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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电梯之后，宫寒月靠在轿厢里指了指她手上拿着的购物袋：“是礼物吗。”
“嗯，送你的。”紫若兮打开袋子，从里面拎出来一只毛绒兔子递了过去。
“谢谢，”宫寒月挺开心地接了过去，看了一会就开始乐，很夸张地笑得人都哆嗦了，“你比我可爱多了紫若兮，送人这东西。”
紫若兮笑了笑：“去超市买东西的赠品。”
“这么没诚意。”宫寒月捏了捏兔子耳朵，还是笑得停不下来。
紫若兮本来也在笑，但宫寒月一直停不下来，她反倒笑不出来了，也许是她太敏感了？宫寒月的这一通笑，似乎并不开心。
宫寒月家在18层，出了电梯开门的时候，她终于不再笑了，回过头捏着手里的兔子晃了晃，很严肃地看着紫若兮：“真的谢谢。”
“不客气。”紫若兮也只能很严肃地回答。
宫寒月打开了门：“欢迎光临小辰辰的家。”
紫若兮跟着走了进去，暖暖的空气扑面而来。
这是套复式房，客厅很大，家具和摆设全是红木，中规中矩的气氛让紫若兮猛地有点说不上来的压抑，这让她想起了旧车场那个跟这里天差地别的“秘密基地”。
只有客厅角落里的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能让人从这种过于严肃的氛围里感觉到一丝轻松，紫若兮盯着钢琴看了很久。
“你家里人呢？”紫若兮站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扭头问了一句。
“没人，”宫寒月冲她伸出手，“就我一个人。”
紫若兮脱下外套放到她手上，没有说话。
“不是告诉过你我爸死了么，”宫寒月把她的外套拿进衣帽间挂好，“我过年都是一个人。”
紫若兮想问那你妈呢，为什么不去亲戚家，但想想又没开口，再怎么说也是过年，这种明显不太愉快的话题还是不要说了。
“你呢？大年三十儿这个点就休息了？”宫寒月走出来，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沙发，“坐。”
“嗯，困了就休息。”紫若兮坐下，九十度的沙发让她觉得自己挺直了腰坐着的时候特别像在等着人事部面试的新员工。
“去楼上吧，客厅跟棺材似的。”宫寒月进厨房拿了壶果茶出来，往楼梯上走，说出棺材俩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化，就像是说出了两个再平常不过的字。
紫若兮起身跟着她上了楼，楼上走廊和几个关着门的房间一眼扫过去都是白色，白色的扶栏，白色的雕花门，白色的地板。
宫寒月的房间也是白色居多，跟秘密基地那个满是白色绒毛的房间不同，这里的白色有点冷。
“你很喜欢白色么？”紫若兮随口问了一句，坐在了卧室里的小沙发上。
“不知道，”宫寒月倒了一杯果茶递给她，“我妈喜欢。”
楼下楼上完全不和谐的风格，两个卧室都是白色，宫寒月出门时的衣服却大多都是黑色，紫若兮眯缝了一下眼睛，宫寒月的古怪和矛盾的确不仅仅是性格，跟她的家庭有很大关系。
“你妈妈呢？”紫若兮问了一句，宫寒月已经提到了，如果她还避着不问这个已经顶到了眼前的问题，就太不自然了。
“在医院，”宫寒月倒了杯果茶慢慢喝着，又捏了一小片柠檬放在嘴里嚼着，“五院。”
“啊，”紫若兮愣了愣，五院是市里唯一的精神病院，“不好意思。”
“没事儿，疯了很多很多年了，”宫寒月笑笑，“我已经习惯了。”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没有再出声。
紫若兮握着杯子，掌心里很暖，果茶的味道不错，菠萝百香果茶，放了几片柠檬，酸甜味儿，很香，看不出宫寒月能煮出这种水平的果茶，比起只会烧开水泡面的自己来说，强不少。
“要喝酒么？”宫寒月突然站起来走到了面前，低着头盯着她的脸。
“不喝，”紫若兮往后靠着，“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宫寒月弯下腰，来到了她眼前，漆黑的眸子带着笑意：“因为你不喝酒特别没劲。”
“你想怎么有劲？”紫若兮看着她。
“休息还是聊天啊？”宫寒月走到沙发上，手撑着靠背，慢慢开心了起来。
紫若兮笑了笑，把手里的杯子举起来挡在宫寒月鼻尖前：“休息。”
“真的？”宫寒月带带嘴角，拿过她的杯子回手放在茶几上，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真的觉得”
紫若兮没有说什么，直到宫寒月的头发轻轻在她脸上扫过时，她莫名其妙地完全放松了下来：“什么。”
“那天仅仅是因为聊天和喝酒么”宫寒月声音里带着笑意。
这句话让紫若兮顿时想起了那天宫寒月在地方上的样子，但这很快又跟同时想起的那些回忆搅和在一块儿，紫若兮觉得自己现在的脑子里简直是生动活泼极了。
宫寒月的呼吸很重，闭了闭眼睛，突然抬手抓住了宫寒月的胳膊狠狠地往旁边一扳。
宫寒月坐在沙发上。
“你喜欢玩电子游戏吗？”宫寒月看着她，觉得她的样子很有学问。
紫若兮的手打了他一下，拇指按着一本书：“老实呆着。”
“紫小姐，”宫寒月笑了起来，抬手在紫若兮身边的一本书上拍了拍，“原来你喜欢看书啊。”
紫若兮没说话，宫寒月的笑容很漂亮，特别是这种时候。
“我喜欢你听我聊天。”宫寒月说。
紫若兮盯着她看了一眼，很快聊起一些回忆的过去。
宫寒月很快地拿了一些瓜子，听着她一些话语，听着很入神。
宫寒月有很好闻的浴液香味，还带着果茶的香甜，细细混在一起的时候，有些沉沉醉醉其中。
她今天心情不怎么好，每次回家都体会到的老妈带给她的那份郁闷因为今天是大年夜而被无限放大了。
忽而，宫寒月抱了一只小猫咪过来，全身雪白，很活泼。
“这是什么？”紫若兮问。
“给你买的小宠物。”宫寒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