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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旁听（下）
八篇论文，一直交流到下午，中途，没有人离席。
午餐时间，所有人基本上都是随手从空间道具中拿出几小口干粮随意吃下，继续听取交流汇报。
萧湛终于也意识到，“废寝忘食”基本上是魔法师们在钻研魔法时的常态。
魔法师体质孱弱，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萧湛吃下莫里埃拿出来的肉干，暗中交流：“这一回，所有人都以为你才是新式注音法的作者了吧？”
“您本来不用这样低调的，老板，”莫里埃说，“名和利，并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既然您执意让我来承担这份名誉，我也毫无怨言，就让属下为老板分担名和利带来的苦恼吧！”
“嗯，胆子不小，居然敢和我开玩笑了！”萧湛说。
“老板，我可没有取笑您的意思呀！”莫里埃连忙说。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萧湛说。
“呃……”莫里埃被嘴里的肉干噎了一下。
“说正事，你确定所有论文你都做了记录吗？”萧湛问。
“除了收费订阅的，基本上都记下来了，”莫里埃说，“刚才梭墨的论文，我等会儿就去把剩下的部分拿到手，还有，图书馆核心区有关法师塔建造工艺的书籍，我也收集的差不多了。”
“那个梭墨的论文不是要签订保密契约吗？泄露出去恐怕会引起神明的察觉吧？”萧湛说。
“那，我们不要了吗？”莫里埃问。
“你留着吧，你需要提升自身实力。”萧湛说，“我暂时用不上，不过，我有种预感，再继续研究下去，我们把以太理论深入一段，瞬发和默发都不是问题。”
“真的？以太理论有那么强大？”莫里埃吃了一惊。
“这个不必惊讶，”萧湛说，“我有信心完成，你现在除了完成收集任务和发展商业，也要开始注意招揽一批魔法师追随者了。”
“追随者？”莫里埃一愣，随即说，“没问题的老板，凭借我现在的名声，找到一批天赋极佳的学徒都轻而易举！”
“不，天赋不重要，”萧湛却说，“我要的是忠诚度，别忘了，以太理论继续发展下去，魔法天赋和亲和力都可以用技术来解决，你需要的是一批忠诚的手下！”
“我知道了，老板！”莫里埃说，“那么，元素理论这边也要我继续研究吗？这样的话，我的精力可能不够！”
“元素部分，你和我都不擅长，实际上，我已经找到了最适合的研究者。”萧湛说。
他指的是森林里那群地精。
“找到了？”莫里埃疑惑道，“难道是一群凡民学着？”
“你迟早会见到他们的。”萧湛说。
莫里埃不敢再问，萧湛说：“这次大会结束，我差不多要准备毕业了，到时候，你跟圣青学院的合同也该到期了，你可以专心扑在研究上，那么，利用刚才那些无偿捐助和政府的扶持，尽快建起自己的法师塔。”
“我也要建法师塔了？”莫里埃一愣，“我还是个中级魔法师哎。”
“放心，我的研究也有进展，”萧湛说，“毕业之前，我保证你能成为高级魔法师，”萧湛说，“我在绿海森林里的法师塔也即将动工，到时候把两个法师塔连接起来，你就有取之不尽的材料了。”
莫里埃眼神一亮，马上又恢复平静。
台上面，一名导师正在向大家讲解自己的魔法咒语教学心得。
下午交流会结束的时候，所有参会听众都是神色疲惫地离开会场的。
萧湛和莫里埃，还有喀麦隆萨根，梅林十八世简短交谈几句，匆匆分别。
接下来，莫里埃和梭墨、洛汗帝国法师、寇兰德学院导师等人去完成捐赠交接，萧湛便告辞离开了法师塔。
法师塔外，阳光正好，是个难得的晴天，圣梅林学院围墙之外，荒野里的积雪倒是没有融化的迹象。
眼看离下午饭的时间还远，萧湛走下台阶，却看见米娅和奇美雅导师相谈甚欢。
三人交谈几句，一起走回住宿小院，刚好其他学员也在，奇美雅导师便再次交代了一番，给众人打气加油。
另一边，一脸倦色的梅林十八世并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转向一间传送室。
“沃森，传送坐标校准了没有？”梅林十八世问道。
“已经对接完成，可以随时打通。”塔灵沃森说。
“发动吧！”梅林十八世整了整法袍，站到传送阵中央肃声说。
传送阵发动，光芒夺目，下一刻，他的身影骤然消失。
大陆上的某一个地方，同时亮起一阵光芒，梅林十八世的身影显现出来。
光芒暗淡下去，梅林十八世适应了一下眼前的光线。
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房间大小的树窟之中。
脚下的魔法阵由绿莹莹的藤蔓构成，深深镶嵌在平整的木质地板里，整齐而充满美感，一点也不硌脚。
他走出树窟，洞口一个瘦高的身影早就等在那里了。
“斯图加特，梅林家第十八代继承人，”那个身影说，“请随我来。”
这个人往外走了几步，身影被外面的光线照亮，梅林十八世终于看清了他的身影。
这已是一个近一米九的瘦高个，身穿一件树藤编织而成的轻甲，背着一把长弓，翠绿色的长发扎起马尾辫，垂在背上，他的鬓角之后，长着一双又细又尖的长耳朵。
这是个精灵。
梅林十八世跟着精灵走出树窟，看见了一株又一株比法师塔还粗壮高大的巨树。
巨树之上，横生的枝丫和伴生的藤蔓组成了交通上下的树梯，一个又一个自然凹陷进去的树洞，便是巨树之上的房间。
大群大群的精灵在树梯和地面上来来往往，热闹非凡，却没有人类城市那样的喧哗嘈杂。
梅林十八世看的有些愣神，带路的精灵说：“小心脚下，跟着我。”
梅林十八世看了看脚下半镂空的藤蔓树梯，才意识到，传送阵所在的树洞，离着地面有近五米的高度，而带路的精良正在向上行去。
梅林十八世小心的踏上树梯，才发现这东西看上去又细又脆，其实质地还是很坚硬的，没有丝毫晃动。
跟着带路精灵往上爬了十米左右的树梯，就来到了目的地——一个更加宽敞明亮的树窟。
进去之前，梅林十八世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巨树和地上的精灵。
那些精灵也看见了他，还有不少在好奇的打量他，但没有人类看客那种指指点点、大声议论的无礼举动。
虽然离的比较远，但他勉强看得到，这些精良的脸庞，没有一个是丑陋的，皮肤也是细腻健康，头发虽然普遍偏向绿色或者紫色，但发质都很好。
更多的细节，他也来不及多看。
“欢迎，”屋里有人说，“斯图加特。”
梅林十八世走进树窟，里面已经有三个面容略显苍老的俊朗精灵等在圆桌前了。
引路精灵站在门口，行了一个抚胸礼，退了出去。
梅林十八世冲三名老精灵鞠躬，说道：“斯图加特冒昧来访，还请三位长老见谅！”
“请坐吧！”中间那名精灵长老说，“你的请求我们已经收到了，现在就能给出答复。”
“真是太感谢了，”梅林十八世说，“有劳各位长老！”
“不用着急感谢我们，”精灵长老说，“我们只是答复，并不是答应你的请求。”
“嗯？”梅林十八世一怔，疑惑的道，“难道各位长老对我的提议没有兴趣吗？”
“并非如此，”精灵长老说，“我们只是不同意其中的一条。”
梅林十八世脸色轻松了一些，小心问道：“不知各位反对的是哪一条？”
“我们不会给你安神叶，”精灵长老说，“就算你愿意支付代价，我们也不会交换。”
“是，这样么……”梅林十八世略感失望。
“安神叶是月神恩赐之物，在未经神谕启示的情况下，我们无权将其转让给任何族群，哪怕你只是想要一片叶子。”精灵长老说，“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起，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们也可以直接回复你——”
“请讲……”梅林十八世挺直了身体，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所提到的那名人类少年，我们分析了他的汗液和毛发，”精灵长老说，“确实包含了极其稀薄的精灵族血统，而且，这份血统似乎是在五百年前融入进去的，这一点就可以说明，五百年前发生在阿尔卑斯河拐角附近的捕奴商会事件，还有混血儿留在了人类社会，这，是你们人类对精灵族犯下罪行的证据！”
精灵长老语气并不沉重，梅林十八世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不过，你也才一百多岁，根本不知道当时发生的事情，”精灵长老说，“那个地方，原来是属于一个叫做摩尔公国的人类国家，不知道，那个国家还在不在？你们人类，寿命太短，连政权都那么松散短命……”
“摩尔公国已经解体了，”梅林十八世说，“现在，那里属于一个名叫密林城邦的小政权，那个少年肖恩，连同他的先祖，都出生在密林城邦。”
“看得出来，肖恩的先祖，激活了血脉中的精灵族血统，可惜，寿命太短，无法取得更高的成就，至于这个肖恩，说句不好听的，还还不如他的先祖。”精灵长老说，“他的天赋，将停留在高级魔法师的地步，当然，这在你们人类当中已经是高端战力了，在精灵族中，这是一个普通成年人的水平，至于你说他拥有超然的语言天赋，能够部分重现精灵族的咒语，那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这，这不奇怪？”梅林十八世惊讶的问，“他所编写的新教材已经使用了一年，整个人类魔法界都感受到了它对施法准确率提升效果！”
“斯图亚特，你还太年轻，”精灵长老摇摇头，“当年你的父亲来到精灵之森的时候，最关心的事情就是整个大陆魔力枯竭的危机，而你，却将这么一次宝贵的机会放在一个出现了返祖现象的混血精灵后裔身上，还想用珍贵的安神叶去治疗他精神上的小创伤，实在是，太没有大局观了！”
旁边一位精灵长老说道：“魔力枯竭才是最根本的，区区一点施法准确率的提升，根本无法与之相比，斯图亚特，你愧对祖辈的教诲！如果你说要用安神叶淬炼自己的精神力，或许我还会考虑给你一个公平交换的机会！”
“长老请息怒，”梅林十八世脸色沮丧，说道，“斯特亚特确实是过于忧虑了。”
“我并没有生气，只是为你的举动感到悲哀，”精灵长老说，“魔力枯竭是整个大陆的危机，但是他太过久远，所以你的目光才会如此短浅，我们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好了，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就放到一边吧，”当中的精灵长老说，“虽然人类和精灵还处在敌对状态，但在魔法之神和月亮女神的注视下，我们必须为危机的到来做好准备！现在，我们会把一部分神谕透露给你，你不可以对人类透露，但可以据此来决定你的决策，毕竟，作为人类魔法界的领袖，你的影响力还是很强的……”
梅林十八世连忙恭敬的说：“长老请讲，斯特加特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