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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丧事喜办是一种技能，那方洁霞这门技能肯定是满级。
一轮言语交锋后，卓子强这个匪徒的气势明显减弱。
卓子强也不想想，他最擅长的是用战绩说话，和方洁霞比嘴皮子不是正落入对方的节奏里么？
指挥车内，众人望着方洁霞，清一色露出了赞叹的神色。
而整个港岛范围内，无论是警务处大楼里正在观看电视直播的，还是街道上巡逻在家电卖场驻足的，甚至是守卫在大厦下的各路警员，都在这一刻为张子恒绷紧了神经。仿佛只要张子恒坚持到底，整个警队就都是英雄好汉了似的。
然而就在方洁霞准备进一步紧逼时，卓子强却不开腔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清脆到有些青涩的声音：“方洁霞警司，你好，我是天养生。”
天养生！
汇丰解款车一亿美金大劫案！
两大贼王，竟然一起行动了？！
方洁霞好不容易建立的优势，就这样被天养生的出场轻易抹消了！
无他，天养生抢运钞车那次，实在是太横了。
上次大澳码头虽然留下了三个劫匪的尸体，却倒下了一大片飞虎队。
天养生的出现，令各大电视台纷纷回放起了大厦里抬出来的一具具警员尸体的画面。
只有方洁霞反应最为迅捷，立刻回问：“天养生？你抢了一亿美金还不够，难道想要自投罗网吗？”
方洁霞说完，各大电视台迅速切回了演播厅，组织起各路带评论家，开始猜测起这场行动的内容来！
“方督查，你不用猜测我和卓子强的目的，我可以告诉你。”
“你请来大批媒体朋友，只是想展示警队的威风而已。”天养生嗤笑一声，“但警队真有那么威风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天养生语气平静，“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全港岛的人，一亿美金不是我天养生拿的，我们天养的兄妹从来就只有七个人！”
“什么？”这下就连方洁霞都惊了。
各路电视台的媒体也是一片哗然。一亿美金的案子，在全港岛人的心目中，分明就是天养八兄妹的耍了章文耀警司之后做下的，可现在天养生却说不是？
霎时间，各路媒体的注意力全部被带歪，纷纷讨论起留下字条的按个人是谁？
监狱餐厅里，一队武装警气势汹汹的冲进了餐厅，把正在看着电视的章文耀拖了出去。
转瞬之间，天养生就用热点将传媒的注意力牢牢掌控，随后，天养生语气轻松地说了一句：“张子恒的命，值不值一亿美金？”
“半个小时之后，我要你的答案。”
……
警务处审讯室里，章文耀正被重案组和廉政公署联合办案组包围着。
“没有！这事情全部都是我策划的，但在我取钱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张字条了！”
信心满满的陆志廉鼓动着章文耀：“章文耀，你不用为你背后的人保密，不管他是哪路的港岛高官，我们都照查不误！”
陈国华督查也在极力劝导：“这个人非常熟悉你们的行动，必然是局内人，你如果做污点证人，有机会减刑的。”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章文耀快疯了，现在连他自己都在怀疑幕后有没有个高官主使了。
……
湾仔新宝芝林里，正在看电视的韩东皱起了眉头，暗道：“闹这么大？”
看着屏幕上的天养生，韩东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出门杀人灭口，哦不，是见义勇为。
……
压力又到了方洁霞一边。
如果则是一起单纯的劫案，不管各大电视台怎么讨论“张子恒的命值不值一亿美金”，只要飞虎队能托底，将这帮劫匪通通干掉，警队的面子也勉强可以捡回来。
但现在，各大电视台的注意力早就跑偏了。
各路人马都在讨论一亿美金劫案幕后主使人究竟是谁。
更有阴谋论者指出，这个幕后主使就是某个警务处副处长，当初卓子强劫案也是这个高官在幕后操作，所以才有了卓子强的无罪释放。
这个阴谋论煞有介事，但对警队名声的伤害是巨大的。
因为这意味着，“警匪勾结”的时代又回来了。
对过去那个警匪不分家的时代，港岛老百姓的记忆实在是太深刻了。
所以廉政公署才会马不停蹄不走程序地把章文耀提出来审。
因为卓子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知道，但章文耀真的有警匪勾结啊！
就连指挥车里的一群行动组高层，都产生了动摇的神色。
“大家不要被天养生带偏了。”只有方洁霞依然冷静，“他一直在迷惑我们，要求张子恒换一亿美金是在迷惑我们，自曝没有拿到一亿美金也是如此！”
“问张子恒值不值一亿美金，把所有人转移到了张子恒身上。”
“当我们猜测天养生究竟有没有拿到一亿美金时，大家已经下意识把他当做一个被欺骗的受害人，忘记了他其实是穷凶极恶的劫匪！”
“所以劫匪真正的目的是——”
“跑路！”
……
房间里卓子强几人为阿虎少了三炷香后，拿出一张地形图，拍在了天养生面前：“天养兄，走啦！”
地图上，是卓子强等人几年前就准备好的逃生通道，前几天刚刚查探过的。
天养生点头，什么一亿美金换张子恒，那是骗人的。
张子恒之所以一直没有发出声音，并不是被卓子强一行人封住了嘴巴，而是因为张子恒太硬气，为了不给这帮匪徒活路，已经干脆利落地自我了断。
临走前，卓子强指着电视里，正在给警队加油打气的乐慧贞，笑呵呵地说：“一亿美金，要不要？”
天养生看着卓子强：“你确定要今天干？”
“TVI电视台有直升机啊！”卓子强对舔了舔嘴唇，“绑了她，比我们再去东躲西藏更安全！”
天养生看着卓子强，阴晴不定的脸色变幻许久后，狠狠点头：“干了！”
……
而此时，对讲机里传来了方洁霞的声音：“天养生，你们要求张子恒换一亿美金，我要求确认张子恒还活着！”
“喂？喂！”
“SDU！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