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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以琰弯起五指,动作很轻的用手背抚过我的额头,浅笑道:“怎么出了一头的汗?我的赌约有那么吓人吗?”
我睁眼说瞎话:“不,这是热的。”
晋以琰闷笑出声,没有再接我的话茬,而是从桌上抽出餐巾纸,动作温柔的替我擦去了额头的冷汗。
擦完后,他收好被汗水浸湿的纸巾,沉声问我:“饿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出饿意了,于是点了点头,表情难得乖巧。
晋以琰似乎很喜欢我卖乖的模样,弯起食指动作宠溺的勾了下我的鼻尖,眼角和眉梢都染着浅淡的笑:“这房子一直没人住,估计厨房里没什么吃的,我们出去吃吧。”
“我无所谓。”我坦然的表示:“反正是你请客。”
晋以琰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摇头道:“你呀,根本乖不过三秒。”
我把他这句吐槽当成了表扬,很自豪的接受了:“谢谢夸奖。”
晋以琰没有再理我,命手下去车库里提了车,然后载着我去了市区。
我本以为他是准备和我来一场浪漫旖旎的烛光晚宴,好一同享受下没有顾言昇和傅越存在的二人世界,谁曾料想,他的手下们竟开车跟在后面,明显是要跟我们一块儿去吃饭。
起初,我并不知道跟在我们跑车后面的那两辆黑色轿车是晋以琰手下开来的,还以为我们被人跟踪了呢,惶恐不已的指着后视镜提醒晋以琰道:“后面有辆车在跟着我们!跟了一路了!完了,会不会是秦煜卿的人?”
我死死的盯着后视镜,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我们才刚到澳口,秦煜卿就得到风声了?他的情报也太快了吧?”
闻言,晋以琰轻飘飘的瞥了眼后视镜,然后漫不经心道:“别怕,不是秦煜卿的人,是小王他们。”
我僵了僵,扭头十分费解的看向晋以琰,问:“小……小王他们为什么要开车跟在我们后面?”
晋以琰以更费解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反问道:“他们难道就不用吃饭了吗?”
我无言以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问候晋以琰的祖宗十八代。
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既然不是想跟我单独出去吃饭,那让他手下坐到后座上去啊!结果车上就我们俩,后座空荡荡,手下另开两辆车跟在我们后面……这他妈什么意思啊?
我双手抱肩,气鼓鼓的坐在副驾驶位上,再也不想理晋以琰了。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怨气,晋以琰又拿眼梢瞥了我一眼,故作困惑的问:“我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
“没有!”我没好气的说:“我高兴的很!”
晋以琰点头:“那就好,顾老板和傅军长都嘱咐过我,让我好好照顾你,知道你高兴,我就放心啦。”
我脸上明明写满了不高兴,他却视若无睹……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混小子!我恨得牙痒痒:你给老娘等着,老娘不信治不了你!
我正磨着牙,手机突然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来电话的竟是傅越。
我喜出望外,满心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美滋滋的按下了接听键。
“傅越哥哥!人家好想你啊!”为了膈应膈应晋以琰,我故意把语调放得很嗲,嗲到我自己都险些被恶心到:“你这几天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睡觉前有没有想我?”
电话那端沉默了,良久后,傅越阴恻恻的声音才传过来:“……我就比你早来了一天。”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我继续跟傅越起这腻:“而且你是三号上午走的,现在都是四号晚上了,这可不止一天!所以四舍五入,我都一年多没见过你了!”
听到这里,一旁开车的晋以琰忍不住插了句话,幽着调子“夸”我道:“你数学学的可真好。”
我冲晋以琰抛了个媚眼,很自豪的表示:“那当然了!十以内的加减乘除我就没算错过!”
晋以琰:“……”
傅越已经被我折腾惯了,承受能力显然比晋以琰强了很多,处事不惊道:“行了,别闹了,我有正经事要跟你说。”
我嘟嘴,软糯着调子问:“难道想人家就不是正经事了吗?”
傅越声音变冷了:“你是不是又想被我禁言了?”
我笑得傅越没在跟我开玩笑,慌忙认怂道:“我错了傅越哥哥,什么正经事儿啊?您尽管说,我洗耳朵恭听。”
强迫症患者晋以琰受不了我了,磨着牙纠正我道:“洗耳恭听,没有朵。”
“你管我?”我怒瞪他:“我就说洗耳朵恭听怎么了?洗耳朵恭听!洗耳朵恭听!洗耳朵恭听!洗耳朵恭听……”
晋以琰脸色阴了下来,握方向盘的手,手背上明显爆出了青筋。
电话那端,傅越闷笑出声,毫无威严的训斥我道:“你别欺负晋先生了,他有轻微的强迫症,听不得别人乱用成语。”
闻言,我眼睛一亮,突然知道该怎么整治晋以琰了。
哼哼哼……晋以琰,你给老娘等着,我在你家住着的这段日子,你别想安生过了!
心中的小恶魔已经冒出了脑袋,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很乖巧的“恩”了一声,甜甜的回答傅越:“我知道了傅越哥哥,你放心,我最喜欢晋先生了,绝不会欺负他的。”
傅越不疑有他,满意道:“那就好,最近我比较忙,暂时顾不上你,你可能得在晋先生那儿多住几天,乖乖听话,别给晋先生找麻烦。”
“啊——”我语气里满是不情愿:“那我需要在他这儿住多久呀?我们还救不救我妹妹了?傅越哥哥,救人讲究攻其不备,趁热打铁,拖久了很容易被敌人发现我们的意图,再想救人就不容易了!”
傅越压低了声音:“这正是我想跟你谈的——你跟着我,基本是接触不到秦煜卿的,我是兵,他是匪,他躲我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主动来见我?”
我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让我和晋先生去接触他?”
“对。”傅越沉声道:“他们黑党私底下有很多聚会,这些聚会我没办法带你去参加,但晋以琰可以。”
澳口的黑党诸多,黑党们的关系又错综复杂,办聚会时,邀请的人也鱼龙混杂,虽说晋以琰和秦煜卿现在处于敌对状态,但他们是有相同的朋友,只要有相同的朋友,那坐到同一个包间里,参加同一场聚会的概率可就很大了。
可问题是……
“没用的,傅越哥哥,秦煜卿从来不会带我妹妹去参加黑党们的聚会。”我愁苦不已道:“这种声色场,他要么带鸡去,要么带我去,所以就算我在聚会里见到了秦煜卿,也没办法接触到我妹妹。”
电话那端,傅越的声音染上了冷意:“我知道,不要心急,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秦煜卿虽然不会带笙笙却参加声色场,但他若是在声色场见到了你,肯定会有所行动的,我们可以……”
“将计就计?”我打断了傅越,兴奋不已的表示:“秦煜卿若是在声色场上看到我,肯定会设法营救我的,我再假装被他救了,回到秦家,见凉笙妹妹,然后我们里应外合,救凉笙妹妹脱离苦海!”
“不行!”傅越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太危险了。”
我不服,反驳道:“哪里危险了?秦煜卿又不知道我已经叛变了,再说了,有我妹妹罩我呢,秦煜卿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当着凉笙的面伤害我。”
傅越的答案仍是那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呀?”他态度坚决,我态度更坚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道:“即便我们能想办法让秦煜卿把笙笙带到声色场上,以秦煜卿多疑的性子,他也绝不会让笙笙跟我单独相处的,所以这是最好的……不,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