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苦行苦难日

墨笔敲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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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入十一星的项尘愈发凶悍,若是投身到那千军万马的钢铁洪流之中,也绝非简单骁勇二字便可形容。

    这位自认尝过时间千百种苦味的苦行僧今日口中再添一苦,咋舌于眼前华夏青年的疯狂。

    只是他虽惊不乱,即便项尘踏入十一星也不代表就可绝地反击,眼下之所以突显凶悍完全是因其刚突破后的一鼓作气,发挥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实力,只要项尘一呼气,那股精气神消退,他自然威势会弱上一大截。

    只是苦行僧算尽了眼前之事,却是忽略了项尘并非独身一人这事,因此当项尘猛地吐出一口浊气手上一慢而苦行僧正要反击之时,一柄挂着寒光的公麟雁翎刀从斜处探了出来。

    没有横劈没有竖砍,这是丁一这一个月来苦修的结果,直刺。

    平凡的直刺一如丁一的人,若是让个练剑十几年的道场师傅来点评这一剑,最多只能给出个“普普通通还需打磨”的中等评价,但在苦行僧这位十三星的大高手眼里,这一刀简直如羚角倒挂般浑然天成。

    雁翎刀尖刺入了苦行僧的污浊真元,十星切十三星本应是前者一触即溃,然而丁一的刀尖满是巧劲,像个心灵手巧的裁缝,顺着纹理就划开了苦行僧的真元,刺啦一声行云流水直取心窝。

    换个十一星的来还真大概率就让他这么一刀捅死了,但作为印度众多苦行僧中被印度当代湿婆评价为最有希望成为下一个宗师的僧人,眼前这位出身印度婆罗门潘迪特家却甘愿行首陀罗都难忍之疾苦的僧人,只是伸处枯槁手掌。

    掌心纹路极粗,纹路中满是泥泞,装载着人间百味。

    精修湿婆坐下二十年的苦行僧人一掌握住了丁一刺来的刀,另一只手猛地前推,干瘦的面颊上一对眼睛嗔得如铜铃,嘴中喝到:“恒河!”

    苦行僧的真元奔腾了起来,像是污浊的恒河水,用污秽洗涤污秽,眼看着就要一同淹没掉丁一与项尘。

    一面蟠龙大钟扣下,罩住了二人,云绍轩手握长枪出现在二人身边,蟠龙大钟在恒河水的洗涤下发出阵阵呻吟,原本栩栩如生的龙钟表面已是涂上了一层和那恒河真元如出一辙的灰黄色,雕刻也是模糊异常,龙不似龙蛇不似蛇。

    云绍轩隔钟大喝:“快!”

    昂!

    青色惊蛰天上来,十一星初入,超级武学松柏劲也是臻至变化随心的姬松石手握苍天长剑,一头中长发被风吹至脑后,洒脱得一塌糊涂,一剑斩下,似是誓要斩了这印度僧人的头颅。

    苦行僧一抬手分出去五分之一的恒河分叉去拦截,却被那苍天剑毫不留情从中劈开,前者面色一变又分出去五分之二,但依旧效果不佳。

    直到他顾不得理会那蟠龙大钟,浑浊真元尽数用来冲击姬松石,那柄亮着寒光不见血封喉不罢休的长剑这才算是终于被阻隔住。

    只是那恒河水中却猛地探出一只袖袍,袖袍中在项尘几人看不到的地方,一只手掌对着苦行僧人探了过来。

    说是人掌已经不完全正确,因为那手掌除了还是五指的模样外根本没点人样,细密盾状青麟遍布其上,掌背是硬鳞掌心是软鳞,骨节愈发厚重,指尖突起变长加厚,似是五柄神兵利器泛着森然杀机。

    苦行僧仍旧伸出他那鸡爪般的手掌,比拼筋骨,他就没惧怕过。

    只是这次他注定要因此吃瘪,但两人手掌对扣而上时,苦行僧立刻露出痛苦表情,那不似人力的巨大力道如同高功率液压机支撑的爪盘,一点点合拢,将他那引以为傲的手骨捏得嘎吱作响。

    这还不止,他想挣脱,但姬松石那五跟利爪深深刺进他的皮肉中,扣在骨缝之间,真真是将其锁死。

    动不了!

    苦行僧冰冷扫视一眼姬松石,斗狠?

    凶狠的近身肉搏,两人一手锁死另一边手脚开始了乱战,这般近距离苍天剑难堪大用,本就不以剑客自居的姬松石毫不在意长剑脱手,随手一扔手中剑,就开始拳拳到肉的对轰。

    单论对轰的凶悍他还不如项尘,但当苦行僧一门心思对付姬松石之时,那失去控制的恒河水也再难困住云绍轩的蟠龙玄铜钟,项尘第一个脚踏诡异黑雷出现在苦行僧身后。

    姬松石心领神会,龙爪扣得更劲,拼得也更加凶狠。

    没有使用立地通天炮或是霸王硬折缰,项尘身作阎王来招魂,身子瞬间错成三道影子,三指点在苦行僧的背上。

    三声闷响后,这自打开战来就几乎没受伤的苦行僧嘴中流出浊血,双眼涨红鼻孔也是挂上两道猩红小溪。

    他头也不回地一记蝎子摆尾,项尘直接被砸飞出去。

    “去死!”

    苦行僧人指甲炸起诡异泛毒寒光,直刺向姬松石身上,中上一下,没杨不死那再生能力的姬松石怕是要折去半条命。

    一根大棍从边上砸了过来,棍身扫过姬松石的鼻间精准砸在那鸡爪上,几片不知毒死多少人性命的指甲盖被齐齐砸得掀开。

    姬松石怒骂一声:“死跳蚤,你是想砸死我?”

    “少废话,老子可救了你一命!”

    这番交战说是激烈,但实际过去的时间撑死也就是两三分钟,而这两三分钟,杨不死那撕去大片皮肉的侧肋已是好了八成,至少不影响他砸出这一棍。

    苦行僧吃痛,斜侧又杀出两道身影,一个一如既往地寻常前刺,一个乱龙狂啸,龙吻枪尖抖寒光。

    疲于应对的苦行僧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刀一枪从自己身体两侧捅入。

    虽然那大枪较为厚重,被他那淬炼了二十年的肋骨卡住,但那柄公麟雁翎刀却是催命的鬼,丁一一斜刀面,顺着肋扇的缝隙刺入,斜向上而去,他是直取其心脏。

    苦行僧极力扭转身子,让过心脏,刀尖从他的右胸穿透而出,肺泡入了血水的苦行僧咳嗽不断声声呛血。

    咔嚓!

    身上受创手上就疲软,苦行僧的手掌在一众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后被姬松石的龙爪生生捏爆,当云绍轩诧异看来时,他已是松开苦行僧的手,将手掌缩回到了衣袍中青鳞利爪消退,独留那软塌塌的鸡爪似是无骨。

    最后的抵抗,浑浊真元恒河水自苦行僧的丹田中奔涌而出,项尘五人齐齐后退,独留那被恒河水浑浊真元拱卫着的苦行僧。

    只是此时这位本就没什么人样的苦行僧人已是完全人不人鬼不鬼,凄惨模样别说三岁孩童便是成年人怕是都养吓出泪花。

    可项尘五人面无表情,只是分立在这苦行僧人四周,这不是擂台战,没谁讲求公平公正,若是能围杀便完全没有讲究骑士道的意义。

    过于憨直的思想在战场上只会成为自掘坟墓的那把铁锹。

    战场区别于擂台战的还有一点,就是哪个都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因此这边苦行僧人的惨状也是第一时间分毫不差地落在了其余几人眼里,一方面惊诧于项尘这支小队的实力,苦行僧人可不比普希金兄弟,这位是自己绝对够强,没什么破绽可言。

    另一方面则是这些人都多了些心思警惕了起来,苦行僧人眼看落败,那也就没人阻拦项尘几人,若是他们有心直接去拿花果,自己岂不是平白为他人做嫁衣?

    因此不光是圣廷白衣与解千愁,便是那和周家周正玩猫捉耗子游戏的杜二也有意无意地扫视着他们这边。

    气氛愈发微妙。

    一声鹰啼打破微妙气氛,将注意力都聚焦在苦行僧身上的众人循声看去,三百米高空上一头神骏青隼正飞掠而下,其上正有一帽檐压低之人会挽雕弓如满月,古朴大弓上正躺一根长过一米四方血槽的箭矢。

    弓弦半张,距离拉满还有不小距离,但从马蒂亚斯那颤抖的手掌便不难看出,此时的他已是竭尽全力。

    “开!”

    长虹真能贯日,被真元包裹的一尾箭矢撕开空气笔直向下。

    顾不得思考这神隼上的神弓手是何人,解千愁几人关注的是他此时射的是谁。

    西北望射出的箭矢速度极快,直取十一达道树花果前方二十米处,那里正有个身影小心踱着脚步悄然靠近着。

    头顶处传来的破风声打破了他那偷鸡摸狗的小算盘,身影怒容兀自现,一记摆拳砸向上方,肃杀之气平地生。

    箭矢被炸得支离破碎。

    来人正满带杀机地瞪着那高空中坏了自己好事之人,只等其再降低几分后便取了来人性命撕扯开那青毛畜生的身体,却只见青隼半空画了个弧,重新调转鸟头回归天空。

    其上的马蒂亚斯回头望了他一眼,嘴角满带讥讽。

    圣廷白衣见状,啪地一合手中经文,也是不再与解千愁纠缠,脚下连踩两下,便是缩地成寸穿梭了虚空,来到达道花果近处。

    他出声轻笑道:“阿瑞斯,堂堂神山十二主神,难不成也喜欢行那鸡鸣狗盗的小人之事?我看你干脆别叫战争和武力之神,干脆让赫尔墨斯把他的执掌的盗窃之位传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