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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全城三股寻找陈漾的的分队也正往北郊的橡胶工厂靠近。
从车上跳下来,任嘉琪背过身去狂吐。
莫黎风关上车门,顺着导航往前跑,穿过一片萎黄的草地,北郊橡胶厂的工人卫生室呈现在面前。
大铁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莫黎风看了看挂在上面的锁,直接用脚踹。
门外传来巨大的撞门的声音,黎敏一声叹息,苏医生也早已经吓得发抖。
声音很大,铁门的撞击让人期待又害怕。
陈漾担心黎敏狗急跳墙,直接害死自己和孩子,然后鱼死网破。
依然装着昏迷,不敢睁开眼睛,手上针刺穿的地方,嘴巴里凝血堵着呼吸道,呼吸已经越来越困难了。
器具滚落在地面上的叮当声,慌乱的脚步声,一直像是响在遥远的地方。
“砰!”地一声巨响,一扇铁门直接砸落在地上。
吐完了的任嘉琪,摇晃着也跑了过来,莫黎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踹门太过用力,莫黎风腿有些软了。
扶着墙一间屋一间屋的找,心里在安慰自己老婆不会有事,但一点风吹草动又会让他心惊肉跳。
最里面的一间治疗室亮着昏黄的灯,狭窄的治疗床上躺着一个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漾漾!”
陈漾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心底里叹了一口气,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动了动眼皮却睁不开眼睛。
莫黎风抱着陈漾的头,反反复复的叫着。
舌头被咬破的痛,在他的摇晃下更加剧烈,陈漾一点一点的清醒过来,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只是流着泪,却说不出话来。
看到陈漾醒了过来,莫黎风将人紧紧的搂在怀里。
任嘉琪也进来了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没有大出血的迹象。
“孩子应该没事,但是我看旁边的空药瓶是缩宫素,如果已经打了,孩子怕是会早产,赶紧送医院吧。”
陈漾想说话却说不出来,一张嘴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任嘉琪推开莫黎风,掰开陈漾的嘴巴检查了一下,赶紧拿过纱布裹了手,清理了嘴巴里面的血块。
“你...怎么...才...来?”陈漾的舌头肿着,含混不清的说了一句。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来晚了。”莫黎风捧着陈漾的额头,在耳边一遍遍的说,因为着急,因为生气,因为失而复得,声音发颤,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任嘉琪在陈漾的舌头周围放了止血的纱布,陈漾没办法说话,只是看着莫黎风哭。
莫黎风心痛的不敢看她的眼睛,他知道她在等她,她害怕等不到她,她害怕会丢了他们的孩子。
只一眼,他读懂了她心里全部想说的话。
“没事了,我们马上去医院,元宵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不会的!”
莫黎风已经掀开了被单,想把人抱起来,发现陈漾背后已经湿了一大片。
一直压在背后的左手,也掉了出来,因为麻木和痛疼,痛疼到麻木,左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垂在床边。
莫黎风将手捧了起来,手背上一枚针已经从皮里穿了出来,手背被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血肉模糊,黑色的血块黏在手背上,看不清到底有多大的伤口。
任嘉琪倒抽一口冷气:“陈小样,你对自己可真狠。”
任嘉琪一边手脚麻利的帮陈漾拔针,清理干净已经嵌入皮下的导管,用纱布清理着手背上的血凝,再将暴露出来的伤口包扎好。
陈漾右手捏成了一个拳头,紧紧的握着,无法抵挡的痛让她止不住的颤抖。
莫黎风拿过她的右手,掰开了手指不让她伤到自己,又将陈漾的两根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陈漾下意识的将手指紧紧的扣住,用尽了力气扣住了莫黎风的腮。
咸腥的液体在口腔里弥漫,钻心的痛也一点一点的放大。
只是这点痛怎么跟她受的苦相比?
本来就那么怕痛的人,生生的咬破了舌头,那是该有多痛。
任嘉琪麻利的替陈漾包扎了手上的伤口。
莫黎风将陈漾抱了起来,往圣安医院赶过去。
任嘉琪开着车,莫黎风紧紧的抱着陈漾。
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身上的痛也更加清晰起来,陈漾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想睡。
眼皮忍不住往下耷,睫毛似乎都变成了负担,眼皮越来越沉。
“别睡,马上就到医院了,漾漾别睡。”莫黎风咬着陈漾的耳朵不停的说,害怕她昏了过去。
刚才抱陈漾起来的时候,莫黎风和任嘉琪都看到了她孕妇裙上沾着血,虽然不多,对一个孕妇来说也是很可怕的事情了。
“陈小样你最好给我保持着清醒啊,到医院去给我好好保胎。然后挺着大肚子来参加我的婚礼,我还要跟你合影,合影里面是我最美的样子和你最丑的样子。”任嘉琪从后视镜里,看到陈漾半眯着眼睛,嘴角弯了一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产科的黄主任已经等在了医院门口,莫黎风没有理放在一边的推车,抱着人直接上了三楼妇产科。
将陈漾安顿在病床上,黄主任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超声科的医生推着仪器就过来了。
莫黎风紧张的站在床头,一直捧着陈漾受伤的手。
“有少量的出血,胎盘并没有剥离的迹象,用一些保胎的药,决定静卧几天看看。”黄主任自然知道面前的人是谁,话说的小心翼翼的。
“意思是没事?”莫黎风紧张的追问了一句。
“暂时没事。”
黄主任一句暂时没事又让莫黎风的心提了起来。
“大人肯定没事,宝宝还是有早产的可能。”黄主任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早产,除了体质比较弱,脏器也基本成熟了,暖箱里养一段时间,跟正常宝宝也差不多。”
医生基本上不会把话说的这么绝对,因为要规避一切风险,只是看着莫先生黑面的样子,黄主任把平时应付病人家属那一套全忘记了,只想着怎么说能让面前这位“特殊的病人家属”能够安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