒子糕点,生怕给颠碎了,哪能送到这儿,又拿回去,那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咱们交换!”何娇想想也是,要是自己送人东西再拿回来太尴尬了,想了想今儿才买的扇子,她可以现在画个扇子给他,这样也不算白拿不是吗?
何娇忙悄悄溜出房间,跑到陆大伯的小屋,屋里没有亮,想来陆大伯应该是回去睡了。
她轻轻的推开门,也没点灯,就着屋外朦朦胧胧的月光走到桌子那儿,见桌子上的笔墨都还在,忙拿了笔墨砚台就往屋外走。
路过院子时,老母鸡突然咕咕的叫了两声,吓得何娇一跳,见老母鸡只叫了两声又安份下来,这才舒了口气。
何娇回到屋里,唐恪见何娇拿着笔墨,不解的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何娇忙拿出今儿才买的扇子,端过烛台放到窗边的桌子上,滴了点水在砚台里,轻轻的用墨锭研磨着,待墨汁化匀,手上执笔,俯身在扇面上勾勾画画。
唐恪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她,橘黄色的烛光洒在她脸色,低垂着眉眼,那睫毛又长又密,她埋头认真作画,那画在她手下一挥而就。
何娇待那画干透,将画递给他笑道:“送你了,你可得收好了,等我成了丹青妙手,说不定以后就千金难买了。”
唐恪闻言失笑,打开扇子,只见扇子上一簇笔挺栩栩如生的竹子,让人不禁想起四个字,坚韧不拔。
竹子左下角还题了名字,乐只君。
唐恪忍俊不禁,不想她竟有如此才情,实在不像出自乡间农户人家的姑娘,倒是乐只君子,唇角忍不住上扬道:“那我先收着,以后若是姑娘成名,这可是传家之作。”
两人说了会儿话,何娇算了算时候估摸着何昊阳差不多快回了,忙打发唐恪回去。
唐恪手里拿着新得的扇子,喜不自胜,一路打马回府。
回了院子急急忙忙将扇子放进盒子里收好,刚洗了个澡,就见小喜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唐恪心情正好笑道:“哟,喜爷怎么好好的哭丧着脸,这是见了爷让喜爷不尽兴了?”
“少爷您别说笑了。”小喜笑得比哭还难看,心下踌躇不前。
原来唐恪去了府城,小喜被留在府上,他最近很得唐恪用,正是春风得意,这两日受院子里两个小丫鬟的吹捧,一时得意竟说漏了嘴。
这不一不留神就将唐恪忙着讨好人家姑娘的事捅了出去,结果昨儿就被唐夫人叫去问话。
小喜本就事情暴露传了出去,再听夫人传唤心下更是害怕,本打算来个抵死不认,却不想那两小丫鬟竟是受碧玉使唤来套他话的,三人当面对峙,小喜败下阵来,顿时心如死灰,这要是被少爷知道了,怕是他又要卷铺盖走人了。
小喜忙跪下来认错道:“少爷,小的又做错了事,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是碧玉那丫头使诈,还求少爷饶了小的最后一次。”
唐恪没头没尾的听了一脑子,顿时好心情如那秋风扫落叶般,叫他破坏了个干净,喝道:“先别急着撇清干系,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小喜抹着眼泪鼻涕如丧考妣,哭诉道:“前儿少爷去了府城,小的在院子无事,便和咱们院里两个洒扫的小丫头说说话……小的一时大意说漏了嘴,将少爷和何姑娘的事给说了出去,一转身夫人就找了小的去,小的心里惶恐,本打算抵死不认,却不想夫人又叫了那两个小丫头来对峙,小的没了办法,将少爷的事给交代了。”
唐恪气的一脚踹了过去,骂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爷跟你说过的话你就没长心是不是?叫人家两个小丫头捧了几句,你就连你主子也卖了?我看你是叫猪油蒙了心,你是不想在爷这儿混了是吧?”
小喜被他一记窝心脚踹翻在地,不敢有一丝怨言,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连忙爬过去跪在地上,嗵嗵的磕着头哀求道:“少爷,您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小的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别磕了,这事既然已经漏了出去,躲也躲不掉了,你给爷在这儿好好跪着,爷的事要是黄了,我饶不了你!”唐恪吸了口气,心下不安,虽然那日在寺庙里他娘指点了他,但不见得他娘同意他娶她。
唐恪一路心事沉沉的穿过垂花门,进了内院,脚步匆匆的绕过游廊,一路上时不时遇见丫鬟,俱是矮膝行礼,口中喊着少爷,若是平日里他或许还会笑着颌颌首,这会儿他心思全无,理也不理,径直到了正院他娘的房门前。
门前早有丫鬟上前矮膝行礼喊了声少爷,见唐恪颌首,这才起身站在那儿给他打起珠帘。
他刚一进去,就见唐夫人端坐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唐恪忙上前俯身行了礼,笑道:“儿子给娘请安。”
唐夫人见他今儿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心知他怕是有事要说,朝他招招手,笑道:“从府城刚回来?”
唐恪心下一提,面上神色不动,笑道:“是,儿子刚回来先回了院子里洗漱一番,这才过来给娘请安来了。”
唐夫人心知定是小喜见事情败露将事告诉了他,见他自己不提,她心里也不急,接过碧玉捧过的茶慢慢的品着,笑道:“尝尝,这是你爹刚得的明前龙井。”
一旁的碧兰忙给唐恪倒了杯茶奉上,唐恪心下焦急,见他娘不说,也不好主动去提,按捺下心绪,接过碧兰递过的茶,喝了口道:“色翠香幽,口感醇厚,好茶。”
“府城的事都办好了?”唐夫人端着茶,悠悠的问道。
“办好了,店铺房契我已经拿回来了,店铺也看好了,东西都是现成的,只是掌柜的要从咱们这边抽调过去一些才行,那边原来的掌柜我也留着了,先看看观察观察,能用的就留着,不能用的到时候辞了就是。大掌柜的怕是不一定想动,就抽二掌柜的过去把着,也是时候让他们练练。”
“嗯,你自己找个靠得住的没事几个铺子多看着。对了,你爹那儿,刚接了消息,你伯父他们想着把生意往京里挪,咱们离京多少年了,总不能一直困在这儿。”
“什么时候?”唐恪心下微沉,这要是离了泗县,人家姑娘不一定乐意嫁啊!
“这个你爹还没说,不过我想着也快了。”唐夫人说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微变,便知他心思。
“那府城的生意怎么办?才盘下几家还没妥当。”
“这个怕什么?想要妥当办法多得是,咱们走了,不是还有下人吗?留几个管事的来回传个消息就好。”唐夫人笑道。
“大伯怎么好好的叫我们回去了?年前咱们进京不是还没说什么吗?”唐恪疑惑道。
唐家原是在京里,只不过十几年前唐家大老爷得罪了人,家里周转不开,二房便回了老家营生,挣得钱多数都使在了大老爷身上,给大老爷疏通关节,当然这是相互的,如今唐家的生意做的越来越大,这周边的粮店多数都被唐家拿下,自是还有些别的店铺,这诺大的家业,也自是得意于大老爷的庇护之下。
“那人年前不是还活着吗?如今死了自是不怕了,树倒猢狲散,任你再强又如何,可总算让咱们唐家喘口气了。”唐夫人得意道。
“什么时候死的?”唐恪惊讶,那人还没到老死之年,如何就死了?
“就前两天你爹刚收到家信,说那人半个月前就死了,具体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