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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什么？”慕川的视线从照片上移回，看向她。
他的声音总是很好听，让她有一种迷恋的感觉。
颜槿微微的仰头，呈四十五度角仰视着他。
这种角度的仰视，给人一种崇拜与迷恋的视觉感。
他的唇角轻抿着，眼眸里带着一丝柔情，深邃的眼眸就像是浩瀚的海洋，让人既望不到也看不到底。
但是在颜槿看来，那深邃的眼眸，就同如一个急转的旋涡，把她吸附进去。
一时之间，房间内没有声音，只有彼此对视，还有隐隐的呼吸声。
颜槿回神，在心里将自己低骂了一声，这才一本正经的问，“我看爸的样子，并不像是对妈没感情，反而还一副爱入骨髓的样子。那……为什么，他会背叛了妈妈？”
这个问题，一直存在她的脑海里，疑惑满满。
有很多次，她都想问慕川，但是却又感觉问他的话，他一定会很生气。
这件事，就像是他身体上的一个刀痕，一旦触及，就像是在揭开那还没有完全合好的伤疤，会让他鲜血淋淋的。
但是，这一刻，颜槿觉得，与其让这个伤口一直化脓溃烂着，倒还不如直接撕开了，挤出里面的控脓血。
只有这样，伤口才会好起来。
虽然， 这样对他是有些残忍，但总好过一直这么吊着吧。
玉熹说过，慕孝棠与凌红的第一次，好像是被凌红设计的，这样才有了凌煜槊。
那么凌晗菲呢？
如果说凌煜槊的到来是一个被设计的意外，那么凌晗菲呢？
她与凌煜槊之间相差了五岁，难道说一个人时隔五年，还能再一次被设计一次？
从这段时间的接触看来，慕孝棠并没有把凌红母子三人当一回事，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憎恨他们母子三人的。
而他对容淑娴的情感，也并没有因为两人的离婚，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变淡，甚至还更加的浓烈了。
颜槿看得出来，慕孝棠深爱着容淑娴。
但，如果深爱，又为什么要伤害？
慕川并没有说话，他的眼神有些迷离，有些恍惚，甚至还有些茫然。
好半晌，他才沉声说道，“凌红，跟妈算起来，还是远亲。按辈份，妈还得叫她一声表姑。”
啊哈？
颜槿有些震惊，怎么都没想到竟是还有这一层关系。
三十五年前，慕孝棠与容淑娴从青城来到荆市。
青城是荆市下的地级市，那时候慕孝棠在青城的基础已经有了，但他不想只限于在一个地级市，想来一线城市闯出一番天地。
年轻，总是充满了干劲。
那时候，他与容淑娴已经订婚，两人感情很好。
荆市的一切，都是两人一起闯荡出来的，两年后，在初成立慕容集团前身，也就是慕容公司的那一天，两人领证结婚。
也就是那一天，容淑娴无意中遇到了凌红这个女人。
凌红，并不是正经凌家的女儿，而是凌家的私生女。
母女俩一直都被藏在外面，但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母女俩的存在，很快被人正室给发现。
凌家正室是一个很凶悍的女人，再加之凌红那老爸又是一个倒插门的，在家里根本就没有说话的地位。
人正室给他两个选择：一，跟外面的 野女人在一起，那就净身出户。二，跟外面的野女人一干二净，继续留在凌家当他的闲散老爷。
他当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二了。
傻子才会放弃这锦衣玉食去跟那一对母女俩过苦日子。
结果，就是母女俩直接被赶出了公寓。
除了身上穿的那一身衣服，不允许带走公寓里的任何一样东西。
这一身衣服都已经是对他们的施舍了。
容淑娴在青城的时候，与凌红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候的凌红怯怯懦懦的，对谁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容淑娴是凌红老爸这边的亲戚，所以对于她们母女俩被赶出门，也是抱着一丝同情的。
虽说她是私生女，但在容淑娴看来，上一辈犯的错，不应该由下一辈来承担。
凌红那时候很落魄，几乎已经快沦落到当待讨饭的地步了。
容淑娴一问之下，才知道，她竟是被自己的母亲给卖了。
凌红的母亲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乍之下被人赶出来，什么都没有，那种感觉就是天上直接掉到地底。
她不能接受，也无法忍受。
于是，在被赶出来还不到一个月，她就把凌红卖给了一个老头，然后自己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是费了很大的精力，才从那老头手里逃出来的。
然后就是现在这样，无家可归却又得防着那老头，就只能落宿街头。
那时候，容淑娴二十五，凌红二十三。
容淑娴可怜她，又正好公司还在招人，凌红虽说不是重点大学毕业，也是专科毕业的，在公司里给一个职业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容淑娴怎么都没想到，她的这一可怜之举，却是一个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她不知道凌红与慕孝棠是怎么好上的，什么时候好上的。
当凌红出现在容淑娴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
那时候，凌煜槊五岁，凌红说，她肚子里还有一个。
凌红说，她是真的很爱慕孝棠，她不想破坏他们之间的婚姻，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她希望容淑娴可以收养凌煜槊，等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了，也一并交给容淑娴，而她则走的远远的，绝对不来打扰到她与慕孝棠。
那时候他六岁，慕炜三岁。
也就是说，在他刚出生时，慕孝棠与凌红就已经苟合上了。
容淑娴是一个很要强的女人，她容不得自己的东西沾上一点污渍。
她很清楚，凌红的用意。
并不只是这么简单。
既然已经脏了，那她也没必要再要了。
慕孝棠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凌红和凌煜槊跪在院子里，容淑娴很娴静又淡然的坐在沙发上，优雅而又从容的喝茶。
这样子，怎么看都是凌红是被欺凌的那一个。
慕孝棠抬脚朝着凌红毫无犹豫的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