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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生长季
第一百九十五章：收场（上）
一场突如其来的夏雨，浇灭了楼顶的火焰。
流浪汉躲在广场边一家大门紧闭的店铺屋檐下，呆呆的看着楼顶的火慢慢熄灭，看着治安队、城卫军甚至是对面圣木大教堂的神职人员都被惊动，冒着雨冲到楼下。
流浪汉看着那些人围在楼下，倒是起了看热闹的心，那几家开张的店铺里也有人探出头来。
楼下的人犹豫了片刻，终于分出了一部分进了楼。
流浪汉离得不算远，但很看不清楚，想伸出头去，又怕被雨淋到。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自言自语，“那位贵族少爷呢？不会是他弄出来的魔法吧？唔，还有另外一个穿斗篷的蒙面家伙也鬼鬼祟祟的，很可疑啊！”
“咕……咕……”
一只鸽子在二楼的紧闭的窗台上叫着，他抬起头，狠狠的叫了一声“嘘——”，想把鸽子吓走。
鸽子歪着头看看他，没被吓到。
他抓起身边一颗小石子扔了上去，鸽子轻巧的避开，石子差点砸到那边另一家正开着门的店铺，老板马上破口大骂：“小心点，混球！”
流浪汉吓了一跳，往屋檐下的另一边挪了挪。
突然，对面“轰隆”一声响，塌掉一半的楼顶掉下几根漆黑残破的柱子，下面的人吓得赶紧躲开。
“哇！不会死人了吧？”流浪汉低呼。
小楼里。
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已经断了，治安队和城卫军派出几个身手灵活的人爬上屋顶。
他们一无所获。
半个小时后，雨停了，军人们和神职人员一无所获，派几个人守住现场，准备收工。
一个军官注意到拎着网兜准备离开的流浪汉，叫住了他：“喂，你，站住！”
流浪汉吓得一个激灵，乖乖的停了下来，满脸堆笑的行礼：“长官大人……”
“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你就在这附近了，”军官说，“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那边的店铺老板看见军人要审问流浪汉，又起了看热闹的心，结果军官又说：“那边的，你也一直在这里吧，过来，你们都要接受调查！”
老板顿时一脸吃了苦瓜的表情，说：“长官，我，我店里没人守着！”
“赶紧关门，不会耽误很久的。”军官说，“不会耽误你的生意，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生意。”
几分钟后，附近的人都被带走了。
而在地面之下，某一处的下水道里。
萧湛醒过来，只问了一句：“我昏迷了多久？”
米娅躺在旁边地面上，依旧昏迷。
莫妮卡坐在石阶上，一手捏着发光的魔法石，一手捏着一枚灰不溜秋的戒指，漫不经心地说：“也就十几分钟……嗯，恢复挺快的嘛，不过比起从前，身体差了好多，是不是被魔兽伤到还没恢复？我已经救了你两次了，这东西就送给我吧？”
她取下了面巾，并不看萧湛一眼。
萧湛一伸手，戒指就飞出了莫妮卡的手，落回他的掌心。
“喂！”莫妮卡气呼呼的站起来，“开个玩笑而已嘛！我要是想拿，还会等你醒来吗？”
“会给你报答的，”萧湛说，“但不是这个。”
“哼，”莫妮卡抱着手臂，说，“你说的话都没有实现过。早知道你这么不识相，我该在森林里就把你杀掉！或者，刚才也该把你扔在火堆里！”
“你没有这么做，说明你有别的目的。”萧湛说，“嗯，放心，我说到的一定会做到，只不过需要你等上一点时间。”
“现在，你告诉我，你上次对无影之贼使用的是什么邪恶魔法，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又是谁，这就是交换条件……”莫妮卡说。
“什么！”萧湛脸色一凝，伸出手去，莫妮卡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了。
“唔！”莫妮卡大惊，却发不出声音来，接着，她发现身上的斗气也都仿佛凝固了，无法催动。
“你都看见了？”他眼里杀机迸现。
“唔……”莫妮卡吓得花容失色。
萧湛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低声说：“既然看见了，你只有两个选择！”
“看不清……不要……”莫妮卡是真的吓坏了，就算是被魔兽抓住的时候，她也没有这么恐惧过——萧湛的眼神冰冷的可怕，这让她想起无影之贼枯槁的干尸。
“哼，你不用说出来，我会自己弄明白！”萧湛开始用上迷魂术，低声询问，“你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莫妮卡的眼神开始迷茫，惊慌的面部也慢慢松弛下来，看样子是迷魂术起了效果。
“盗贼工会，和刺客公会……”她呢喃似的说。
“嗯？”萧湛疑惑的问，“你怎么跟两个势力都有关系，双重间谍么？”
“这是因为……”莫妮卡刚要继续说，身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抗拒之力，萧湛就感觉什么东西阻挡了迷魂术的运行。
莫妮卡惊醒过来，慌张地说：“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湛有些郁闷的说：“身上有隔绝精神控制的东西？”
“果然是邪恶的魔法！”莫妮卡惊魂未定，却警告道，“我的同伙正在赶来，你要是再用这些邪恶东西对付我，我们都没有好下场！”
“来了多少？”萧湛问。
“一百多人！”莫妮卡说。
“嗯，看样子最少也有十几个，”萧湛说，“帮个忙，把他们引走，我给你别的好处。”
“什么？你想收买我？”莫妮卡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有你这么谈条件的吗？”
萧湛也不回答，伸直手臂，莫妮卡就悬浮着飘到了他身前，慢慢转过身去。
“喂喂喂，你想干什么？”莫妮卡再次惊慌的喊起来。
“别叫，”萧湛淡淡的说，“一点小礼物，觉得好的话，欢迎下次再合作。”
“我还没答应……”莫妮卡发现斗气能动了，挣扎了一下。
随即，她感觉萧湛的手捏住了自己的后颈。
尽管身体被限制，但她还是觉得后背发凉，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后，她感觉身上的斗气顺着脖颈后边那只手的搅动，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流动起来。
“呃……”她说不出话，喉咙里勉强挤出这么一个音节。
“离开森林之后才晋级到青铜的吧？”萧湛说，“可能你的修行方法有点不太对。”
随后，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涌入身体，莫妮卡觉得浑身舒坦，舒服的想睡去……
“好了。”萧湛淡淡的声音将她惊醒。
回过神来，她发觉自己能动了。
萧湛却不再理会她，拿起魔法石，转身去查看地上的米娅。
“现在感觉好多了吧？”萧湛说，“或许教给你修行方法的人刻意压制你的速度，否则，你可以更早一些晋级青铜的，现在好了，你的成长，将无人能阻。”
莫妮卡不惊疑不定的活动了一下手脚，惊喜的发现身上的斗气比以前强大了一丝丝，同时，体内的斗气流动也更加顺畅。这种感觉，竟像是一个久病的人终于痊愈，离开病床，走出房门，看到外面的灿烂阳光和阳光下的草地花圃，身心舒畅。
“现在，可以去引开那群人了，”萧湛说，“上次那个人就要来了，我知道你没看清他的脸，所以我不杀你，但你要是见到了他的脸，你的命就没了，因为，他已经获得了无影之贼的能力和实力。”
莫妮卡没有接话，萧湛继续说：“当然，我也不怕你告诉你的同伴们，我想，他们大概是不会相信的，毕竟，这么多次你都是独自行动，看样子你也是受到了排挤。”
莫妮卡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戴上面巾，转身欲走。
走到一个拐角前，她回头问：“这个女孩，不是你同学的小情人么？学院里发生了什么？”
尽管面对这个可怕的男孩三番五次受挫，她只想早点离开，但眼里的八卦好奇心还是熊熊燃烧。
“你是专门做情报的，一打听就知道了，”萧湛苦笑了一下，“我不想再提。”
“唔……”
地上的米娅紧皱眉头微微呻吟，莫妮卡转身离开。
萧湛赶紧伸出手放在米娅的额头，米娅很快舒舒展眉头睡了过去。
没一会儿，温斯特就出现在另一边的甬道里。
“对不起，老板，我来迟了一步。”温斯特沉声说。
“都过去了。”萧湛说，“如果我必须靠着你们的保护才能生存，那也太没用了。对了，手里拿着什么？”
温斯特递上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得不到的东西就毁掉好了。”
这是艾恩尼亚斯逃离之后发回来的命令。
“我们找到了另外一群暗影公会的余孽，他们正在密谋给密林城水源投毒，不过，已经被清理了，没有灰斗篷做后盾，他们其实很好对付。”温斯特说。
“这些事情本来应该被密林城邦来操心的。”萧湛说，“对了，现在看看能不能把欧克找来，我受了点轻伤。”
他转过身来，被烧伤的后背裸露在温斯特面前。
“火焰球？”温斯特惊讶。
“炎爆术卷轴。”萧湛呲牙，“本来以为我能影响圣域身边的斗气，也能抗住区区一个中级魔法卷轴。”
“我马上带欧克过来，保没人人能意识到他的失踪。”温斯特的身影瞬间消失。
一分钟后，欧克出现在再萧湛面前。
“天哪，温斯特，你怎么变得这么强？”欧克惊呼，随后他更惊讶的说，“老板！您怎么在这里？”
三分钟后，两人都走了，米娅慢慢醒来。
“肖恩？”米娅看见拿着魔法石的萧湛，下意识的遮住眼睛，“这是哪里？”
萧湛凑近她，将魔法室放在两人中间，低声说：“米娅，该回去了……”
这一回，迷魂术再没受到干扰。
十分钟后，萧湛穿着完好无损的校服，一脸疲惫的从广场另一面一幢空置的住宅里走出来。
街边有士兵在巡逻，看见他很是惊讶：“这位少爷，你怎么从里面出来了？这间屋子已经空了好久了！”
“刚才下雨，我进去里面避雨来着。”萧湛疲惫的说，“我想叫肖恩，是圣青学院的学生，我出来找我的同学。”
“圣青学院？”士兵肃然起敬，赶紧说，“刚才这里发生暗影工会袭击事件，你知道吗？”
“我不清楚，”萧湛有些芒然地说，“不过我听见了爆炸声，就躲了进去。”
“哦，原来是这样，”士兵说，“那么，需要我们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谢谢，”萧湛有些沮丧地说，“我没有找到我的同学，真担心她也遭到了袭击。”
士兵说；“魔法师协会已经派了人来处理，你不用担心，这里只有暗影工会的死者，你的同学应该没事。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回学校去。”
“嗯，我会的。”萧湛点点头，无精打采的朝学院走去。
四位新人和巴伦男爵夫妇正在校门口等着，巴伦夫人已经哭得两眼红肿，巴伦男爵也是双眼布满血丝。
“肖恩，肖恩回来了！”马卡连柯导师说，“怎么样，没找到吗？”
萧湛疲惫的摇摇头——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巴伦夫妇再一次失望的抹眼泪。
不多时，伊凡和黑立温也回来了，同样一无所获。
“听说中央广场那边发生了暗影公会的恐怖袭击事件，肖恩你没事吧？”伊凡着急地说。
大家都吃惊的看着萧湛。
“我躲了起来，”萧湛说，“不过我听见了爆炸声，后来城卫军士兵告诉我，现场没有米娅的踪迹。”
众人又是一阵失望和庆幸。
“再派人去找吧！”伊凡说。
“伊凡少爷，”罗博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路口，高喊着，“找到米娅小姐了，就在广场附近靠近树林区的冒险街区！”
众人一喜，巴伦夫人却放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