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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贵整个人处在了巨大的懵逼当中。
可不是鼎香楼大厅没有人,而是因为贾贵在鼎香楼大厅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那个在全福话语中已经吃饱喝足离开鼎香楼的黄金标。
黄金标出现在鼎香楼不是什么新鲜事情,真正惹得贾贵感到懵逼不解的事情,是黄金标双膝跪在地上,两只手还举得高高的。
妥妥一个跪地投降状态。
电光火石之间。
贾贵想到了关键。
这一准又是鼎香楼里面来了8鹿,还是与贾贵打过两次交道的燕双鹰,否则黄金标这个狗汉奸能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举着胳膊。
M的。
又得跪。
心里发了一句牢骚的贾贵,笑呵呵的从鼎香楼后院出现在了鼎香楼前面大厅,故作没有看到那几个持枪的人。
撇嘴朝着黄金标道:“黄金标,你不是回去了嘛,怎么没回去呀,我猜猜,是不是我贾贵掏钱你有些不忍心,想要跪地表示表示啊。”
贾贵打量了几眼黄金标,学着黄金标的样子举了举自己的胳膊。
“黄金标,跪地就跪地吧,怎么还把胳膊给举高了?你是跪我贾贵,不是遇到了8鹿,赶紧起来。”
话音这么一拉,把话题扯到了孙有福身上。
“孙掌柜,这顿饭钱记黄金标账上,昨天晚上我贾贵掏的钱,凭什么一连两晚上我都掏钱呀。”
“对了,白翻译那里去了?”贾贵忽的发现鼎香楼里面没有白翻译,就黄金标一个人在地上跪着。
“起来吧,还跪?”贾贵过嘴瘾的话语声音,不断的从他嘴里往出飞。
也是没有办法。
谁让贾贵就是这么一个人设,他时时刻刻都得进行着维护。
“在跪下去我贾贵也不掏钱。”
黄金标倒是想起来,可是一想到那几个人,就没有了起来的心思。
都是狗汉奸。
大难临头各自飞。
黄金标巴不得贾贵做这个出格的事情。
这样可以对比的黄金标罪行比贾贵小一点点。
此外。
还有羡慕。
黄金标前脚进了雅间,吃了没几口,白翻译被小鬼子叫走了,说野尻正川找白翻译有事,本来白翻译还想招呼黄金标一起走,但是黄金标心疼那点菜,就没舍得走,还把自己的副官给叫到雅间陪自己喝酒。
这一喝。
出事了。
把武工队招来了。
黄金标还好点,没有晕过去,那位陪黄金标喝酒的副官,见武工队出现,还亮了手枪,当时就晕过去了。
这也是贾贵就看到黄金标一个人跪地的原因。
谁让人家被吓晕了过去。
“哎呦喂,这里还躺着一个,这不是何副官嘛,怎么睡地上了呀,一准是喝多了酒,也是怪,黄金标铺子卖出的酒还能喝醉人。也不是我贾贵说你,你黄金标真够缺德的,人家卖酒是往酒里兑水,你黄金标倒好,是在水里掺酒。就着水掺酒的玩意,还把何副官给喝多了,起来吧,别演戏了。”贾贵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好似死猪的何副官,踢何副官的时候,贾贵感觉到自己的后脑袋上顶了一个凉飕飕的东西。
这玩意。
是枪管。
我废了这么多废话,总算把你这个正主给等来了。
“什么玩意啊。”
“你猜。”身后传来贾贵熟悉的声音。
妈呀。
猜错了。
不是燕双鹰出现,而是石青山来了,怪不得屋内有好几个手中拿枪的老百姓装束的人,合着是石青山到了,要是人家燕双鹰,也不用这么多人,挂逼之王燕双鹰名不虚传。
“是筷子?”贾贵故意给了一个错误的答案。
“不对,再猜。”
“铁管管?”
“挨边了,在猜猜。”
“不会是枪吧。”贾贵惊呼了一声。
“回答正确,不过没有赏钱。”
“你他M的活腻味了,敢拿枪顶老子,你不晓得老子是安丘侦缉队队长贾贵呀,我告诉你,除了太君,除了8鹿,对了,还有石青山和燕双鹰之外,我贾贵怕过谁。”
“这话说的还挺溜。”
“这声音听着这么耳熟啊。”
“废话,我这又不是第一次拿枪顶着你贾贵的后脑勺了。”
“8爷,你是8爷,8爷饶命,饶命。”贾贵嘴里喊着求饶的话语声音,两只胳膊动弹了起来。
“干嘛,想死是不?”顶在贾贵后脑勺上面的枪管,被持枪之人石青山莫名的加大了一点力气,杵的贾贵后脑勺有点疼。
也是贾贵自己作死。
被枪顶着后脑勺,还做出了往下摘取枪套的动作。
就这个动作。
换做谁他也得怀疑呀。
不是贾贵看不清事态,而是贾贵有自己的看法,今天晚上张世豪可是试探过一次贾贵的,说明张世豪认为贾贵是自己人,也间接证明贾贵的自救计划起到了一半的成果,这般之下,贾贵只要不做什么超级过分的事情,通常没有生命危险。
算到了这一点,贾贵才敢动枪。
“呵呵呵。”笑了笑的贾贵,解释道:“8爷,我贾贵这个人您还不晓得,我就是天生胆小,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贾贵也不敢跟您8爷横呀,我是这么想的,8爷每一次出任务,都不能空了手,都得有这个缴获,您说说,您大老远的跑一趟安丘,不能空手而回吧,我的意思,这枪我贾贵拿着也是浪费,我把它交到8爷手中,好让8爷发挥它的这个用处。”
“拿来吧。”一个战士拿走了贾贵的枪。
跪在地上的黄金标,一脸羡慕。
狗日的贾贵。
被8鹿用枪顶出经验来了,都学会讨好8鹿了。
自己身上也有枪,怎么让贾贵给抢了先机。
也顺着贾贵的话茬子说了这么一嘴,“8爷,还有我黄金标,我黄金标的枪您也拿走,这枪我用着亏心,你说这么好的枪,怎么不去打鬼子呀,对了,还有他,他身上的枪也得拿走了。”
黄金标把何副官出卖了。
也不是出卖。
而是性命攸关之际,都想到了自己。
三个人的枪都落在了石青山手中,也让三个人愈发的忐忑。
刚才取枪的时候,何副官醒了。
三个人提心吊胆的看着石青山,看着周围的那些持枪队员外加鼎香楼的人。
这一幕。
熟。
地下交通站情景喜剧第一部临近结束的时候,因为黑腾归三怀疑鼎香楼里面有8鹿的交通员,所以石青山为了洗清鼎香楼的嫌疑,与当时时任安丘侦缉队队长的贾贵合伙演绎了这么一出苦肉计来,让贾贵当了这个见证人。除了贾贵,还有安丘警备队小队长,具体叫什么名字,贾贵有些记不起来了,反正贾贵现在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有点熟悉,该不是还是为了自证鼎香楼的清白,石青山又要上演苦肉计吧。
“8爷,您是石青山?”
化妆成一个络腮胡子大汉的石青山,挑了挑眉头,将目光从黄金标身上转移到了问他话,且挑明了他身份的贾贵身上。
贾贵的猜测一点错误没有。
今天晚上这出突袭鼎香楼的戏码,还真是自证鼎香楼清白的戏码。
算是旧戏重演。
里面可不单单只有旧戏,还有新内情掺杂其中,观众也比上一次强大很多,安丘两大汉奸,一个侦缉队贾贵,一个警备队队长黄金标都在现场,说服力比上次强大很多。
正愁不晓得如何开口的石青山,当下顺着贾贵的话茬子开口道:“贾贵,没想到你眼睛还没有瞎。”
贾贵脸上泛起了洋洋得意的表情,自己夸赞自己,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那是,您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安丘侦缉队队长贾贵,我这双眼睛还是可以的,谁不是良民,谁是良民,我一眼就看明白了。”
“嗯?”石青山冷哼了一声。
“就像您石青山,不不不,石队长,石爷爷,就不是良民,鼎香楼里面的这些人,像这个孙有福,像这个杨宝禄他们,他们就是良民。”
石青山右手的枪,上下晃动了几下。
贾贵的心,也跟着上下晃动了几下。
得小心走火。
“8爷,枪小心走火,我知道您为什么来。”
“为什么呀?”
“因为您是冲着鼎香楼的这些人来得,不用问,肯定是鼎香楼的这些人最近跟我们这样的人,还有安丘的小日本鬼子走的太近了,您担心他们成了汉奸,所以上赶着给他们上上课,告诉他们千万不能当汉奸。”
“那你怎么还当汉奸呀。”
“本来也不想当汉奸,可是就我这块料,还有我这张脸,天生当汉奸的料,就当了汉奸,8爷,饶命。”
“放心,今天不杀你们。”石青山的话,让心里悬着大石头的贾贵等人,彻底的放松了下来。
不丢命就好。
不死就妙。
“多谢8爷不杀之恩。”贾贵、黄金标、何副官三人上赶着表示着各自的衷心。
“今天我们是冲着鼎香楼的人来得。”石青山说出了贾贵熟悉的台词。
得。
还真是冲着鼎香楼里面的这些人来得。
看看。
那是当初的那几个人,唯一的变化就是蔡水根变成了现在的张世豪。
“石队长,这话我们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孙有福言语了一声,自打石青山表明身份,孙有福就觉得有些不怎么对头。
越听。
这种不对头的感觉越是强盛。
结果。
还真是。
“能不熟悉吗,去年这个时候,这个点,就是石队长教训的你们,当时大伙计还是蔡水根。”贾贵嚷嚷了一嗓子,忽的一拍脑门道:“不对呀,8爷怎么是冲着鼎香楼里面的这些人来呀,还说他们是汉奸,不瞒8爷,黑腾太君,就是黑腾归三那个老瞎子,一直怀疑鼎香楼里面有8鹿的地下交通员,让我盯着他们。”
黄金标也道:“石队长,贾贵说的正确,怀疑鼎香楼里面有8鹿的探子,除了黑腾归三那个老瞎子之外,还有安丘一把手野尻正川那头蠢猪瘸驴,野尻正川那头蠢猪瘸驴说了,说鼎香楼里面怎么老有8鹿活动,肯定是鼎香楼里面有8鹿的探子,还让我黄金标多多观察。”
“还说他们不是汉奸。”石青山提高了嗓音,“不是汉奸,你们一个侦缉队队长,一个警备队队长,这么三番五次的替鼎香楼说话?”
“这么说鼎香楼里面的这些人也是汉奸了。”贾贵看了看黄金标。
黄金标也看了看贾贵,“没准有可能是,人家8鹿的情报可比你们侦缉队搞来的情报准确多了。”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鼎香楼里面的这些人都是汉奸,那黑腾归三那个黑瞎子让我贾贵盯什么鼎香楼呀。”
“谁说不是。”
“闭嘴。”石青山瞪着贾贵,瞪着黄金标,“今天没有顾上搭理你们,你们还有些不高兴,既然这样,我就专门搭理搭理你们,省的你们两个人不高兴。”
贾贵和黄金标齐齐给对方头上甩锅,“都怨你,得罪8爷了吧。”
“还嘴硬。”
贾贵和黄金标齐齐在脸上挤出笑容,讨好的看着石青山,“不敢,不敢。”
“说说吧。”石青山一屁股坐在了贾贵和黄金标面前的凳子上,有意无意的将枪口对准了两人。
遇到危险,得让对方出头,怀着这样的心思,贾贵和黄金标相互撺掇着对方,让对方先说。
估摸着都想到了一块。
都想让对方先探探这个路。
“黄队长,您先来。”
“还是你贾队长来吧。”反驳了一句的黄金标,忙将你这个称呼改成了您,“您贾队长先来。”
“不不不,还是您黄队长先来,安丘城内,只要遇到事情,就是侦缉队比警备队小,都得先紧着警备队先来,就说吃饭,你们警备队先吃完了,我们侦缉队才能吃,还有雅间,您黄队长能进去,我贾贵进不去,这件事还的您先来。”
“吃饭可以分个先后,跟8爷交代不用先后。”
“你先说。”石青山给这件事做了定论。
被石青山点名的贾贵,笑了笑,道:“8爷,我有些不明白了,不是燕双鹰大爷在安丘活动嘛,怎么改石青山石爷了。”
“要不我那天让燕双鹰队长专门拜访你贾队长一次?”
“不用,不用,我就是问问。”贾贵扬天笑了笑,“我就是随口一说,您就是随耳朵那么一听。”
“说吧。”
“说啥呀?”
“交代你该交代的那些情况。”’
“我贾贵脑子糊涂,不晓得石爷想知道什么情况,石爷给提醒提醒。”
“远的不说。”
“圆的东西,安丘有圆的东西嘛,要说圆的东西,那就是野尻正川那头蠢猪瘸驴的脑袋了,圆溜溜的,看着就跟一个西瓜差不多。”
“谁让你说野尻正川了,说情报。”
贾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将自己的身形从跪地变成了坐地,他在借故回味分析石青山话语中的那个意思。
情报。
什么情报?
安丘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大事情呀。
相应的。
也就没有情况可说。
但是观石青山的语气和表情,分明又是一副有情报的架势。
这事情有些怪异。
莫不是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8爷,最近有情报嘛,黄队长说了,说我们侦缉队搞得情报一向不准。”
错以为得了机会的黄金标,赶紧上赶着借着这件事狂刷好感,“8爷,这个可不骗您8爷。我们警备队的人都说了,说安丘啥都可以信,唯独不能相信了侦缉队的情报。侦缉队搞来的情报,那叫一个假。明明人家8鹿在城南设伏,侦缉队搞来的情报说8鹿在城北埋伏,我们走城南,结果被8鹿好一顿打。明明人家是8鹿一个营的规模,侦缉队搞来的情报说就三五个8鹿,我们警备队兴冲冲的去了,被人家8鹿按在地上好一顿打,丢了武器弹药不说,回来还的挨野尻正川那头蠢猪瘸驴的打。”
“您看看,我真是没法交代,我怕坑了8爷。”
“对对对,贾贵就是一个坑。”
老老实实待在一旁的张世豪,看似脸色如常,但是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今天晚上这出戏。
在张世豪的预料之中,也不在张世豪的预料之中。
首先。
石青山上门演这出戏可没有跟张世豪通过气。
在鼎香楼马上就要打烊的时候,石青山带着人突然出现,继而有了现如今的一幕。石青山的出现,还让张世豪有些懵逼,以为有什么紧急任务。
其次。
贾贵刚才的表现,将张世豪认为贾贵是自己人的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性提高了百分之九十八。
两个点。
再有两个点就是百分之百。
在先入为主的情况下,越是将贾贵与黄金标及石青山的那些对话细细分析论证,越是认为贾贵这个人不简单。
不管是从最开始的主动缴械,再到中间的故意说词,还有现在的表现,看似贾贵是被教训的那个人,可是内里却有一种贾贵握住了事情主动权的味道。
很多事情,往往三言两语的糊涂言语,轻易间就占据了上风。
这要是一个糊涂之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能说出这样的话语声音嘛。
不会。
贾贵说过的那些糊涂话语,看似有些令人好笑,但实际上是经过贾贵深思熟虑之后说出来的。
张世豪脸上泛起了笑意,看的旁边的孙有福都傻眼。
这倒霉孩子。
都被人家8鹿给寻上了门,说成狗汉奸了,他还有心情笑。
真以为那些话是跟我们这些人说的。
人家那些话都是冲你这个人说的。
有心提醒,却又不敢。
不得已。
一个劲的用眼神示意张世豪。
贾贵不晓得孙有福怎么想,还一脑子浆糊的对付石青山那。
“8爷,您想知道什么,您尽管说,我知道的肯定说,我不知道的,我编着瞎话的说。”
“贾贵,怪不得我们的情报不准,一出任务就被8鹿给揍,合着你丫的情报都是自己瞎编的。”
“谁瞎编情报了,我们侦缉队搞的那些情况,也都是打探出来的。”
“打探,你从杨二傻子、王二愣子、张三呆子这些人身上打探情报,这个情报能准嘛,混蛋。”
“我去,当着8爷的面,你黄金标骂我贾贵是混蛋,你还将不将8爷放在心上了。”
“我这是着急,我替8爷骂的。”黄金标没招了,随口瞎编了一个答案出来,管用不管用无所谓,先把自己撇干净了。
“8爷,他骂我。”贾贵化身成了小学生,朝着自己老师告状一般的朝着石青山告着黄金标的状。
“当着8爷的面不敢,8爷面前,我黄金标可不敢造次。”
“那你刚才怎么骂我呀,还混蛋,你以为你是黑腾太君呀。”
“我还野尻太君那。”
“都给我闭嘴。”石青山高亢的声音,吓得黄金标和贾贵老实的闭上了各自的嘴巴,也让跪在后面的何副官长出了一口气。
你大爷的。
没见过这么找死的人。
当着石青山的面,左一口太君,右一个太君,你们这不是找死嘛,你们这是唯恐自己不死。
“你说。”胡乱琢磨的何副官,被石青山点了将,紧接着何副官眼皮直翻的晕了过去。
“8爷,他晕了。”
“我知道。”
“我就是提醒一下8爷,要不我叫叫他。”
“贾贵,别嬉皮笑脸的,我问你,最近安丘有什么大的动静?”
“大的动静,好像没有,军火库没有被炸,太君的药房也没有被你们给抢走了,粮食也在,没什么大事情呀。”
“一点没有嘛?”
“要说有,还真有点。”贾贵动了动身躯,“一开始是黑腾归三当一把手,后来被野尻正川当了一把手,黑腾归三心里不服气,就想在保定大官鬼子面前表现自己,说要立个大功劳,让保定的大官鬼子看到他的另一面,具体这么立这个大功劳,我贾贵就不知道了,黑腾归三没跟我说。”
“8爷,贾队长说的在理,这件事是真的,野尻正川也知道黑腾归三对他不服气,心里也憋着火,天天骂黑腾归三,咱听不懂日本话。”
“你听不懂日本话,怎么知道野尻正川骂黑腾归三呀。”
“这不是有白翻译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