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大婚(上)

我是孜孜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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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商定下一切后,宗枲与鬼室的大婚在春月的初七正式举行。

    北州尚黑,故太子的婚服是纯黑色的。而中州尚红,故宗枲的婚服则遵从了中州的礼仪,为一席委地正红色的华服。

    为表郑重,在临行前,中州帝王为自己的长女准备了这件集中中州绣娘长达三年刺绣的红色嫁衣,以金丝为线,缀以东海白珠、西山玛瑙、中山白玉、南山翡翠、北山透钻,并以孔雀尾羽为锁边,行走之间若凤凰来仪。

    宗枲在公主府所设的明堂中,南向再拜故土,并将从中州带来的泥土裹在锦帕,放在心口,示以永不忘养育之恩。后由婢女搀扶,缓缓走出明堂。

    而此时,鬼室已身着一身黑色貂裘,腰间缀以狼牙青玉,并佩以金柄狼首弯刀,于明堂外亲迎他的新妇。

    一对新人,并没有肌肤之亲,而是用一红绸为牵,由中州喜娘送出府门,再由北州的巫祝因着新娘坐入轿子。

    就在走出府门的一刹,宗枲瞧见了那个自己日夜思念的面容,但再次相见,她对他更多的是怨恨,而非之前的眷念。

    其实,她不止一次地想要质问他,“阿稷,你为什么会忘了我?”

    可宗枲没有机会。而眼下的情形,她不会,也不能这样。

    她垂着头,坐进轿子,由着轿子抬着她来到那个她曾希冀的太子府,由着鬼室牵着他,向主位上的鬼室和孃让行礼,由着众人拱月一般将她送入新房。

    她像一个木头坐在崭新而略显得有些寒冷的婚床上。太子府的陈设不若公主府那样,下有温泉流过。这里的设置更像是北州人住惯了的贵族之府,寒冷而干燥。长时间的等待让她从脚趾开始感受到麻木和冰冷,然后是腿和膝盖,最后,连带着身子也麻木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听着外面热闹的声音,似乎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尽管她在过去的半个多月不停地劝说自己去接受这个事实,乖顺的,如同在中州皇宫作为那个乖顺的公主一样,去乖顺的成为北州储君的妃子。

    但她曾探索过自由的内心,却为她想要回归到乖顺的过去上了一道沉重的枷锁。

    而随后推门带进来的寒气,让她不禁一个瑟缩,却让她十足地清醒起来。

    她的夫君,那个名为鬼室的男子,走进来了。

    北州关于婚礼的礼仪,并不像中州那样繁琐。所以外面做够了场面,内里也就不再进行那么繁杂的一套又一套的程序。

    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鬼室除去外衣的声音,她听着陌生,原本僵硬的身体在此时更不知应如何动弹,就连声音也没有发出一声。

    慢慢的,她听到他的脚步靠近的声音,在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乌黑的皮靴,而随后掀开的盖头,以及映入眼帘的陌生的环境,仍让她一时无法适应。

    即使之前曾有过多月的相处,但毕竟今天是第一次这样近的看到他。她担心他会认出自己是出现在燕楼外的女子,垂着的眼睛上,长长的睫毛如同蝉翼一样不断抖动着。而冰冷的手指触碰到她的下巴,让她的心猛然一缩。

    “宁枢公主,你是怕孤么?”鬼室带着极大的耐心询问着这个眼前娇小的,能让他用一只手拎起的女人。

    眼前这个女人,她对玄计的上心,鬼室不是没有听说过。而对于她的名分之争,已然让他之前对她所产生的那一点好感也消磨掉大半。于他而言,她,不过是他身份的代表,除此之外,女人于鬼室,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玩物。

    无论是胥木、还是牟,抑或是这个眼前的宁枢,她们的恩宠,不过在于他的一念之间,或与或夺,都在于他。至于她们,除非……鬼室能想到的也只有孃让,除非她们能够像孃让一样让他感到敬畏,否则也不过是一个养在家中的物件罢了。

    宗枲缓缓地抬起头,努力看着他的眼睛,扯出一个温柔的笑来。即使她知道,这个笑可能看上去并不是那么美好。

    “夫君,让阿枲来为您更衣吧。”她并没有回答鬼室刚刚的问题,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自己的紧张与恐惧。但却又按照教授妇行的师傅所说的那样,干瘪而尴尬地说出那没有情调的话。

    她的手僵的很,腿也僵的很,就在想要站起为他解开纽扣的一刹,脚下一软却不慎跌落在他的怀里。然而此时,她整个人麻嗖嗖的,却使不上半分力气,简直像极了一只耍赖的小猫,黏腻腻地趴在主人身上。

    她的脸羞的通红,甚至红过了那对红烛,而这却挑起了鬼室的兴趣。

    已经很久,鬼室面对着一具包裹的严实的身体,会产生这样的反应,他感觉身体中的燥热似乎无处宣泄,而面前这娇滴滴的小猫引发了他无限的占有欲望。

    而那双眼睛,他想到,那次在燕楼外,躲在一个女孩身后的另一个女子,是了,就是她。她心心念念的玄计竟没能成为她的新郎。想到她曾经的背叛,不免让鬼室越发的恼火。

    他想要像一头饿狼撕咬肥美的羔羊那样,将眼前这只小猫囫囵吞进肚子里。

    他抱起那轻而软的身躯,将她放在火红的婚床上。看着她有着黑曜石一样晶莹而透彻的眼睛,用那撕咬过猎物的唇齿含住她的小嘴,略有粗暴地啃食着。

    宗枲曾听教习的师傅说过男女之事,但毕竟从未经历过。如此若暴风雨一样的侵略让她不堪忍受。她头上的珠翠堆在床铺上,而床铺下撒满了红枣、桂圆、花生等示意吉祥的果子,隔的她生疼。而身体的麻木至此仍为缓解,她甚至尚且无法甚至弯曲了许久的双腿。只能在这头饿狼的身下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但这是一种多么美妙的声音呀,在一头饿狼看来,这正是那肥美的猎物欲拒还迎的挣扎,而越是娇弱的女人,在此时则越能够勾起男人无限的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