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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是一个煎熬,不过时间在浑浑噩噩中游走很快,一晃眼便要清明了。
凌晨三点多,我与赵斌走在路上,刚办完一件鬼事儿,这会要步行回第18区。
犹豫了一下,我嘱咐了一句:“这些天要清明了,你可以休息上几天。”
“哦,这事儿还放假么?好吧,我知道了。”赵斌道。“那几天啊?我想回家一趟。”
“三天。”我说了一个数字。
在赵斌而言,或许认为小酥也一无所知,所以默默在护着她,而小酥也不会对赵斌明说,所以只有我去‘引导’赵斌,或者说鬼手在控制我,引导着赵斌。
也好,他主动提出回家是件好事,不然可能会发现一些第18区的秘密,比如七楼的男孩。
“对了,那最近不会有什么事儿吧?”赵斌又说道。“我留她一个人不放心。”
唉,这个家伙心大,可心也很细,对于我有什么说什么,可对小酥永远一副二大爷的样子。
我摇了下头,说不会有事。
“嗯,那我放心了,可以踏实回去了。”赵斌松了口气,看的出来很在乎小酥,可一见面便掐架,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回到第18区已是上午八点,赵斌在电梯门口杵了一会,而后转身认真道:“老爷子,我不知道第18区怎么回事,也不清楚你是什么人,可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
“我有隐晦的问过小酥,她什么也不知道。”赵斌道。“我本想留下来陪她,可好不容易有次机会,还是先回去看一下我爸妈。唉,小酥像个孩子,有点儿任性,麻烦老爷子多担待一下她。”
我点头,同意了。
唉,赵斌可真是有点儿傻呢,傻到无药可救了,一点儿也没想过平日间的不对劲么?
算了,我多言不了,何况赵斌回家也好,省的小酥找什么借口,毕竟她也要下阴间呢。这样一来,第18区会关闭,而七楼的男孩会从七楼游走出来,让赵斌看到就不好了。
如今也经历了十六件鬼事儿,赵斌不需要休息之类,大概上去一个多小时之后便从上边下来了,一边还有小酥。
“那我不走了,行不?”赵斌无奈道,一脸的郁闷。
小酥先是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王爷爷’,待走远了些,不开心道:“不要,不然你妈知道我不放你走,还以为我多不好呢。”
赵斌斜眼,道:“干嘛?想进我家门啊,我可告诉你,当我妈的儿媳可难,你……我会考虑一些。”
“一边去,谁要嫁给你呢?”小酥气呼呼道,手紧紧的攥着赵斌的衣角,不情愿道:“我送你上车,不过你说三天就回来。哼,要是你不回来,我……我扣你工资。”
“喂,你太狠了吧?咱不是说好了么?这个算给我放假。算了,我不走了。”
“不行,你走。”
……
说着,两人已出了第18区,隐隐听到两人还在拌嘴,声音渐行渐远了。
过了好一会,小酥才从外边回来,神色有点儿暗淡,失去了往日的笑容,怯生生的上去了。
一分一秒,凌晨了,也清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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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一叹,想到了太多,有与小青、小阮儿初次分别的不舍,有小兰对我的陪伴……
去年的清明发生了太多的事儿,只有苦涩与苦涩。
“我很快会回来,等我。”在院内的坟前,我轻声说着,去年是小青下了阴间,如今是我。
不多时,王来了,静立在第18区的门口。
我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向了门口,与王并肩而行,行走在孤寂的阴阳路上。
伴随一步又一步,周围的景在褪,一切诡异无常,过了有半小时,我与王来到了阴间,这儿是一个万鬼聚集的地儿,此时已有不少鬼聚集,如果不考虑气氛与外貌,与人聚集没什么区别。
“等一会吧,还要一会呢,那些人很磨叽。”王与我坐在了石凳上,等待万鬼的来临。
王的身份高贵,周围无一鬼敢靠近,即使有个别的鬼王,也只是远远点头示意,并未靠前。
“你还记得么?说好陪我去买衣服。”王小声道。“等盛会过去,我们离开这儿,没人敢说什么。”
我摇头,说不了,我……已不堪。
“不,你没有不堪。”王忙道,而后伸过来了手,搭在了鬼手上,眉头皱了皱,说:“这会人有点儿多,等会试一下,希望它可以卖我一个面子。”
它,指鬼手。
时间在推移,鬼也陆续而来,有身份大一些的鬼王,也有身份卑微的小鬼,其中有几个比鬼王也要大,我不熟知而已。
“咦,这次来的人有点多呢,好几个大人物也来了。”王在一边低语,眸子闪闪,盯着中央处的几个黑压压的人,压根看不清容貌,只有一团黑气。
不一会,卫叔与花轿内的人也来了,身边还有小酥,只是……不见小阮儿的踪影。
她,终究来不了。
有王的缘故,卫叔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与花轿内的人、小酥坐在了一边。
也许是人齐了,也许是时辰到了,盛会大典开了,众鬼欢呼,一个个仪式走起……
长达几个小时的狂欢,一切安静了许多,而后是鬼与鬼之间的悉心交流,有不少鬼王前来与王问好,眼神时不时看上我几眼,神色有古怪,也有了然。
“好了,可以走了,不用在这儿待着了。”王起身,对我说道,完全是为了我。
我也起身,不喜这儿的热闹。
只是有大人物注意到了,冷哼了一声,道:“盛典大会才开始,何人要离去?”
王一眸子瞪了回去,冷声回道:“是我,怎样?”
一时间,周围安静了下来,万鬼的目光聚集,几个大人物目光如炬,待看清王后,略有点儿惊讶:“王,你……你也来了?平日可不多见。”
王不多言,瞥了一眼,拽上我便要走,这一次无人搭话,更无人阻拦。
我已死的心一阵悸动,王为了我太拼,哪怕身份高贵,也不惜得罪大人物么?何况在万鬼盛典之时离去,怎么也是数王的不对。
几步而已,眨眼间是幻明幻灭,王与我已回到了人间,回到了人间的一段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