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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天凡看着自家娇妻,眉头紧紧的锁了起来:“林将军府的人都要被斩首了,那金铺怎么还在开着?”
贺兰姗姗叹了一口气,道:“正是因为如此才不会引人注目,你想啊,那林将军府除了那父子两人之外,其他人在哪里?我估计一定是被那父子俩藏了起来,开着金铺可不就是为了养活那母子二人么?”
柳天凡眉头皱的更紧了,“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没想到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也敢这般做。”
“其实林将军府的人也挺可怜的,若仅是讨一口饭吃,那还情有可原,但用掺了假的金块造金钗卖,那不就是害人么?”贺兰姗姗皱着脸,悲天悯人的模样好似她很心善。
柳天凡抿着唇,低声道:“明日我便递奏折给皇上,要求清查将军府。”
贺兰姗姗一怔:“相公....这样,会不会很残忍啊?”
“姗姗就是心善,”柳天凡摸了摸她的脑袋,认真道:“林将军一错再错,我们好歹也是同僚一场,断然不可能看着他连最后的晚节都保不住。再者,我若猜的没错,林将军府的家眷就在府里,那府邸都被封了,他们躲在里面吃什么喝什么?倒不如接出来好好接待,皇上是明君,一定会对他们仁慈的。”
柳天凡嘴上虽这般说着,心里面却冷笑两声,通敌卖国之罪诛连九族,之所以只有林将军父子俩,也全因为只抓到了他们父子俩而已。
那对母子一旦被找到,也只有死的份,然而他真正向皇上送奏折的原因,就是想要拿那流出来的掺假金块,他家就是做生意的,生意人么,瞧见那么大的肥肉,是没有理由放弃去咬一口的。
他的这位好妻子还真是很好的提醒了他,万宝阁是林家产业的事情一定极少的人知道,否则一早的时候肯定就被封了,而他先请奏的话,皇上一定会指派他亲自来抄林将军府,到时候里面的东西,还不是任他拿么?
林天凡的心里想的欢快,贺兰姗姗心里比他更欢快,瞧自家相公那一脸算计的模样,她就身心愉悦。
“那就好,那就好。”她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自己的心脏,软软的靠在柳天凡的怀里,露出一抹阴冷的笑来。
不管是林将军府还是贤王府,三年前的过去于她来说终究是一场卡在喉咙的鱼刺,以往是手短无奈,只能生生的忍着。
但现在不同了,她有的是办法让曾经的噩梦,变成他们自己的噩梦!真想知道死在草原的贺兰音知晓之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呢?
......
是夜。
贺兰音静静的坐在屋子里,她换了一身舒适的里衣,宽大的袖袍被她轻轻捻起,一手提着笔,在纸上迅速的画着什么。
屋子里的烛光闪了一下,两抹身影闪现在她的面前。
一个是一直跟着她的夜莺,另一个长相纯真,笑起来脸上有小酒窝的女子,则是白鹭。
两人同声道:“小庄主。”
贺兰音瞥了白鹭一眼,白鹭立即道:“林家主母一切安好,老庄主让您放心。”
她嘴角咧开一丝的冷笑,敲了敲桌子,两人立即自觉的坐到了她的对面,背脊挺的笔直,很像认真听课的小学生。
“小庄主,属下查探到,今日与那贺兰姗姗会见的男子是猎鹰的人,人称鬼头七,领着一帮子擅偷盗的人,混在京城的贵圈里。”
贺兰音眉头皱了一下:“偷盗?荣玉也在里面?”
“荣公子不在,”夜莺道,“他们底限低一些,无论对方是什么人要偷什么东西,只要给足了银两,都会将东西给偷过来。”
“他们偷了什么。”
夜莺默了一会儿,道:“林将军府的军印。”
贺兰音握着笔的手一顿,倏地抬起头看向夜莺。
顶着那头皮发麻的视线,夜莺继续道:“他们盗来之后交给了鬼头七,鬼头七有铸造特技,造出来的东西几可以似乱真,他们将林将军的军印盗出来之后便造了个假的送了过去。之后胡人来侵,于林将军回北辰一步的朱光耀率军杀敌,将胡人首领斩于马下,后在其身上搜到了军印和一封信,信上内容无法查探到。”
一边的白鹭接着道:“那时属下正在执行任务,胡人冲进的缺口是林将军府的兵,据当地百姓所言,是李副将的远亲亲自开的城门,将那群胡人放了进来。小城被血洗,仅剩些老弱病残,带着‘真相’回到了北辰,林将军父子的罪名被落实,于三日后问斩。”
贺兰音漆黑的眸子无一丝波澜,冰冷的气息一层层的荡漾开来,“命那鬼头七造假的人,是贺兰姗姗?”
夜莺点头:“目前看来是的,因为接触鬼头七的人只有她一人。不过她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妇人,尚且还不能确定她背后是否有人在指使。小庄主,能力有限,属下请求立即将蓝鹊和玄凤唤来。”
“无妨,有你们两个就够了,”贺兰音唇角慢慢的勾起,眼底杀意尽显,“三年未见,堂妹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
“属下跟着鬼头七,瞧他在一家金铺前驻足,似与人在商议什么,属下觉得有异,就将那金铺的名字给记下来了。”
贺兰音:“是何金铺。”
“万宝阁。”
“万宝阁,”贺兰音低语两句,右眼微微一跳,“那不是舅母的嫁妆吗。”
夜莺和白鹭皆沉默,那鬼头七造了假的东西陷害小庄主的家人着实是胆大妄为,就算是死上一百次估计都不够泄小庄主的心头之恨。
然而偏偏这个时候横山的残图在北辰之中,每一股的人都小心翼翼的避免与对面碰面,形势实在是不容乐观。
而且今日贺兰姗姗与鬼头七的面前隐约让她们觉得会有更不好的事情发生,可惜这里约束太多,她们并不能施展身手。
“夜莺去盯着朱光耀,白鹭,盯着苏府。”贺兰音放下笔,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纸,终究决定将它碾碎,化成一捧灰。
默了一会儿,她沉声道:“去吧。”
屋子里的烛光闪了一下,两人的身影立即消失在眼前。
贺兰音静静的坐在那里,许久都未曾动一下,寂静的黑夜里,她的眉头越拧越深,思虑的深了,手指下意识的曲起,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起来。
似乎在三年前的时候,贺兰姗姗就有一种莫名的本事,她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竟然能让裴皓哲都配合她将自己抓起来,还能哄的贺兰雄和贺兰老太太去谋她的圣旨,企图易嫁。
那时候的她便有小小的心计,但她的模样看起来却又是承受不住那样大的野心,给人一种她被人当靶子使的直面感觉。
就连大她那么多的贺兰贤志都比她深沉,也比她更适合做这些攻于心计的东西,可世事就那么奇怪,玩出这一系列花样的,就是那个将所有情绪都表现在她脸上的贺兰姗姗。
贺兰音沾了点茶水,在桌子轻轻的画了几个圈,重点在其中一个圈上点了点,眸子更暗了几分。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逻辑当中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轻轻的,似羽毛一样扫过人的心尖:“如果不是有人在后献计,那便是她对自己的计谋有能达到目的的信心,无论哪一方,她都赢了。”
贺兰音心猛的下沉,她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连身后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人都不知道,几乎在他开口的刹那,贺兰音袖口一抖,一枚暗器便落于手掌心,猛的向后刺去。
那人似早已预料她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的捉住她的手腕,顺势向后一拧,紧紧的扣住,一手轻揽住她的腰,紧紧的贴上她的后背,叹了一口气道:“阿音。”
这柔柔的,一说话就撩妹十足的嗓音除了叶翾还能有谁!?就在她咬牙切齿的当口,那不要脸的厮已经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中,蹭来蹭去,深深的吸了一口她的香气,轻声道:“我好想你。”
贺兰音牙齿都快咬碎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叶翾落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几分,将两人的身子更贴近了几分,语气有一丝的哀怨:“怎么每每见到我就生气?变成十三你就开心?”
贺兰音低怒:“十三不会这么吓我!”
“恩?吓到了?”叶翾松开她,扳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好几眼,露出一抹魅惑无比的笑来:“阿音又唬我。”
贺兰音眼角微抽,就听这厮继续道:“本以为哈亚的事情结束之后你便会来南凉寻我,可我左等你不来,右等你也不来,我只能来寻你了。”
不待她回答,叶翾熊抱住她:“阿音,你可有想我?”
贺兰音直觉呼吸不顺,然而她越不回答,这姓叶的居然抱的越紧,那架势,似是恨不得将她的骨头都给碾碎了。
而且随着她沉默的时间越长,抱着她的人居然开始轻轻的颤抖起来,她的脑海里不知为何忽然就想起了叶翾被她照顾的那段时日,因为害怕,因为不安,那瑟瑟发抖身体和惊惶失措的眼神。
活像是一只刚出生就被抛弃在大雨天的小奶狗,呜咽着,哆嗦着,弱小,又可怜。
贺兰音深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想。”
叶翾身子一颤,贺兰音很明显的听见他略带兴奋的声音:“那你唤我一声,唤我一声可好?”
贺兰音简直要对他无语了,这么多年了,她怎么没发现这姓叶的竟然还有如此无赖的一面?
是了,他本就是没个脸皮的。
忍着一巴掌扇死他的冲动,贺兰音扯着嘴角,额头挂上一排黑线,沉声道:“我很想你,叶十三!”
她话落,叶翾便凑了过来,狠狠的吻上她的唇,不给她丝毫犹豫的机会,攻略城池,似想要吃尽她每个角落里的空气,令她差点呼吸不过来。
一吻作罢,她感觉自己快死了!心中忍不住一时泪奔,这还是当年那条柔柔的,恪守礼法的小奶狗吗!?
在她瞧不见的角度,叶翾唇角扬起一抹笑来,眉眼张扬,一如耀眼的星辉,他紧紧抱着贺兰音,在她头顶上落个吻,轻声道:“再不走,鬼头七可就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