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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一个鱼龙混杂的地界儿。
黑瞎子就在地上铺了一张八卦图，一旁挂着人体穴位，戴着墨镜，手上还拿着一把折扇，过路的都好奇的看两眼，真的来算命的倒是不多。
偶尔会有几个生活不下去的底层人来求一个上上签。
齐乐川找到他时，黑爷正给一个少年做心理疏导。
少年说自己要出门闯荡，去长沙古玩市场被骗的只剩自己这身衣服，他无颜再面对父母。
少年说着竟还流了泪，扣扣搜搜从包里掏出最后两枚铜钱，道，“先生，您帮帮忙，收了吧，好让我有个车钱回家。”
黑爷摇着折扇轻笑一声，还真给他摇出一签，签落在地上，上面写着下下签。
少年变了脸色。
黑爷淡淡启唇，“年轻人，先生我还没你富有，骗钱也找个有钱人骗，找我，只有比穷的份。”
那少年看中的并不是黑瞎子，而是他地上的瓷碗，黑瞎子来这摆摊说自己是个瞎子，让有缘人自己看着给钱就是，心诚则灵。
黑爷今儿赚的钱可都摆在了明面上，有人有心没胆，有人有胆却被算命的瞎子一脚踹翻。
就比如这个少年，黑爷抬脚就把他踹翻了过去。
“年纪轻轻，找点正经工作，少干点偷鸡摸狗的事，不然可活不长咯，人在做天在看咯。”黑爷摸着下巴一眼没瞧坐地上的少年。
只知道那少年捏起两枚铜钱，起身红着眼走了，走了两步回头吐了一口吐沫，骂道，“穷逼！”
黑爷轻笑一声，没搭理他。
忽然地上被扔了一张卡，就扔在黑爷的白瓷碗里，黑爷勾唇，也没抬头，念着早就写好的台词，“在长沙都说齐家的奇门八算最为出名，我乃齐家小八爷的长辈，今日不是落魄至此，而是出门寻找有缘人，这位……”
黑爷抬头声音顿住。
齐乐川环胸看着他，声音带着几分笑意，“编，继续编。”
黑爷抿抿嘴，继续道，“这位道友可是想算一卦？”
黑爷可是刚从她的亡命飞车上下来，好不容易保条命，他决定再多挣点钱，给自己买个保险。
齐乐川低头看着他摆的物件，很齐全，出门在外用这些起卦绰绰有余，她就地蹲下，“那就劳烦先生起一卦吧？”
黑爷赶鸭子上架一般让她摇出一签。
她却摇摇头，拿出三枚铜钱给他，“先生既然是齐家的人，想必学识甚广，铜钱卦最为简单，先生请吧。”
这二人一来二去，旁边真有人围过来看。
一个老大爷笑着探头，“呀，还是齐家的人，齐家的掌家人小八爷可是相当有本事，这位小少年，你可算是找对人了，他可是齐家的长辈。”
齐乐川对老大爷一笑，“您客气。”
老大爷一顿，没听懂，良久，在一旁挠着后脑勺，嘀咕一句，“我客气什么呀？”
上上签，下下签，上签，下签，这种签都有解，平时还可以扯上一扯。
黑爷拿着铜钱在手里摇了摇，刚想往地上扔。
齐乐川一旁扶额提醒，“摇六次。”
黑瞎子嘿嘿一笑，赶紧多摇一次，“呀，还是同行啊，不用提醒我，我就试试看你会不会，哈哈。”
齐乐川幽幽添了一句，“我们不止是同行吧。”
黑爷墨镜下的眸子似有一道精光，明明该看不清，却又能清楚的知道齐乐川此刻的贼样子。
见铜钱落地，不见他解卦。
她捏起白瓷碗里的银行卡，遗憾道，“这一卦不知道适不适合与一位朋友谈生意，这张卡里是定金，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无中生友？
黑爷眉头微挑，一旁来了个老大娘，拉着老大爷就走，骂骂咧咧的，“老头子，找你半天了看江湖骗子行骗，你可真闲你，走，回家！”
老大爷执着的回头看，“呀呀呀，他马上就算出来了，让我看完……”
老大娘硬拉着走，“看啥看，回家！”
没人看，黑爷也不装了，低头看她的卡。
随即，半遮着脸道，“卡里有多少钱？”
她一笑，伸出五根手指，“这个数。”
“五万？”黑爷挑眉，就这？
“五十万。”她道。
黑爷“切”一声，“你那生意，每次都要命，这点钱，不够。”
她语气微挑，“这只是定金。”
黑爷立马拿出了刷卡机，嘴角上扬，“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