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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这一步,再不说话,就实在说不过去了。几个人纷纷站出来开始给风大飘讲人情、说好话。
“掌门师兄,大飘虽然犯错,但好在并未伤害到十二番队的人,他被打成这样,也着实可怜。他骂了罗文斌几句,罗文斌也把他打成了这个样子,我看就算了。”
“是啊。十二番队的人,极少赶尽杀绝,这种口角之争,他们也不至于真的把我们怎么样。大飘在错金门这么多年,虽然建树不多,但是对您,那是忠心耿耿的。”
其余的人一看,得,好人大家做吧。于是纷纷开口,给风大飘求情。
风道宫看风大飘也受到教训了,此时又惨兮兮的,加上众人求情,戏也做足了,台阶也铺好了。是该有个结果了。
他闭上了眼睛:“风大飘,罚半年分账,剥夺长老席位,贬为一等弟子。回去养伤吧,每天抄‘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八个字一千遍。”
“这……掌门师兄……。”
“退下吧。”
风大飘被人扶着走出了房间,站在房间门口,他的脸色阴郁:“赵羽!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此时的赵羽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耸耸肩,推开了陆千姬的房门。
陆千姬坐了起来:“你来了。”
“你不要动,就坐着就好。”赵羽走到床边坐下:“怎么样?这些天恢复的不错吧?”
陆千姬微微一笑:“很好了,其实我已经可以不用天天躺在这里了,我已经……。”
“多休息对你有好处。”赵羽道。
“听说错金门派人去找你麻烦了?”陆千姬问。
“死信君跟你说的?”
“嗯,他父亲已经去错金门的宗门了,要对掌门进行汇报。”陆千姬道:“我能帮你什么吗?”
“不用,他们奈何不了我,现在估计以为我是罗文斌的好朋友,不敢动我了。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你就快可以回到十二番队了。”赵羽怕陆千姬胡思乱想,赶紧解释道:“十二番队和十二神队都想促成这件事,十二神队希望改变这件事的性质,让十二神队没有任何参与感,变成全部都是十二番队内部的问题,这样他们也不会承担很严重的外交压力;而十二番队里,貌似有人在牵头帮你洗白,目的还不知道,但是总之,是个好消息。而在中间负责联络的中间人,就是我。”
陆千姬眼神忧郁地看着赵羽:“赵羽,你希望我回去吗?”
“当然!”赵羽道:“那里是你的家,有你的亲人,有你多年奋斗的成果,你应该回去。况且你不回去哪里,还能去哪儿?这件事不需要你操心,我会尽力把它办妥,到时候,你会以无罪,而且是被冤枉的姿态,回去那里。”
“你为什么不问我,想不想回去?”
赵羽想了想:“难道你不想回去?”
陆千姬看着赵羽:“赵羽,那里不是我的家,也没有我的亲人了。”
“我……不太理解,你老爸……。”
“他名义上是我爸爸,但是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他重男轻女,认为只有我哥哥才有资格继承陆家的一切,而我的哥哥走的早,这成了他心里的隐痛。至于我,一个女孩子,能够不给家族丢脸,就算是我的造化了。”
陆千姬看着窗外,略微惨白的面庞显得憔悴中带着一丝病态美感,她喃喃地道:“他希望我死。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他关心的是陆家的这块招牌,会不会毁在我的手里。至于其他的,我都不关心,也不在乎了。”
陆千姬看着赵羽:“我在乎的,是你。而且,就算你帮了我,他们以后也不会放过你。我就算回去了十二番队,以后还是如同行尸走肉一样地活着,毫无生趣。”
赵羽嘴角动了动:“可是……如果你不回去,问题会更严重。你就会被认定是畏罪潜逃,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会一直追杀你,无论你逃多远,他们都会像影子一样,如影随形。”
陆千姬凑近了赵羽:“你逃了这么久,他们都拿你没办法,你如果不惹事,不管闲事,隐居下来,没人能挖出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
陆千姬道:“你愿意带着我一起走吗?”
赵羽无语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陆千姬表面冰冷,但是她的感情一旦释放出来,却是如此激昂热烈、如此澎湃汹涌。她先是默默为自己偷取琥珀心,为了这个,她几乎断送了自己的前程,背叛了自己宿命的组织,背叛了自己的父亲。
现在,陆千姬的表白几乎是把自己的一切都押在了赵羽的身上。荣誉、性命、未来、一切……。
赵羽的内心暖暖的,但是,他知道,自己没办法和她在一起。师父的事情还没有个着落,自己不可能带着她隐匿江湖,像杨过、小龙女那样逍遥隐居。
而且,最重要的问题是……,彩桦事件留给他的阴影太大了,他一想到要负责一个女人的性命、安全,她的下半辈子,她的感情归宿……,就会没来由地感到恐惧。
赵羽怀疑,自己这辈子都要孤独终老,自己已经再也没有去爱一个人的能力和勇气了。
但是,女人问这样的问题,期待的回答,绝对不是“呃……。”
绝对不是。
陆千姬的眼里闪烁出绝望的眼波,她没有哭天抢地,没有质问赵羽为何对自己的表达无动于衷。她恢复了平静,脸上再无任何笑容。
“我知道了。我不会为难你的,毕竟,我这种女人,就是不配做人女朋友的。你出去吧。”
“不,不是你的问题,其实是我……。”
“出去吧,我累了。”
赵羽想安慰她,但是此时此刻,他自己也词穷了。脑子里翻江倒海地搜索着词汇,逐一斟酌,快速检阅,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说,都那么苍白无力,都没有任何效果,反而会让事情变的更糟。
赵羽站了几秒钟:“你好好休息。”
然后默默地退出了陆千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