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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章】往事
秋季的阳光虽然还有些强烈,但已有冷空气偶尔袭来。早晚时光,些许清凉渐渐漫上来。
上午十点多,孟菲正在阳台上浇花,忽然听到汽车声音。然后,是一片嘈杂的说话声音。她推开窗户,看到祝子健正在打开宾利副驾驶车门,招呼一个老年男人下车。
老年男人虽然白发苍苍,但是身材依旧挺拔,身躯高大,而且并不肥胖。他穿着淡蓝色条纹衬衫,整齐地打着藏青色领带,一个很有风度的老年绅士。这是孟菲对他的第一眼印象。他转过身,打着手势跟祝子健说话。他的眼神跟祝子健很有几分相似。不用说,这是祝子健的父亲。
紧接着,从后排车门里走出一个穿着旗袍的贵妇。人到中年的贵妇,虽然努力涂脂抹粉,还是掩盖不住岁月风霜在脸上留下的痕迹,明显地肌肉松弛了。婀娜多姿的旗袍,穿在她臃肿的身上,因了腹间的赘肉和两肩后背的过分圆润,已经是“非常紧张”了。孟菲有点替她担心,怕她一走路或者一坐下,旗袍某个部位会不小心“噗”地一声炸线。若是那样,她这糗就丢大了。
孟菲和祝子健婚礼之前,祝子健的父母赶来了。准确地说。是他父亲跟继母一起,专程从台湾赶来了。
“孟菲,快下来,爸爸和阿姨来了!”祝子健对着楼上喊了一声。
“哦,知道了。”孟菲小声回答。接着,她从楼上走下来。
孟菲与祝子健父亲互相对望的第一眼,两个人都楞住了。
孟菲看到了一个跟祝子健颇为相似的男人。尤其是他的眼神,迷离中含有一种锐利,一种能够将人的内心看透的锐利。他的慈祥中夹着一种让人不得不服从的威严,这让孟菲禁不住心里打了个寒颤。
而祝子健的父亲,台湾一家大型企业的老板祝峰,更是被眼前这个小女子震惊了。
这不就是初晓玲的翻版么?
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一下子全部涌上了他的心头。
那时候,40岁出头的他,带着家眷来大陆创业。台湾那边,父母还健在,祖上的家业依旧兴盛。因为大陆开始改革开放了。他作为美国加州大学毕业生,在台湾经营企业的成功人士,嗅到了这里的商机,跟父亲商量之后,他就带着娇妻和7岁的儿子祝子健,到这里开始了艰苦创业。
妻子卢丽媛台湾大学毕业,一个书香人家的女儿。虽然说不上漂亮,但是自幼秉承中国传统,相夫教子,是一个恪守妇道的女人。
经过艰苦努力,自己的公司终于开张了。
公司开张的鞭炮声还未散去,台湾那边传来信息:岳父卢先生突发心脏病,已经在医院报病危昏迷不醒。
怎么办?自己这边一大摊子事刚刚铺开,如果自己走了,会有很多麻烦。夫妻两人商量过后,决定卢丽媛先回去看望父亲,祝峰留下来打理新公司。
卢丽媛回去第二天,卢老先生就去世了。接着,安慰母亲,办理丧事……卢丽媛在台湾一待就是一两个月。
就在这期间,祝峰认识了孟菲的母亲――初晓玲。
某一天夜里,独自住在出租房里的祝峰,半夜突然腹痛难忍。他先吃了点止痛片,但是没有用。无奈中他拨打了120。很快来了急救车。
急诊医生检查过后,确诊是阑尾炎,需要尽快手术。他被送到外科病房。
祝峰很快就做了手术。之后,他躺在病房里,忍受着术后的疼痛和无边的孤独。在公司里虽然有下属员工,但人家都是应聘来的,和自己非亲非故,没有照顾自己的义务。公司副总给他请了个护工照顾,可是,自己心灵深处的孤独的感伤,无人知晓。
术后第一个晚上,他在疼痛中无法入眠。他按了铃,一个护士走进来。
这个护士就是初晓玲。
“你很痛是吗?”初晓玲的声音轻盈而甜美,她脸上的笑靥似花如朵。她的到来,一下子让祝峰心里充满温馨。
“有些痛,无法入睡。”祝峰说。
“那,我去跟医生说一下,再给你开点药。你等着啊。”初晓玲温暖的语言,顿时就让祝峰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吃过止痛药之后,疼痛稍加缓解,可是依然睡不着觉。等到初晓玲再次巡视病房时,祝峰又跟她说睡不着,还是有点痛。
初晓玲想了想,就找医生给他开了点镇静药,服侍他喝了。然后,她说:“你不要再吃止痛药了。这种药吃多了一来对记忆力不好,二来容易上瘾。这样吧,我给你按摩一下穴位好了。这样也可以止痛。”
祝峰说:“那好,谢谢你了。”
初晓玲说:“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初晓玲让祝峰伸出手,在他的虎口处抹了点什么油,然后,她伸出芊芊玉手,用拇指使劲在他的虎口处按压下去。
“麻不麻?”初晓玲问。
“嗯……是有点麻……。”祝峰感觉着。
初晓玲又给他按摩了足三里,内关等几个穴位。
不知道是穴位按摩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初晓玲那温柔的嗓音,甜美的微笑温暖了祝峰,按摩之后,他果然感觉伤口不是那么疼了。
“谢谢你。你……真好!”孤独地躺在病床上的祝峰,内心里无比感激初晓玲,感激这个大陆的白衣天使。
之后,每当初晓玲值班,祝峰都会跟她聊几句,就像一个好朋友那样。祝峰知道了初晓玲的信息:父母都是国营单位职工,正面临下岗。女儿初晓玲是他们唯一的依靠和指望。
初晓玲也得知,祝峰是台湾来的商人。
祝峰出院时,出于感激,他提出请初晓玲吃饭。
初晓玲拒绝了。
但是,祝峰一再邀请。初晓玲最后同意了。
祝峰带着初晓玲来到一家西餐厅。
初晓玲第一次吃了西餐。祝峰细心地教给她如何使用刀叉。之后,应祝峰一再邀请,初晓玲去了他的住处。
这时候,初晓玲并不知道祝峰是已有家室的男人。
祝峰喝了许多红酒,朦胧中,他跟初晓玲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