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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御还没说完，便被乔念一个眼神横过去了。
乔御立刻道：“好好好，不说不说，赶紧的，洗洗睡吧，我再看看那些合约，具体谈好了细节之后我再拿给你签。”
乔念也没说什么：“别忙太晚，我不着急。”
乔御的话对于她而言都是金玉良言，她没必要应承着不听劝，乔御应下，乔念也没再管了，洗漱之后，从柜子里抱出一条毯子拿出去给他。
乔念还是怀念的。
她去英国留学的时候，十六岁吗？还是十五岁，过去这么多年了，久到她都快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那时候，外面的一切对于乔念来说都是陌生的，而乔御，对她而言，就好像是，亲哥哥一样。
她曾经贪恋过所有人给她的温暖与爱护，哪怕是，她不应该拥有。
而最后的最后，她为自己的贪心付出了代价。
然而乔念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这些，毕竟，从始至终，以前的事情都不足以成为她的困扰。
*
厉曜把车子停在文兰小区停车场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乔御这个人，没什么太阴险的手段，只是知道厉曜要查在帝都的落脚点，所以就提前避开了那些把乔念带到她租住的公寓。
绕了那么一个圈子，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厉曜想想都觉得讽刺。
他早就应该想到的，乔念你怎么可能甘心受别人摆布！
她身边的人，给她的，从来都是她最需要的，也是最让她舒服的选择。
所以，乔御也不例外。
厉曜从褚熙那里拿了备用钥匙，才将要是插进钥匙孔里，门便从里面打开了，乔御一身暖白色的针织线衫，袖子随意的挽到臂弯处，惺忪的眼眸懒懒的抬起，见门口站着的是容彻，不意外，但也有写疑惑：“你怎么那么快就找来了？”
“乔念呢！”
厉曜没功夫搭理他，腿开门直接进去。
乔御也没什么情绪，轻手轻脚的关了门，开了灯，小声道：“已经睡了，你小声点。”
厉曜转身看向乔御，他伸手揉了揉脸，才显得清醒了一些，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喝了一口才道：“我这人睡觉比较轻，稍微有点动静都不行，听到有人开门，想着应该是你找过来了，开门一看，还真是……”
乔御说着，转头看向厉曜的方向，见他一脸阴沉，话便及时收住了，沉吟片刻，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先解释一下：“额……你别多想，我对乔念，真的就是那种，纯粹的兄妹之情……”
厉曜俊朗的眉心拧了拧：“你觉得我现在会想听这些？”
乔御将水杯放在料理台上，随意的笑着：“那你还想听什么？”
“我不觉得乔念会主动给你打电话。”
乔念跟乔家的关系虽然一向讳莫如深，但，如果明知道乔家有那么多人看不惯她，甚至之前那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以厉曜对乔念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找这种事情。
“她打给的是温馨，温馨喝大了跟姜晨在一起，没办法，晨哥就打给我，叫我来接一下。”乔御也不怕麻烦，把跟乔念说过的跟厉曜说了一遍，随即顿了顿，又接了一句：“当然，晨哥也可以打给别人。”
伸了个懒腰，一边朝沙发那边走，一边道：“不过，能大半夜毫不犹豫的满足乔念任何要求的人，除了温馨他们，就……我，纪北，莫昇。”说着，乔御舒舒服服的窝在沙发上，笑着看向厉曜：“你觉得谁来合适，下次你们吵架，她再闹着要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叫晨哥打给他？”
厉曜脸色越发阴沉。
乔御漫不经心的笑着：“晨哥没理由难为你，自然也不会故意叫那些处心积虑拆散你跟乔念的人过去，显然，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交握着，笑容越发清闲：“再说了，我也没理由得罪你是不是？得罪了你，以后我手下那些艺人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你知道就好！”说着，厉曜转身朝卧室走去。
“诶，你等等！”乔御开口把他拦下，语气里捎带着几分犹豫：“你一会儿把她弄醒了，她再跟你闹，我在……岂不是很尴尬？”
厉曜眉心拧了拧。
乔御闲闲的笑着，才又道：“我劝你啊，别太着急，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儿，明早上在跟她聊比现在弄醒她效果要好的多。”
“你这是在帮我吗？”
乔御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啊。”随即摊了摊手，一脸坦然：“但我也没有搞破坏的必要啊！”
厉曜：“……”
他忽然发现，乔念身边的人，就跟她这个人一样，肆意而随性，十分的让人……难捉摸。
乔御已经醒了，一时半会是睡不着了，见厉曜一直站着，便让他坐下，随即起身去厨房里开了冰箱，里里外外翻了一个遍，一脸的失望：“怎么什么吃的都没有！啤酒也没有！”
厉曜微微舒缓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陈延打了个电话，让他买了点吃的上来。
乔御窝在沙发上盖上毯子，一边吃零食一边跟厉曜道：“乔念就这脾气，比较能折腾，如果你错了呢，就好好道歉，但如果是她错了呢……”
厉曜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拧着的眉心捎带着几分疑惑。
“额……”乔御沉吟片刻，理所当然道：“我建议啊，最好还是你道歉。”
“你这样，说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吗？”厉曜都懒得搭理他了。
乔御悻悻的笑着：“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吗！”
“我跟你很熟吗？”
乔御嘴角扯了扯。
厉曜也没说什么，转头看向乔御，直接道：“你跟乔念，关系很好？”
乔御没理由不回答：“恩，还不错。”
“你跟你妹妹乔沁是乔傅生跟林成敏的孩子，很抱歉，我想不出乔念有什么理由会跟你保持良好的……兄妹之情！”
厉曜清浅的笑容里凝着些许默然，甚至，还有一丝嘲弄：“听说你跟乔颜关系也很不错，别的不说，乔念跟乔颜素来势不两立，曾经跟她们两个人认识的人也素来是分成泾渭分明的两路人，你倒是厉害，居然可以跟她们两个都这么要好？”
乔御也不意外，毕竟早就料到厉曜会把他的底细查个底儿掉，索性就一边吃一边听厉曜怎么说。
“而且……”厉曜不动声色的舒了一口气，眼眸微微敛着，随即，语气清缓了几分：“而且乔念跟你并没有血缘关系，甚至……连同父异母都算不上。你说你跟乔念是纯粹的兄妹之情？要说你没点什么图谋，真的很难叫我相信。”
乔御听他说着，自顾自的开了一罐啤酒，刚要送到嘴边，垂眸看了看，然后又递向厉曜，随口说着：“你要不要喝点？”
厉曜没接话。
乔御则一点也不意外，喝了一口才道：“你误会了，我跟乔颜关系也就那样，算不上多好。”
“所以，你是乔念这边的？”
“那倒也不是！”
厉曜眉心微蹙，看着他，清朗的眼眸里是渗着丝丝冷漠。
乔御稍稍舒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怎么说呢？乔念虽然不是我亲妹妹，但在我心里，她比我亲妹妹还要亲呢，所以我也一直遗憾呢，实在不行，跟乔颜那样，同父异母也行啊！”
厉曜眼眸微微敛着，拇指慢慢磨蹭着食指指腹，性感的薄唇微微抿成一条清冷的线条，许久都没说话。
关于乔念的身份，一直以来，厉曜听到的都是两种说法。
一个是纪岚的养女，蛇蝎腹黑，三年前伙同纪岚卷走乔傅生20亿，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一个是，纪岚跟乔傅生的亲生女儿。
可如今，褚瑞说，乔颜亲口告诉他，她才是纪岚的养女，那三年前卷走乔家20亿的人，是不是也跟乔念没关系。
想着，厉曜视线不由自主的转向乔御。
乔念明明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乔御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所以，乔念所谓的，她跟乔颜早就两清了，是不是意味着，乔念因为曾经的任性，把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都原封不动的给了乔颜。
因为是她自己放弃的，所以，在曾经厉曜要通过法律途径让纪北把纪岚交出来，乔念会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你赢不了来阻止他。
明明她才是乔家大小姐，却不得不以纪岚养女的身份生活，而且还是个那样阴暗不堪的养女。
所以，不是在纪北之间她永远不希望纪北输，而是，早在十几年前，乔念就自己放弃了赢的一切可能。
乔御手里的那罐啤酒都没喝完便已经睡着了，厉曜不习惯跟人挤在一起，所以便起身把灯关上去了书房。
他走之后，乔御才漫不经心的侧了个身，继续睡。
第二天。
乔念收拾好从卧室出来，闻着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饭香，一边走到茶几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道：“你还会做饭了？真是稀奇！”说着，端了杯子起身，将手里的水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下意识的朝厨房看了一眼。
然后，猝不及防的：“噗！”原封不动的把刚喝道嘴里的水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