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潜回草原之路

蛮杏出墙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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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音与乌达兰连夜出了西江,有了夜沧冥的指令,他们一行可谓畅通无阻,只可惜那夜玉轩死活都要跟过来,一路之上,难免烦躁。

    到了西江边界城关处的时候,天已大亮,君未染对于赶路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这会儿子还躺在马车里呼呼大睡。

    他们来的时候没有带多少人,走的时候为避免被乌达格多的人打个措手不及,便兵分五路,跟着贺兰音的加起来不过三十多人。

    他们身上也早已换上平民百姓的衣裳,远远望去,倒像是一群赶路的商队,离西江边界城关越近,一路上的风景就越是萧条。

    再加之天气还未转热,路上不时的能够瞧见裹了破棉袄蹲在墙角躲避寒风的穷苦人们,营养不良,面黄肌瘦,仿佛随时都能死去一般。

    虽如此,他们仍旧心怀感恩,至少不用担惊受怕自己的性命会不会在下一秒被冲过来的敌人结束掉。

    西江的人群是感恩夜沧冥的,他凶残嗜血,但至少带来了一片的和平。是以不管到哪里,都插着一个迎风飘荡的黑边火焰旗帜。

    夜玉轩掏出令牌打开城门,贺兰音看着似乎要与天连接在一起的黄沙之地,转过头对着夜玉轩道:“千里送君,终需一别。”

    夜玉轩默默看着她良久,突地朝她张开双臂:“公主若是不舍,现在就可扑到本殿的怀里来。”

    贺兰音轻笑一声,也不答话,驱马向前走去。

    “贺兰音!”夜玉轩突地大喊,心里明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为何尽堵在了喉咙口,见那女子转过身来,他笑了笑,大声道:“你可千万要把持住自己,不能被像叶翾那般模样的人给欺骗了啊!”

    头顶的阳光并不强烈,甚至在这个时候还刮起了大风,卷的黄沙愣是要迷了人的眼睛,然而那女子的笑却比阳光更灿烂一分,朝他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去。

    .....

    西江偏远,所经之地大多险恶,又恰逢乱世,盗匪宵小之辈很是猖獗,是以当贺兰音都不知道斩杀了第几波冲过来的土匪的时候,君未染终于是醒了。

    她打着哈欠掀开车帘,一眼就瞧见自家二姐正在帅气的拿着帕子在擦剑,登时嘻嘻一笑,索性坐到马架前:“二姐,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贺兰音回头看她一眼,“没有走直接的大道,估计要耽搁一段时日,就当是给乌达格多一些被准备收拾的时间罢了。”

    君未染眦牙一笑,见一边乌达兰苍白了一张脸,好心道:“咦,乌达兰,你脸色怎如此之差?是不是吃坏什么东西了?”

    乌达兰纯真心性还有几分,虽跟着贺兰音战场杀敌无数,但还是无法忍受那支离破碎的血淋淋的场面,刚说一句‘我没事’便捂着嘴蹲到一边吐去了。

    “真没用,”小声的嘟囔一句,君未染又笑着看向贺兰音,目露崇拜之光:“真是天下男儿,都不及我二姐半分呐!嘿嘿嘿。”

    “我们出西江皇室之前,你执意留下,是否要跟干爹他们道别?”贺兰音顺了顺马儿长长的髻毛,垂着眼睑叫人瞧不到她的心思:“干爹他们是否有话交待?”

    君未染打了个哈哈,自知瞒不过她,索性、交待:“我没有向他们道别,不过我留下一封信了。爹爹向来疼我,想来让我跟着你回草原是没有意见的。而且啊,”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捂着嘴笑起来:“大嫂不知去了哪里,大哥心急如焚,自然也是管不得我的。”

    说起安月彤,贺兰音倒是有了一丝的反应,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似对自己也似对君未染道:“等这次草原之行结束,我便与大哥一起去寻大嫂吧。”

    隐瞒大嫂离去之前单独寻过她的这件事到底让她对君千墨心存内疚,但不知为何,她却对此事并无悔意。

    她直觉告诉大哥会对大嫂不利,倒不如像大嫂说的暂且隐瞒下来,她总觉得还不到时候,不打草惊蛇总归是好的。

    希望这一次乌达格多够聪明,能够让战争早一点儿结束。

    一行人收拾了一下乱糟糟的行李,再次跟着贺兰音赶路,乌达兰吐的昏天暗地,马是骑不得了,君未染倒是很直接的给这个便宜皇子让了马车,直接骑上了他的马。

    “二姐,”君未染驱马向前,看着贺兰音道:“方才你说大哥,我突然就想起来,你们离开的时候,有一个男子来找过你。”

    贺兰音:“恩?谁?”

    君未染嘟着唇:“不知道,他没有说名字,但他很紧张,好象很怕我似的。嘿嘿,二姐,你别怪我。”

    贺兰音有一些无语,这货一定是瞧人家好欺负,所以一定逗弄人家了吧。

    君未染笑的鸡贼,伸手自怀里掏出一锭不知打哪儿摸来的金子摸啊摸,一脸陶醉的模样看黑了贺兰音的脸:“他说什么此去一番凶险呐,叫二姐不要信来历不明的人呐,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呐什么的,我听的烦了,就叫他走了。”

    “哎,二姐,你说这些人搭讪怎么就不能换个新鲜的词儿呢?”君未染一脸鄙视的摇摇头,又喜滋滋的将那金子放在嘴里咬了咬,可怜那金子被她摸的发光,又沾了她的口水,直叫人简直看不下去。

    贺兰音叹了一口气,别过头去,终是不忍再看她一眼。

    可白瞎了她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也白瞎了一身如妖似魔的天赋,干爹和干娘那么多的本事都没继承,怎地偏生继承了这好财的性子?

    还发挥的如此淋漓尽致?

    不过据她嘴里的描述,贺兰音的脑子里倒是浮现出了石无痕的脸,他此行代表着天罗国而来,实际上是叶翾的附属国,与自己有一番不算太深的交情,唯一深的印象,便是他会石卦。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贺兰音猛的转头望向捧着金子蹭的君未染,眯着眼睛盯着那锭金子,突然道:“这锭金子,你是从哪里来的?”

    君未染一怔,面上闪过一丝的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咳了一声道:“自然是爹爹给我的,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屋子里还有好多呢!”

    欲盖弥彰!

    贺兰音低笑两声,视线落到那金子上,眼神儿很好的瞧见那金子身上字,语气里带着一丝的揶揄:“噢,二姐一向以为未染妹妹喜爱金钱,却不知道还喜欢收集各个国家的特制官银,说的你二姐真想去你那屋子大开眼界。”

    君未染蹭着金子的动作一顿,视线迎上贺兰音那似笑非笑的脸,心中突地一阵慌乱,下意识的将金子往身后一藏,葡萄眼珠子转来转去,最终定在一处,咳了一声道:“二姐你瞧!那儿有个茶水摊子,乌达兰一路上吐的太可怜了,不如休息一下?”

    贺兰音露齿一笑:“你请?”

    君未染一阵肉痛的抖了抖脸,在贺兰音的视线下低下了小脑袋,啜泣了一下:“我请就我请嘛。”

    她说的极度委屈,好似让她付钱是一件多么令人深恶痛绝的事情,而主张整个事情发生的贺兰音又是如何的令人讨厌。

    贺兰音才不管她,这丫头向来鬼精灵,你让她相信她哭了知道错了,还不如让她相信打明儿个起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

    乌达兰撩开车帘,一张苍白的脸上染上喜悦的急迫:“未染妹妹要请客?二姐,那我可以多吃一些吗?”

    “你!”君未染气咻咻的转头瞪他一眼,呜哇一声跳下了马,在众人汗颜的注视下跳上马车,一脚将病恹恹的乌达兰踹下去,躲在马车里嚎嚎大哭。

    贺兰音笑了一声:“未染,记得一会儿下来付银子。”

    里面的哭声更响亮了,其声音之嘹亮,大有将天给捅破的趋势。

    乌达兰却好似被这一刺激,身子骨立即就强壮了起来似的,没办法,君未染这个小抠毛多年来一毛一拔就算了,有的时候还能将他的毛拔的干干净净,现在有机会报复回来,就是将肚皮吃到吐他也乐意啊!

    “二姐,”他们一行从简,未有皇族该有的仪式,乌达兰便与君未染一样,唤贺兰音一声二姐,以免招人怀疑。

    他双眼晶亮亮的盯着她:“一会儿咱们吃些什么?”

    贺兰音跳下马,白了他一眼,指着前面人还挺多的茶水摊:“你当那丫头傻啊?前面除了茶水什么都没有!”

    乌达兰‘啊’的一声,隐约还能听见君未染叽叽偷笑的声音,当下脸就黑了三分,郁闷无比道:“茶水就茶水,那我也要喝个饱!”

    君未染突地掀开车帘:“乌达兰,你饿死鬼投胎嘛!?”

    不管这两个本质上还是小朋友之间的仇视,贺兰音吩咐了随行仆人将马栓好,便招众人席地而坐,向茶水老板讨了茶分派给各个仆人,这才一手拎着一个炸了毛的小朋友,坐到了茶水摊上。

    刚坐下,一道似炸了毛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嘿,本道足迹踏遍大江南北,上至九五之尊下至刚出生的婴孩,所摸之骨数不胜数,所断之相从无差漏,童叟无欺,颇有威望,你竟然说本道是个江湖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