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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已经请了很多人去诊治大小姐的病,可却无一人说出大小姐到底是怎么了。”玄衣说话的时候战战兢兢,生怕唐云昭不高兴一个镇纸便飞过来。
“可要派人去看看?”玄衣问道。
身为杨淳的未婚夫,如今听到她病重的消息,派人去探看也是应该的,唐云昭点头,玄衣便下去安排人了,可是回来之后发现唐云昭已经准备起身的样子,他还以为唐云昭也要跟着一同去,便说道,“属下这就为您准备马车。”
“不用了。”唐云昭制止玄衣,“我们就这么去。”
“就这么去?”玄衣纳闷,但也不敢多问,便跟着唐云昭一起出门了。
宫中听说杨淳病重,皇后最为担心,此时她正在跟皇上在花园中散心,“淳儿这姑娘的身子一直不怎么利落,如今却是生了这么大的病,怪心疼人的,陛下,您看不如派人去瞧瞧吧。”
皇上沉吟片刻,道:“应该的,刘公公,你便带人去瞧瞧吧。”
听到杨淳病重,刘似轩有片刻出神,他恨不能将那个来传话的小太监叫过来仔仔细细问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轻飘飘的一句“杨府大小姐病重”。
她到底是如何病的,病得怎么样了?
“刘公公?”皇上疑惑地又叫了他一声。
刘似轩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跪在皇上面前,“奴才该死,请陛下责罚。”
“罢了,你去瞧瞧吧。”皇上摆手。
刘似轩能爬到今天的位置,靠的便是谨小慎微,他很少有像今天这般出差错的时候,皇后心细,不禁对刘似轩多看了几眼。
刘似轩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躬身退了出去。
杨固此时已经回到府中,在杨淳的房间外来回踱步,下人跟大夫进进出出,大家都紧锁着眉头。
“淳儿的病到底因何而起?!”杨固怒声问道。
杨夫人只顾抹眼泪,“还不是那个来历不明的清风,不知道给淳儿吃了什么东西,她便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杨固还想继续埋怨杨夫人,想了想,又把话给咽了回去,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老爷,宫里派人来了。”小厮前来禀报。
杨固不敢怠慢,“快点,带我去看看。”
花厅之中,刘似轩见到杨固前来,起身行礼道:“杨大人。”
“刘公公,快请坐。”
“陛下和皇后娘娘得知杨小姐的病情,万分担忧,派杂家前来探看,不知小姐现在情况如何?”刘似轩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一句话,紧张地看着杨固,等待他?的答案。
杨固摇头,“如今还未醒来,不知到底是怎么了。”
“可有性命之忧?”
杨固只是摇头叹息。
刘似轩急了,倏地站了起来。
杨固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刘似轩这才恍然想起自己的身份,他已经不是曾经的刘似轩了,如今的他可还有什么理由如此关心她。
“公公这是?”杨固不明白刘似轩的意思。
这一声“公公”仿佛一把尖刀插进了刘似轩的心里,是啊,他现在已经是个阉人,不该再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念想了。
但刘似轩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请求,他上前一步,轻声说道:“世伯,我可以进去看看淳儿吗?”
杨固惶恐,蓦地抬头看他。
刘似轩叫得不是“杨大人”而是“世伯”,当初两家交好之时,刘似轩便是这么叫他。
杨固为难地看向刘似轩身后,刘似轩小声说道:“放心,都是我的人。”
杨固点点头,“跟我来吧。”
刘似轩跟在杨固身后。
杨固将众人屏退,对刘似轩说道:“世伯知道你的心思,可如今你与淳儿……哎,快去快回吧。”
刘似轩后退一步,恭恭敬敬对着杨固行了一个大礼,便推开房门,进了杨淳的房间。
“殿下,你看!”玄衣此时跟着唐云昭趴在杨府的墙头,里面便是杨淳的芳华苑。玄衣指着进了杨淳房间的刘似轩,小声说道。
唐云昭薄唇紧抿,“本宫没瞎。”
本来玄衣以为唐云昭带他是要去杨府来探望,没想到唐云昭剑走偏锋,竟然跑到了人家墙头上。
“没想到刘似轩跟杨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唐云昭喃喃道。奇怪的是御前红人为何会跟杨家走的这么近。
杨淳躺在床榻上,面如土色,她双目紧闭,睫毛微微颤动,脆弱得不堪一击。
刘似轩走到床边,轻声道:“淳儿,你可愿醒来看我一眼?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样子吗?”
两个人小时候经常在杨淳家外的一片小树林里玩耍,那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发现的宝地,里边埋藏了他们的小秘密。
刘似轩想要伸手摸一摸杨淳的脸颊,伸出手来,却在半空顿住,最终替杨淳理了理鬓边的碎发,“你要快点醒来。”
杨淳皱了皱眉头,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刘似轩赶紧出门,将杨大人叫来:“快传大夫,杨小姐好像醒了!”
杨固赶紧将在偏厅候着的大夫找来,给杨淳诊脉。
过了一会儿,大夫出来,道:“恭喜大人,小姐的脉象已经平稳,已然无事了,眼下小姐还在昏迷之中,但不过多时便会醒来,还望大人静心等待。”
杨大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命人给了大夫些赏赐,送大夫出门。
玄衣趴在墙头,将院中的情景看的仔仔细细,可惜他们离的太远,听不到院中人说话的声音,但看杨大人的动作神情,便知杨淳可能已经无事了。
“殿下,杨小姐可能已经脱离危险了。”
唐云昭点头,转身足尖一点,便如轻羽一般落到地面之上,“走吧。”
玄衣奇怪道:“咱们不去看看了吗?”
“要看你去看吧。”唐云昭的语气冷冷淡淡,但玄衣莫名就从这句话中听出了点火气。
他家主子最近的心情怎么变幻莫测,他觉得自己刚刚没惹他生气啊。
容不得玄衣多想,他便快步追赶上唐云昭。
杨淳醒来,看着拔步床上的帐幔,湖绿色秀着云纹,一看便是她房中的装饰。
原来她没死,此处还是杨府。
方才她虽然晕了过去,但只是短暂的失去意识,到后来她可以模模糊糊地听到声音,但是这些声音都离得很远,她听不真切,也动不了,直到最后,她似乎听到了刘似轩的声音。
这人对她的语气十分亲昵,这是杨淳不曾预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