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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兰一家子也基本上不参加三水市亲戚的宴请。
那是因为亲戚太多了,仅仅是黄道乾家就六个子女,结婚、生孩子、三十岁生日等等,事儿不少呢,哪有可能都到场。
况且那时候都穷啊!回家一趟的路费都是负担。
还有个大问题,假设黄道乾家二闺女出嫁,黄锦兰回来参加婚礼了,嫁三闺女时不来就有可能惹废话,所以干脆都不来。
但是这一回黄道乾特意来沪城请客,他连说辞都想好了。
孩子结婚是头等大事,他家就只有三小这一桩了,无论如何也得请姑妈一家子来喝喜酒。
还有个最好的理由,日子定在五一节,不影响上班。
事实证明根本用不着多费口舌,黄锦兰乐滋滋答应了。
为什么?
哈哈,富裕了呗!再也用不着为钱发愁。
以前回去得少,那是被贫穷限制了亲情,如今家里小洋楼住着、小汽车开着,回三水市吃个喜酒方便得很!
况且大哥都亲自来请客了,这是三十几年来头一遭。
黄锦兰两口子不仅仅答应带着孩子们参加婚礼,还一定要留黄道乾住下,好好陪他玩几天。
黄瀚每天学习再学习累惨了,也特想放松放松,得知三小结婚,当然乐意回去参加婚礼。
于是乎,黄道舟、黄锦兰带着两大家子超过二十人都在四月底回了三水市。
三小黄宪章已经工作了七年,属于“全力企业”年轻的老资格。
他工作时是一九八六年,“全力”牌电空调还没开始生产,刚刚开始生产水空调。
黄宪章是“全力企业”培养的第一批安装工、修理工、售后服务工作者。
接下来的几年,每一年都有不止一次新的培训项目和岗位考试。
不考文化考技术,动手能力不弱于人的黄宪章做得不比其他人差。
他现在属于实干型中层干部,担任“全力企业”销售公司浙省分公司经理,跟副经理刘小刚处得好。
各省的销售分公司都有不低于一千平方米的办公、住宿楼,一般情况下配一个经理、三个副经理。
一个副经理负责安装队、一个副经理负责销售和售后服务,还有一个副经理管财务和后勤。
浙江分公司的财务副经理也是“全力企业”自己培养的,她叫林荃,是“全力职业中学”第一届毕业生。
她那一年中考成绩够不上“全力职中”录取标准。
但是她运气好,八一年夏天,她爸爸经常带着她来西大街电影院门口听歌顺带着买黄瀚家的茶叶蛋。
因此,她爸爸得到了黄瀚赠送的三张歌词。
后来黄瀚花钱回收送出去的歌词时,她爸爸居然愿意收藏,没有卖掉。
林荃如果上不了“全力职中”就得去其他职业中学,正在一家子干着急时,有小道消息传出……
将信将疑的林爸爸拿着三张歌词去找黄瀚,林荃不仅仅得到了入学名额,还被教导主任黄道涵特别关照了。
那是黄瀚见到了三张自己手写的歌词后,隐隐约约想起来一个经常牵着闺女来听歌照顾自己小小茶叶蛋生意的中年人。
后来自己高调宣传出钱买回歌词,人家都不肯卖,由此可见人家应该是大气的。
能够判断出林荃的童年、少年是幸福的,被爱包围的,这样的孩子心理健康。
因此黄瀚顺带着跟四叔提了提林荃,要求四叔关心林荃的学习。
黄道涵做事认真,黄瀚说了他不仅仅记住了,还记录在工作日记上。
“全力职中”的同学们都是一边学习、一边实习,用不着家里承担一分钱费用,每个月还能拿几十块钱。
林荃品学兼优,还是连续三年担任班干部,毕业后一年就得到了提拔,现在已经当上了“全力企业”销售公司浙江省分公司的副经理。
她的月收入不低于一千块,还有相当于一个季度工资的年终奖,这种收入应该是此时全国平均水平的六七倍。
副经理刘小刚比林荃的收入还要高,因为他负责管理安装队,工作辛苦多了,但是有安装费提成,多劳多得。
黄宪章结婚,不仅仅请了刘小刚两口子,也请了刘小明,林荃不但来参加顶头上司的婚礼,还做了伴娘。
参加婚宴遇上了黄瀚,刘小明当然乐滋滋和黄瀚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这一桌基本上都是年轻人,超过一半是“全力企业”的基层、中层干部,其中就有林荃。
好多年了,黄瀚其实不怎么记得林荃,但是人家记忆犹新,见到黄瀚时激动得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还是刘小明插科打诨,才让林荃避免了尴尬。
中午喝酒时,黄瀚觉得刘小明如果依旧是追不上萧蔷,完全可以追林荃。
这姑娘要长相有长相,要人品有人品,一样的性格开朗。
为此黄瀚趁着林荃来敬酒时小声问她,对刘小明的感觉怎么样?
并且告诉她,刘小明的人品没得挑!他可以拍胸脯保证。
人家姑娘脸红了,没有吱声,逃了!
但是黄瀚没有跟刘小明说这件事,因为他知道,刘小明一直惦记着萧蔷呢!
他跟刘小明约好了去“事竟成宾馆”浴区泡澡,散了酒席他俩沿着步行街溜溜达达往南大街走。
黄宪章的婚宴安排在“事竟成饭店”西大街店。
那里更加大,婚宴、寿宴基本上都是那里接待,南大街的总店基本上安排商务宴请。
嫡亲、好友不仅仅参加晚宴,中午的宴席也参加。
刘小明是个热心肠,早上还和一群年轻人陪着三小去接新娘,当然参加中午的宴席。
他跟着黄瀚出了门刚刚走了没几步,黄瀚就皱起了眉头。
为啥?
漂漂亮亮的步行街上居然有好几个乞讨的残疾人。
这些人还把自己弄得一个比一个惨!
黄瀚的经历太多,阅历丰富,当然知道这十有八九是职业乞讨团伙。
社会主义国家,理论上不应该存在乞丐!
那几个残疾人中肯定有未必真是残疾的,大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真有残疾人,也极有可能是职业乞讨团伙雇佣的、控制的或者拐来的。
有这种人存在,使得熙熙攘攘、干净漂亮的步行街大煞风景,黄瀚当然眉头紧皱!
“刘小明,你们干什么吃的?”
“什么呀?我没听清楚?”刘小明被黄瀚忽然间来了这一句,莫名其妙。
“你瞧瞧,步行街被那些人弄成什么样子了,你们怎么不管起来?”
“你是说那些叫饭花子吗?”
“嗯!”
“这种人哪儿都有,连沪城、省城都有很多,有什么奇怪的?”
“你们都见怪不怪了,所以我才问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喂喂!你还讲不讲理啊?我们是公安局,残疾人、流浪汉归民政局管!”
“诈骗犯也归民政局管?”
“诈骗犯?叫饭花子而已,够得上吗?”
“你们没有管过,怎么就知道够不上呢?那些叫饭花子都是被诈骗团伙控制的,积少成多,他们头目的犯罪金额足够判刑。”
“这真的不能管,后遗症太严重,管起来不难,收尾就太难了。”
“我知道,你们是怕那些真有残疾的不好处理!”
“对啊!把这些人抓了不得给吃、给喝、给住的地方?这得花多少钱?”
黄瀚无语,这其实就是九十年代甚至于两千年后的现状,几乎所有的城市都有这种职业乞讨团伙。
一直到二零一五年后,这种现象才几乎绝迹。
人心险恶,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是人,有些真的不能算人!
比如说靠残疾人乞讨谋利的就不是人。
更有甚者,把正常人迫害残疾了,妥妥的是魔鬼!
其他地方黄瀚管不着也管不了,但是三水市必须杜绝这种丑恶现象!
他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帮我约你们局长,约民政局局长,我让他们把这事儿管起来!”
“你让我约我们局长,还要约民政局局长?”刘小明挠挠头疑惑道。
“对啊!我还准备举荐你主抓这件事,还要你保证做到整个三水市以后都没有一个叫饭花子!”
刘小明真的很聪明,他立刻明白了,喜道:“你是准备让我干出成绩对不对!”
“然也!你想想,在你行动之前,我们的步行街被叫饭花子弄成什么样子了?
你行动后,步行街恢复了安定祥和、富丽堂皇,所有的群众、领导干部是不是有目共睹?”
“是啊!这种成绩一眼就瞧得出来。哈哈,我干,可是抓控制这些叫饭花子的团伙容易,善后麻烦大了。”
“得!不就是要花钱么?我准备改造东郊原东方红布厂的两栋厂房来安置叫饭花子、残疾人、流浪汉,生活条件用不着好,只要能够满足最起码的生活标准就行!
你们联合民政局只管抓人、破案,打击职业乞讨团伙时肯定能够收缴一些物资和脏款。
可以把被褥、衣服、饭盆等等用于确实暂时生活无着落的那些人身上,钱不够,我出。”
三水市重点往西发展,目标是和太州市连成一片。
原“东方红布厂”红火时有好几个兼并的集体小厂,其中一家在东郊。
后来“中港实业”整合了“东方红布厂”、“胜利纺纱厂”、“光华毛巾厂”等等七家单位后,在开发区集中建厂了。
坐落在东大街的原“东方红布厂”总部如今已经被“家园集团”征用开发成了住宅小区。
补偿款当然归“中港实业”,按照此时算,相当划得来。
唯有黄瀚苦笑连连。
为何?
由于他影响了三水市的发展轨迹,导致“东方红布厂”的地皮提前了十五年开发。
其实亏大了!
但是为了三水市更快更好地发展,黄瀚一声不吭,认了。
黄瀚一直认为囤地皮相对于买商品房囤着,性质更加恶劣!
因为囤商品房,不影响整片地区的配套建设!囤地是处于停滞状态,伤害到城市的发展。
原“东方红布厂”东郊的分厂占地面积十亩左右,有两排外加几间建筑面积三千多平方米的厂房和办公室、小食堂。
因为离火葬场太近,那里没人去征用来建住宅区,一直处于闲置状态。
略微整理一下,用来安置流浪汉、叫饭花子很合适。
还有一个好处,民政局也在城东,火葬场、公墓就是他们的下属单位,方便管理。
收容来的流浪汉中但凡不是残疾人、有劳动能力,完全可以安排他们去火葬场、公墓做工养活自己。
不肯干活儿,或者对工作挑三拣四,那就强制劳动,社会主义也不可能养懒汉。
想白吃白住不干活儿,没门儿!
如果选择自己离开,收容所肯定不拦着,但是要警告他们,以后别再出现在三水市的地盘上!
黄瀚把方式方法略微说了些后,刘小明点头道:“这些主意都不错,应该花不了太多钱。”
“是啊!安置点不能好,伙食也不能好,防止那些人觉得吃得好、睡得香,赖着不肯走。”
“哈哈……,我明白,除非智力残疾,否则哪有可能不知道家是哪里的?
只要他们肯说出从哪儿来,我们就能把他们送哪儿去!
怕就怕他们死活不肯说,如果吃得好、睡得好,估计这辈子都不会说了!”
“所以要把安置点搞得像个集中营,睡稻草打地铺,仅仅提供勉强温饱,逼他们想着回家。”
“只要他们跟我们的办案人员说明了身份,家庭地址,以后肯定再也不敢来我们市了。”
“记住了,把这事儿办漂亮了,一定要做到国庆节那几天,三水市一个叫饭花子都瞧不见。
需要人帮忙,去找乔效军、石定辉、谷劲松他们,‘全力企业’、‘华美风’等等单位的几百联防队员都是你的援兵。”
“这事儿不难,我们以前一起练武的同学太多了,我请他们帮帮忙也是一句话的事儿!”
“想要把职业乞讨的犯罪团伙一网打尽,一定要发动群众检举揭发。”
“我知道,那些人都有窝点,附近居委会的大妈们肯定都认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