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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入林（上）
从墓地回来，萧湛和维利勋爵一直没有说话。
护卫头子山姆带着老法师和少年们在风石镇四周游览一圈，午饭之前赶了回来。
“这么快就要走？莫里埃大人？”维利勋爵虽然早就知道萧湛一行人很快就要走，但在午餐宴席上听见老法师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仓促了些，连忙挽留道，“不多住几天吗？我听山姆说，伊凡少爷爱钓鱼，采石场那边的小溪里有好多鱼呢，都是刚从深涧里游出来的过冬鱼，最鲜美不过了，还有地里的冬芋也是城里吃不到的好东西，再待一天，带一些在路上吃不是更好？”
老法师早就在这个贫瘠的小镇呆腻了，加上萧湛暗中示意，自然是去意坚决，但还是委婉的说，“这次是带着学生们参加试炼，就不多打扰了，维利勋爵，我想，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再来拜访，你看，肖恩在学院也是刻苦学习，就等着早日毕业，将家族的荣光传承下去，不是么？”
维利勋爵知道留不住老法师一行，只得答应，但他心里，真的是希望他们能多呆一点时间。
餐后，萧湛就把写给流浪法师马卡连柯的信交给了维利勋爵，并嘱咐道：“请您告诉马卡连柯导师，务必到圣青学院一趟，一来，是有一位名叫的缇蕾娜的导师在等他，二来，晋升为高级魔法师的机会也在等着他！”
“缇蕾娜导师？高级魔法师？”维利勋爵一愣，随后点点头，说，“放心吧，我的孩子，这件事情父亲一定不会忘记的。”
虽然一次次被维利勋爵占了便宜，但萧湛也是无可奈何，点点头说：“这次离去，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了，不过到时候，我保证能够顺利成为一名中级法师，带您离开这里。”
维利勋爵万般不舍，最终还是面色沉重的摸了一下萧湛的头顶，说：“好孩子，别太累着自己，家族的荣光与传承重要，自己的身体也很重要，试炼的时候注意安全，紧跟着莫里埃大人，学院里也……”
他絮絮叨叨嘱咐一番，终于还是没忍住，老脸一红，落下几滴泪来。
萧湛没有安慰他，只是默默地看着他飞快地擦掉眼泪。
他最后说：“我能说的就这么多啦，儿子，好好学，父亲以你为荣！去吧！”
维利勋爵最终没有把萧湛送出门，护卫头子和管家送着马车一直到镇外才回去。
驾驶位上，罗德志得意满的赶着马，车厢里，伊凡几人纷纷安慰面色忧郁的萧湛。
萧湛其实并没有为离别忧心，他只是接到了森林里疾风雕的回报，有些愣神。
这是疾风雕第一次联系离开森林之后的萧湛。
“老板，我的手下发现了一个跟踪你们的人类，”疾风雕说，“这个人类从大城市外就一路跟着你们，直到昨天，停在你过夜的镇子外面，现在已经赶回了卡莲娜所在的地方。”
“有人？”萧湛有些意外，“从密林城跟到了风石镇？现在停在鹿泉镇？”
“是的，我的手下黑鹰说，那是一个雌性人类，”疾风雕说，“但是从衣服上看不出来。”
“还是个女的？”萧湛更感意外，想了想，暗道，“难道是……她？”
“需要杀掉这个人吗？”疾风雕说，“这个人的实力比黑鹰还高一点，不过比卡莲娜低，您可以让她出手，不会有问题的。”
“不！”萧湛赶紧说，“先不要惊动她，我会亲自处理，你们只要继续观察。”
“好的，老板。”疾风雕说，“我会再派一只身体很小很灵活的黑枭跟踪她。”
“那就好，森林里没什么事吧？”萧湛又问。
“您的领地没有事情，不过上次您让我注意的那群火爆猴有动静，它们的领地正在扩张，往卡莲娜在的地方移动，已经越过了森林中层和外围的界限，外围有一些人类被他们杀了。”疾风雕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事情。”
“嗯，我知道了，”萧湛说，“就这样吧，有别事情再向我汇报。”
“是的，老板。”疾风雕说。
一路之上，萧湛沉思良久，对进入森林的事情有了大致的计划，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一路跟着自己来的女贼莫妮卡。
“真是个死脑筋的笨丫头，”萧湛心下腹诽，“解决她吧，又不至于，不理她吧，又阴魂不散……真是的！小孩子就是麻烦！”
下午赶到鹿泉镇的，女战士按照萧湛的指示，再次和老法师搭上线，接受雇佣，进入森林冒险。
老法师和萧湛几名法师住在旅馆，萧湛决定把马夫罗德安排在卡莲娜家里等着，毕竟他一个普通人，进森林也基本帮不上忙。
马夫也不挑剔，高高兴兴的住了过去，顺带还接下了照顾卡莲娜的两个孩子和瘸腿哥哥的担子。
入夜的时候，罗德最后一次来旅馆，接过萧湛地给他的钱，兴奋的说：“那几位冒险者可真了不起，现在个个都是斗气战士了，他们都说那个卡莲娜团长有真本事，是她教会他们觉醒斗气呢，少爷，你们找他们做护卫，还真的是找对了人……”
萧湛听完，笑了笑，说：“那就好好照顾人家孩子，钱不够我再给你加点，对了，那个哈根，你也不要为难人家。”
“够了够了，”罗德说，“少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好两个小朋友，至于那个瘸子嘛，我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人家亲妹妹都原谅他了，我一个外人，管他做什么……”
送走罗德，萧湛披上一件冒险者常用的外衣，离开了旅馆后院的马厩，顺复杂幽深的简陋小巷，来到了一处靠近镇外的废弃房屋附近。
屋里传出两个人的谈话声。
虽然很低，但萧湛听得清清楚楚。
“妮娜，你所说的那个人今天下午已经回到了鹿泉镇旅馆，明天他们要进入绿海森林，”一个低沉的男声说，“我们已经查清了他的所有经历，没有任何问题，他昨天呆的地方就是他的家乡，风石镇，从小到大，也一直生活在这一带，除了去过几次巴瑞亚城，一直都没有离开，去年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乡去密林城学习魔法。他的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女贼莫妮卡的声音响起，却也是压得很低，“巴瑞亚城主府的盗窃案就是他干的，你们却一点证据都查不到？当时他差点杀了我！”
“据我们的情报员所记录的情况来看，那一夜，他是在在城主府小花园里喝醉了酒，根本就没与离开过花园和正厅。”男声说，“而且，那一晚，我们的混在城主府的情报员只感知到了你一个人的气息。”
“所以我才说他有问题！”莫妮卡恨恨地说，“当时我和他一起进入城主卧房密室，一起出来，平分所得，你们居然没有察觉到他，这样的人，还不够可怕吗？”
“事实上，我们先后核实了的城主的金库赃款来源，”男子说，“我们确定，你散发给穷人们的金币总额，和这个数字是相符的。而且，你的行动也是完全失败的。”
“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莫妮卡说，“这个名叫肖恩的低级法师身份绝对很可疑！你们无法想象，他拥有媲美顶级盗贼的隐匿技巧和媲美黄金级战士的身体力量，而且他还是一名法师！在他面前，我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他拿走了另一半的财宝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个中级法师也是他的帮凶！”
“如果是那样的话，你早就已经被他杀死了，妮娜，”男声说，“但是现在，你居然从那么可怕的人里活了下来，还能继续跟踪人家，这，很不合理。”
“你们就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莫妮卡恨声道。
“不是我们不相信，而是你的经验太少，判断失误。”男声说。
“那，我会继续查下去，直到查出他的真实身份和隐藏目的，看你们有什么话说！”莫妮卡说，“接下来的行动，我会自行负责。”
“事实上，你的行为已经引起了部分长老的不满。”男声说，“他们希望你回去，接受审问和强化训练。”
“时间还没到！”莫妮卡有些恼怒了，“还有半年的时间，但我只需要再等一两个月就能查出真相！记住，我有会长的手谕，你们无权命令我！”
男声有些无奈的说：“既然如此，我们将切断你的所有援助。除了最基础的信息共享和帮助，你讲再也无权调动任何资源。”
“我知道了，”莫妮卡说，“等着吧，到时候我会让那些老糊涂乖乖闭上嘴巴！”
“那，我走了。”男声说。
夜色渐沉，萧湛躲在远处的房屋后面，听着男子越走越远，离开了鹿泉镇。
女贼莫妮卡好一会儿之后才离开屋子，却是朝着萧湛所在的方位慢慢走来。
萧湛也赶紧离开，回到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