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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博平?”我更加疑惑,“他和那视频有什么关系?”
萧景笙说:“他投资了恒盛娱乐,却被杜金翔那个老狐狸坑了一笔。现在得到口风,说杜瑞是同性恋,正四处找证据,所以姓彭的才找上你。”
原来如此。
“那又怎么样?”我反问道,“反正我只要陆国华身败名裂,什么苏家和杜家,我根本不关心。”
“你以为你不关心就完了?”他叹了口气,看向我的目光里仿佛是关切,“你想的太简单了,商场如战场,真卷进他们的纷争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当成弃子扔掉了。”
其实,我知道他说的很对。
苏博平也好,杜金翔也好,到了现在的社会地位,哪个不是阅人无数的人精?我想要在他们之间斡旋,利用苏博平给我报仇,简直不可能。
可是现在,我莫名对他就有一种逆反心理。
再想到苏博平的女儿单恋他,而他故意发出我们的自拍照,我更是心里的压抑忍都忍不住,冷笑着问:“苏博平找上我,真的只是为了这个?”
萧景笙倒是一愣,“你怎么这么问?”
我眉毛一挑,“你不知道?”
他微微蹙着眉头,少见的疑惑模样。
我的冷笑不由更深,紧盯着他说:“我以为,陆国华的演技已经是影帝级别的了,没想到啊,更厉害的是你。”
说完,我转身就走。
突然,手腕一痛,是被萧景笙追上来用力抓住了。我甩了一下没甩开,却被他拖着摁在了车门上。
后背撞上坚硬的车门,紧接着,他健硕的上身就朝我压了下来。
我整个人像个标本,被他紧紧钉在了车门上。
“放开我!你干什么?!”
这姿势让我觉得屈辱,我左右挣扎,他纹丝不动,我只能厉声呼喊着。
他却抬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微眯着眸子,咬牙问:“我还想问问你要干什么?这几天跟我耍什么脾气?还有,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这几天,我忍了又忍,才控制住自己,没去打电话质问他。
可现在,他倒是一副要质问我的态度。
心里的怒气和委屈终于压不住,我不由自主红了眼圈,扬声说道:“你到现在还骗我?!那个自拍照,你为什么发给卓伟?不就是想拿我当挡箭牌!”
“什么挡箭牌?你在胡说什么?”
他眉头蹙得更深,眉心处聚起一个好看的“川”字。
我苦笑说:“苏博平的女儿看上你,你不想直接拒绝伤了和气,就把我推出去。你想过没有,这样会让他们把矛头对准我?”
其实不用问,他当然想过。
他这么聪明的人,什么想不到?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用我来吸引火力,从而保护他真正在乎的人。
不过,我没有提那个被他保护的女孩,我总觉得,一旦提了,我在他面前就会失去的最后的自尊。
好像……我在吃醋一样。
萧景笙压着我的力道渐松,他慢慢起身,放开了我。
一旦恢复自由,我连忙跳着躲到一旁,揉着被他捏痛的手腕。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
良久,他凉凉地问了一声。
这次不像是震怒,反而像是……失望?
可我在气头上,没心思想那么多,只顺着他的话说:“不然呢?你做出那样的事来,还让我怎么想你?”
“呵!”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原来,这么多天,我养了只白眼狼。”
说着,他就斜倚在了车门上,摸出烟盒和打火机。
“啪”的一声,他打出一个小火苗,可也不知是风大还是他手抖,火苗颤巍巍的,他点了好几次也没能把烟点燃。
突然没了耐心,他脸色一沉,扬手就把打火机一摔。
我吓得后退半步,看他那个阴沉的表情,我几乎以为他马上要把我抓过去打一顿。
可他只是看着我苦笑了一声,然后一言不发,上车就走掉了。
好几天以后,他当时那个苦笑,还不停地放映在我脑海里。
难道,我真的误会他了?
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我手里抓着一支笔,不知不觉,桌上的打印纸上就被我写满了萧景笙的名字。
等回过神来,看着满纸的他的名字,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曾小迪,写什么呢?”
何美玲凑过来,拿起那张纸就要看。
我脸上一热,连忙把纸抢过来折好,心虚地说:“没写什么!乱画的!”
“哎呦呦,还害羞了?”
她笑了我一声,这才拿了一个信封给我,“有人寄信给你,我帮你拿过来了。”
“谢谢。”
接过信封,我很好奇地打开,毕竟这个年代,很少有人写信了。
拿出里面的信一看,我立刻呆住了,那居然是医院的催款单。
我怕催款通知下给爸妈,他们会着急,所以叮嘱过医生,催款单一定给我。
可是这几天,我为了躲避萧景笙,换了一个新的手机号。最近事情多,我一时忘了把新号码告诉医生。没想到,他们直接把催款单寄来了公司。
现在我爸住在特护病房,每天药费、医疗费加上护理费,就要好几千。再加上一次气切手术,几次高级透析,之前交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可是……我目前已经没有现金可以交了。
下班后,我来到医院,打算去找医生,让他们先通融一下。正巧,今天陈丰年教授过来给我爸会诊,见到我就问:“哎,小曾来了。”
“哦,陈教授,您来了。”
我笑着走过去打招呼:“真是辛苦您了,又来给我爸会诊。”
陈教授一如既往地笑着,“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我应该的。”又问,“刚听这里的大夫说,你爸要搬出特护病房?有这回事?”
“这……是的。”
刚刚我和医生商量医药费的事,的确是打算这样做。
因为一天几千块的住院费,我实在是负担不起。
陈教授皱眉说:“小曾啊,你爸爸现在的身体情况很不好。特护那边的仪器更先进,急救也更及时。如果搬出去,我只怕他的生命安全不能保障啊。”
如果有钱,我当然也愿给我爸创造最好的条件。
但是……
我低下头,没出声,只是尴尬地笑了笑。
陈教授顿时会意,他问:“是不是缺钱?”
我讪笑着点了点头。
“缺钱还不好说?给景笙打电话啊。”
他一提萧景笙,我立刻就沉默了。
陈教授却误会了我的沉默,“你这是不好意思?你们关系这么好,又是人命关天的事,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见我不出声,又说,“你要是不好开口,我帮你说。”
“呃,陈教授,不用!”
我急忙想拦他,可这老教授眼疾手快,不等我落下话音,他已经拿出手机拨通了萧景笙的号码。
“哎,景笙啊,是我。我没事,是你医院里那个曾伯父,没有医药费了。好好好,那我让小曾等你。”
只说了几句,他就挂断了电话,笑吟吟对我说:“别急了,景笙马上就到,让你在这里等着他。我这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谢谢您。”
陈教授走后,我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钱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我怎么面对萧景笙呢?又该用什么身份接受他的钱呢?
萧景笙来得很快,我只在医院门口等了几分钟,就看到了他的黑色卡宴。
今天他是来送钱的,我不能怠慢,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走到他的车门前去。
他却不下车,只落下车窗对我说:“上来。”
“你……”
钱的事,我不好意思问,刚艰难地开了口,他就主动说:“医药费已经打到医院账户了,你现在给我上车。”
我站着不想动,他又讽刺地笑着说:“怎么?听说钱到账了,就不理我了?这么快就打算过河拆桥?”
被他说得脸上发烫,我没办法,只好咬牙上了他的车。
今天他的车速很快,熟悉的街景急速倒退,在我眼前模糊成了一片。突然车子一个急转弯,我感觉自己快要飞出去,不由自主抓紧了安全带。
“你开慢点!”
我忍不住朝他喊。
话音不落,接着就是“吱”的一声,他猛地来了个急刹车,我向前一栽,险些撞到车头玻璃上。
“你发什么疯?”
我惊魂甫定,捂着胸口问他。
他猛地偏过头来,恶狠狠盯着我,目光里藏着两簇寒火,那样子像是要把我撕碎了。
“你……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被他这样一盯,我的气势不由自主就弱了下来。
“长本事了,不接我电话,还敢换号码,嗯?”
我说今天这样大的火气,原来是为了这个。
咬咬牙,我说:“我换号码,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和我没关系。”他用力地点了点头,捏着我的下巴逼我和他对视,“那你爸爸的死活也和我没关系,你为什么还和我要钱?嗯?”
钱的事,是目前最让我无法抬头的。
眼睛乱转着不敢看他深黑的瞳仁,我低声说:“你的钱,我……我会还给你的。”
“还?”
他勾了勾嘴角,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从开始到现在,你知道你花了我多少钱?那张支票五十万,后来你爸的住院费二十万,再加上把陈教授请来的费用,堪堪一百万,你拿什么还我?”
“……”
现在的我,几乎身无分文。如果指望杂志社里那点薪水,恐怕一辈子我都还不清萧景笙的一百万。
他的话,比一个耳光还厉害,让我脸上烧得火辣辣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不说话了?知道自己还不起?”
我沉默片刻,他嘲讽的声音又起。
“反正……反正我会还的!”
这句话吼出来,连我自己都没底气。
萧景笙果然笑得更厉害,他的目光一寸寸扫过我的身体,让我不由自主就缩了缩肩膀。然后,他挑起我的下巴,极具侮辱性地问:“那你怎么还呢?难道……用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