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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摩的窜进小巷,少年打算抄捷径。
阴暗潮湿的后巷,脏臭的角落堆满了散着恶臭的垃圾。
除了流浪猫在翻找残留的食物,只有倒在水管旁的醉鬼,以及身边散落一地的空酒瓶。
骑着小摩的的釜山少年,极为熟练而惊险地躲过巷子里的垃圾,和延伸出来,横竖七八挂着,上面还晾着几件女人内衣的破竹竿。
坐在少年后的崔真理,看着少年的目光随意地看了几眼,嘴里就开始念念叨叨着些什么。
她侧耳倾听,隐约听到一些不堪入耳的内容。
“34…C?嗯…手感还不如一个苹果,还是品种全州的…”
“……”
“喔莫,37…D耶?果然!釜山男人就是喜欢吃葡萄柚。”
“姐姐我32。”
耳边听到这一句,下一秒,兴奋的阿姆突然表情冷漠的可怕,顺着声音下意识地接口:“32?!晕,搞笑呢?呵!我严重怀疑你是女装大佬。”
“扑哧,想死?”嘴角微微抿起,又抚平,明明没有笑得心思,可最后的最后,崔真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
“米亚内。”
“呐,梨子xi,姐姐问你一个问题…”车子驶过一道坎阶,两人剧烈的颠簸,让崔真理有些喘不过气,抱着他的同时,视线有些恍惚,嫣红的嘴唇微张,无意识地低喃道。
“嗯?”
“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会觉得喜欢一个人,时间长了,就会很累很累呢?但他离开了,结束了,又是那样的难受,就像…就像…“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嘴角轻撩,却满是苦涩至极的苦药。
“嗯——”终于渡过街角的阶梯,阿姆连想都没想,随意地搭了一句:“久病难医?”
“内。”崔真理微微抬头,有些诧异地看了阿姆的背影一眼,眼里有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喂。”可等啊等,也没有等来他的解释,没有耐心的她,直接霸道地捏住了少年的耳垂,软声道,字眼间却有些杀气。
“啊!!痛痛痛!你干嘛?!”吃痛下,阿姆差点撞向门户。
这姑娘其实爱憎分明的极致,也很好辨明。
例如,崔真理开心的时候,会喊他“梨子”,独属于自己的小昵称。
生气的时候,就像现在,会大声质问他:
“你是不是骗过很多女孩的感情?小交警?!”
“你怎么知…呸呸呸!”阿姆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你!阿尼,等一下,奇怪了!为什么不是我给女孩纸骗感情捏?!”
“你长得好看啊!”
“喔莫,所以好看有罪论?”
“内,至少姐姐我是这样!”
“西,看看你的逻辑…”
“西?!你跟姐姐讲逻辑?!”
“啊!!!飞机…飞机!我刚刚说的是飞机!”
“莫?什么意思?”
“你要的答案啊,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时间长了,手自然就会酸痛,很累很累,结束后,又是那样的难受,空虚,可明知是堕落,告诉自己下次不搞,但依旧食髓知味,下次一定…”
“依西,说什么呢你!小流氓!!”
“诶?你不是在说19禁…啊!!痛痛!红绿灯!到了到了,红灯红灯——”
窜出小巷,在一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阿姆一个转向变道,强行加塞,直接挡在这一群流里流气的组暴骑手身前。
哔——
哔哔哔——
哔——
任务完成,追上,钱到手。
他不理会身后暴躁的鸣笛声,就是占着单车道的最前面,潇洒地架开车支架,停止不走,于是所有组暴都只能被迫乖乖等着红绿灯。
她忍不住看了眼如孩子般天真,咧嘴潦草地展开笑容,开心不已的小交警。
她也仿佛被他的孩子气感染,忍不住笑了笑。
这一刻,姑娘觉得少年帅极了。
“西八,疯了这个小崽子啊!”领头的,穿着赛服,明显是这群流氓老大的壮汉,下了重骑车,身后跟着一群人,提着头盔,气势汹汹地走向阿姆。
待距离愈来愈近时,准给出手教训阿姆的时候,突然腰部被一个惊慌失措的少年抱住阻止道:
“米亚内米亚内,Hiong(哥)!”
“依西八,放手!!林瑛岷!”
“阿尼呀,Hiong啊,他是wuli的老乡,绝对没有恶意的!!他就是…就是…”
“这崽子也是釜山的?”听到阿姆是个同乡人,领头大哥脸色稍稍渐缓,虽然依旧凶狠,但还是压抑怒气,攥着拳头,好一会才松开手,回身招手示意小弟跟上。
哔——
哔哔——
“算你命大,臭崽子!”狠狠鸣着喇叭,直到阿姆身后的釜山小姐姐皱紧眉头时,车队才强行从阿姆身旁变道,与他擦身而过。
“狗崽子的杂种,婊子…”
领头老大边骂骂咧咧道,边死死盯着阿姆,然后竖起中指,比着一个通用的国际手势后,扬长而去。
…
“走了,回家了。”
“不要。”
“嗯?”
奇怪的动物,会被人保护。
那奇怪的人呢?只会被人排挤。
但两者有一共同性,都是唯有在濒临死亡时,才会有人以一种虚伪的善良,那是一种令人作呕,自以为是的救赎。
每天在荧幕前,都要装作很开心,迎合别人。
被骂了也只是笑笑,可谁又知道,每天关掉摄像头,她都要躲在被子里哭,听到哥哥担心的呼唤声后,还要抹干眼泪,装作睡觉。
有时想哭却哭不出来,想死又不舍得,还要承受着别人的厌恶。
绿灯闪起。
轰——
崔真理紧紧抱着阿姆,眼里除了对陌生少年深深的欢喜,还有对这个世界深深的排斥。
她觉得,这个世界逐渐变的很奇怪。
人们不仅在屏幕上,咬牙切齿地按下键,发泄着情绪,拿着语言的刀,收割着温柔的情怀。
似所有人,都活在一场无人救赎的自取灭亡里,不是你死就是她死,与自己毫无关系。
所幸——
想着想着,她忍不住微微歪过头,看着眼神狰狞,眼神嗜血而疯狂的小交警。
低头看着手腕处已经愈合的,被刀划开的一道伤口,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喜,于是不顾危险,突然撩开少年衬衫的领子。
崔真理微微站起身,裙子贴着丰满的蜜臀,张开红艳性感的嘴唇,露出雪白的贝齿,狠狠一咬。
“啊——”吃痛的阿姆,车子差点没开稳,在马路上滑动了一段距离。
他连忙控制好速度,并回头愤怒地大喊:
“疯了你?!你干什么?”
崔真理松开一只手,手心向前微微张开,似乎想要抓住呼啸而过的风,自由的感觉让人迷醉,表情沉溺而享受。
釜山姑娘脸蛋红红的,眼含媚丝,有些醉意,嘴角微微抿起,撩人般地舔了舔嘴唇上的血丝,眼角弯起一丝极为好看的弧度。
“奖励啊。”
“莫?!”
“两口子。”
“……”
阿姆目瞪口呆,愣愣地盯着不远处昏暗迷幻的灯色,摇摇头,表示自己一点都听不懂。
但他下定决心,结束自己一定要去打破伤风。
避免感染“神经病”。
想着想着,脖子上黑色项带上的梨形耳坠突然被人用力一扯。
“你!!”
“追上去!”
“又?!呵,你在教我做事?!”
熙攘的人群,鸣笛喇叭声真是讨厌。
其实神经病不是病。
只是不喜欢的东西,就直接想要摧毁而已。
遭受毫无来由的恶意与谣言,她懒得解释,只是满怀厌倦。
因为个人的声音,自由,脆弱得就像烈阳下,雨水滴落后激出的那一点飞沫,转眼无声无息地消逝。
不曾被注视,更遑论被理解。
所以崔真理变得越来越偏执。
阿姆刚想发火,就看见崔真理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含在嘴里,微微动了动身子,朝着自己轻佻地眨了一下眼眸。
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说着:
「喏,有种含着啊,小弟弟。」
娇艳欲滴的嘴唇,神情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什么东西?”
“金卡啊…”
被金钱蒙蔽了双眼的阿姆,吞回将要骂人的釜山粗话,不顾眼前女人双颊泛红的俏颜,直接咬过,回过头,嘴上满是铜臭味,含糊却无比真挚地说道:
“噢,这位啊噶西说话真好听,出这个价位,是想要我干掉那群人?!”
“随你,反正到我家四十分钟…”
“四十?哈,干完他们,大爷我带你去Club蹦个迪都行!喔开(没问题)咯!”随着一声带有浓重釜山口音的怒吼,阿姆直接一个急转弯,猛地窜出,再次梅开二度,追了上去。
崔真理妩媚地笑了一下,高叉裙迎风摇曳,她只能贴近他,以不洁,而诱惑惹人犯罪的姿势抱住少年的后腰。
其实被人骂“婊子”又如何,她本来就不是好姑娘呢。
渴望爱,却又觉得爱拯救不了自己。
于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