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地牢(上)

我是孜孜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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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并不是很久的路,而这次在玄计眼中看来却是那么的长。但怀中的少女又让他迫切地希望这时间能够久些,再久些。

    他们穿过山林,来到白麓林和矿山的交界处。再往前走大概五里,就能够抵达矿山城外了。别样的顺利让玄计提高了警觉,原本说丢失了公主这样大的事,不能让整个白麓林和矿山的设防如此松散,而现在虽说时间还早,但能让他这样将公主送至城外,确不符常理。

    然而,事实也正如同他所想的那样。在他们顺利抵达矿山城内,随之而来的则是守门的军士以极快的速度关了城门,而街道上的民众都变成了手持武器的伏兵。

    他们被包围了。玄计转头看过那并不甚高的城墙,多少还有些自信能够逃离出去。而周遭军士的包围,也让他明了他的小公主此刻已经十分的安全,不再需要他的护送。

    “阿淼,等我!”他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宗枲的耳畔,随之翻身下马,急速向城墙奔去。

    宗枲勒马转身向他离开的方向,瞧着他将攀援的钩尺借力甩向城楼,身形如同一只黑猿,以迅雷之势往上攀登。

    “放箭!”

    在宗枲的身后,她听到了熟悉的哥哥的声音。而与此同时,飞矢向玄计离开的方向射去,然即使如此,它们也没能够快过玄计的速度,此刻他已经站在城墙之上,与守卫们搏斗。

    宗流显然没有想到他有这样快的速度,先是下令保护好公主,则策马出城布阵,准备缴获那个掳走自己妹妹的恶徒。

    宗枲请求饶过玄计的呼声被军士们排兵布阵中的盔甲撞击声所掩盖,一圈军士牢牢地将她围在中间,丝毫不给外人伤害她的机会,自然也断绝了她能够冲出这个保护圈的机会。环状的保护圈紧紧围着公主,一直将她送回府邸,进而守卫的军士又在府口形成屏障,而任由她如何哭喊,都无法冲破这屏障,抵达那场堪称惨烈的前线。

    矿山城外,玄计并无心伤害那些守城的将士,但体力的快速流逝以及精神上的不济,让他在下手时自无法估计轻重。他试图从那些坚枪利刃中脱身,并选了城墙的低凹处跳了下去。尽管他明白,他还要再面临一场苦战。

    此时的宗枲已经骑马列于城外,他轻蔑地看着那个浴血从城楼上跳下的男子。下令要活捉于他,而自己并没有着急上手亲自捉拿。

    近八十人的军士在玄计落下的位置依序进攻,饶是如此,却也被打伤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仍与玄计鏖战。

    他本以为,宗流会将矿山大部队下放到白麓林寻找小公主,而当下却明了他是算准了自己会将小公主送回来,进而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不由得,他开始愤怒于宗流的所做作为,为了捉拿住自己,竟然枉顾自己妹妹的性命么?

    而宗流此刻并不知晓玄计心中所想,他只知攻人攻心,他看准了那人对自己妹妹的情谊,也看准了他行事中的仁慈和寡断。他清楚地知道那人必然会将妹妹送回来,而自己只需在最正确的时间做出最正确的事情,比如现在,可以毫不费力的捉拿住这个可恶的恶贼。

    但同时,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身手竟然如此矫健!这让宗流对尚不知底细的北州心中又多了一层防备。

    一个来自于北州的奸细,身手既已经如此了得,遑论北州其他的将领呢?

    多人的车轮战让玄计当下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但他此时来不及想太多,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冲出去!只要让他进到白麓林,一切问题都将消散。

    可宗流不会那样轻易的放过他。他既不出言让他投降,又不准让军士们直接将他毙命刀下,而是像猫捉老鼠那样,将他抓在手中,又放下,又抓住,又放下。

    他似乎在玩着一个很有意思的游戏,看着他的力气一点点耗光,让他放弃挣扎。

    而这次,玄计的确没能够支撑太久。在身体上昨日的箭伤,再加上今日新增的刀伤之下,他最终气力不支地倒下。而与他抗衡的矿山军士,负伤之多经超过半数。

    军士们将那力竭之人拖到宗流马前,他双目紧闭,似乎没有了任何生的迹象。

    “把他打入地牢。”宗流的牙咬得死死的。他想到昨日这人对妹妹的所作所为,不由不让他愤恨!

    在中州,女子的清白重于她的生命,而他昨日之举,无疑是在宗枲的生命中点下了最肮脏的污点。

    就为这个,他也不会放过这该死的男人。何况,他还是来自中州的奸细!

    阴暗的地牢,潮湿、腐败、血腥的气息充斥这人们的鼻腔。而玄计的双手被分开,整个被倒吊在刑架上,像一只蝙蝠。

    他的身上被泼了水,整个湿哒哒地。污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来,略有些卷曲的头发将他北州人的特点彰显无疑。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让他微微张开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一双皂皮靴,再往上,他看到了那个居高临下的,轻蔑的,与他的阿淼有七八分相似的眼睛。

    想到阿淼,玄计不由得越发的愤怒。这个就是她所谓的哥哥?一个会多次不顾她安危,而只是一心想要夺得功绩,捕获自己的哥哥!

    他为她在中州的境遇而感到担忧,他急切地想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让自己能够给予她全部的庇护。

    宗流坐在这个被吊起的男人面前,他自不知道那人心里在想什么。同样,他也不需要知道。

    他唯一需要通过他的口中了解的,就是关于他们知之甚少的北州,以及他来到中州的目的。

    至于了解了这些以后,他将变得毫无价值。而宗流自也不会放过他。他会想尽办法折磨他,以报他对自己最疼爱妹妹的侮辱。

    “说吧,来中州做什么?谁派你来的?得到了什么?”

    “老实说,我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