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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双眸紧紧的盯着手机屏幕，一眨不眨，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左手抬起，使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瞪大看向那屏幕，以此来确定他确实没有看错。
看着那熟悉的号码，但是却有二十几年不曾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的号码，慕孝棠是激动的，就连呼吸都变的有些急促，胸口猛烈的起伏着，手机还差一点从手里滑落。
“喂。”慕孝棠小心翼翼的接起电话，又小心翼翼的出声，那声音听起来都还微有些颤。
他希望听到的声音是他期待的声音，是他熟悉的声音，但是他又怕自己失望。
“是我。”耳边传来淡漠沉冷的声音。
“淑……淑娴？”慕孝棠一听到那熟悉的期待的声音，整个人更加的激动又兴奋的，“你……找我吗？淑娴，你真的找我啊？你不是打错电话？”
最后这句话一出口，他又后悔。
不管容淑娴是不是打错电话，总之这电话是打到他手机上了。
他也听到她的声音了，他有多少年不曾听过她的声音了？
自从凌红那个女人出现在慕家，容淑娴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那个时候，慕孝棠真是杀死凌红的心都有。
该死的女人，当初不是跟他说，已经吃过事后药的，绝对不会有孩子的。
可是，那个站在她身边，五岁大的孩子是谁？
那一刻，慕孝棠的双眸一片腥红，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那一条一条的青筋，就像是一连串的蛆虫爬行着，看起来很是扭曲又狰狞。
凌红一把将孩子护到自己身后，用着可怜兮兮又十分委屈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慕总，孩子是无辜的，你别伤害他。他是你的孩子，叫慕煜槊……”
“闭嘴！”慕孝棠一声怒吼，那腥红的双眸就像是鬼魅的眼睛，充血的，“姓慕？他没这个资格！我慕孝棠这辈子只有两个儿子，慕川和慕炜！带着你的孩子滚出去！”
最后，凌红是被管家给轰出去的。
但是当他转身之际，容淑娴则是带着两个儿子，收拾了简单的行礼，站在客厅里，只给他一句话，“明天民政局见。”
那个时候，慕川七岁，慕炜四岁。
慕川已经记事，那一刻，他在慕川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恨意。
他对他这个父亲不再有敬爱与亲情，而是一个仇人。
慕炜还不怎么记事，但是他最听慕川这个哥哥的话，虽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却也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紧紧的拽着慕川的手。
他们母子三人，俨然把他屏除在外，已经不再是他们的亲人。
那一刻，对于慕孝棠来说，简直就是天蹦地裂。
他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从那以后，容淑娴就再没有出现在他面前，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对他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这辈子不再出现在她面前，生死不再相见。
生死不再相见。
那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刺刀，狠狠的扎进他的心脏。
他几乎是滴着血答应她的这个要求，而这些年来，他也确实做到了。
不，他食言了。
他见过她两次，一次是在她的别墅，另一次则是在医院。
那年，当他和容淑娴办完离婚手续后，他第一个收拾的人就是凌红。
凌红似乎也知道自己罪不可恕，任由他处置。
那一次，凌红几乎没了半条命，但她却是一句怨言也没有。
而且还默默的去把儿子的姓给改了，改成了凌煜槊。
看在她如此识相又知趣的份上，慕孝棠饶过了她，也没再跟她有任何联系。
“对，是我。”耳边传来容淑娴依旧冷漠的声音，“我没有打错电话，我就找你。”
“找我？找我！”听着容淑娴的话，慕孝棠竟是激动的差一点跳了起来，重复着这两个字，脸上也扬起了一抹如小孩子得到了糖一般的笑容。
他有多久不曾笑过了，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好像自从她离开之后，他就再没有笑过。他已经都不知道笑为何物了。
这一刻，却是开心的笑了。就好似得了全世界一样。
“淑娴，你找我……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你还好吗？身体怎么样？上次晕倒之后，可有去复查？你记得，一定要每年定……”
“你查我？”容淑娴打断他的话，沉声质问。
“没……没有。”他的声音有些虚，明显是底气不够。
“没有？那你怎么知道我晕倒？”容淑娴的声音很冷，充斥着一抹排斥，“慕孝棠，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淑娴，你别生气，我……我只是关心你而已。我并没有恶意的，我……”
“我不需要你的关心！”容淑娴再次打断他的话，冷漠而又绝情的说。
慕孝棠沉默，脸上那开心的笑容僵住了，眼眸下垂，一脸的颓败与沮丧，想要说什么，却又心有余力不足的感觉。
“慕孝棠，把你的关心收起来。不要到处乱用，并不是每个人都受得起的。”
慕孝棠就像是一个听训的孩子一般，默默的听着，不反驳也不说话。
反正能听到她的声音，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
哪怕她说的话是在骂他，那他也甘之如饴。
只要她愿意给他打电话，那就说明他们之间还有机会缓和。
反正他现在就是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是要伏低作小，谁让是他有错在先，是他对不起她。
“慕孝棠！”没听到他的声音，容淑娴还以为他挂电话了，又沉声唤着他的名字。
“在，在，我在，我听着。你说，我都听着。”慕孝棠就跟个听话的孩子一般，一副听训后的乖巧。
容淑娴深吸一口气，听着他这语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明天去老家，五点的高铁，你……”说到这里，顿下，似乎是在犹豫又像是在沉思。
慕孝棠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听着她接下来的话，额头竟有汗珠渗出来。
“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