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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目光紧张的盯紧门口,只见高晨从里间走出来,沉声道:“陛下睡下了,请诸位殿下稍安勿躁,安静些,不要吵到陛下休息。”
我闻言,微微蹙眉,抬眼看向高晨,高晨并未看我,只是交代完这一句,又回身走回殿内,轻轻关上了乾清宫的殿门。
高晨竟然此时站出来提醒言永璜收势?
这真是我没想到的,以高晨的聪明,此时应当是冷眼旁观才对啊,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提醒言则璜要谨慎行事?
我心下一沉,难不成言永和已经立遗诏了?
他已经传位给言则璜了?
想到这我脸色难看至极,这个言永和真是偏心到家了。
他眼睛瞎吗?看不出来究竟谁适合做皇帝?言则璜这个废物点心,他那点比的过言则璧?
我斜眼看向言则璜,只见他此刻也是盯着乾清宫紧闭的大门,若有所思,想来他也听懂了高晨的告诫之语。
他回头微微看向我同言则璧,眼中有丝不甘心。
我蹙眉看向乾清宫幽闭的殿门,有些心浮气躁。
若是永和皇帝真病,高晨是绝不会站出来在众皇子夺嫡之时横加干涉的。
但若是永和皇帝装病,高晨就更不应该出现了,原因很简单,永和皇帝装病应该就是想看各皇子在他病重时的反应啊。
越想越觉得,我最初那个推断是对的,言永和八成是已经立遗诏了,所以高晨才会站出来叫停。
这高晨就是言永和肚子里的蛔虫,他知道言永和皇位的倾心人选是言则璜,而现在言则璜被我同言则璧逼的,已显造反之态。
故而,他站出来叫停,暗示言则璜的意思很明显,皇位早晚是你的,不必急于一时,以免日后留于世人一个谋反的污名。
想到这我心下一沉,若真是如此,那今**言则璜造反就势在必行。
因为若言永和真的立了遗诏,那即便我同则璧能够抢到皇位,日后则璧也会永远受人诟病,世人会文笔讨伐他这个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
如果是这样,那今后待他统一四国之时,一定会遭受到很多文人墨客,礼法教义的多方阻挠与批判。
这些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实力绝不可小觑,他们所代表的可是天下百姓的呼声,而百姓的呼声,不就是这世间的民生所向吗。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个造反的污名,绝不能落在则璧的头上。
想到这,我目光阴森的看向言则璜,既然则璧注定不能为叛逆之臣,那这夺嫡之争总是要有一个叛逆之臣的,言则璜算你倒霉,这个帽子就扣在你头上吧。
想定,我负手而立,盯着身边的禁军道:“你们刚才可是听清高公公的话了?陛下此刻就在乾清宫内休息。”
那禁军蹙眉望着我,神色忐忑道:“是。”
我嗤笑道:“高晨公公既然能出来递话,那就证明陛下还安好,既然陛下还安好,那你们是不是理应听从尊者命令?现在这时候站出来效忠言则璜,有点早吧?”
那禁军闻言,头上冒出一层冷汗,望着我垂首不语。
我见那禁军犹豫了,立刻乘胜追击疾言厉色的发难道:“是什么原因,让禁军听从尊者命令,如今成了一件让你们犹豫的事?是因为陛下病重吗?”
那禁军惊慌拱手道:“奴才不敢。”
我满意的瞧着那禁军从刚才到现在态度上的转变。
高晨出来提醒我们勿要喧闹,我同言则璧、言则璜自然能理解这其中的隐晦之意,但这些鲁莽的禁军可是理解不来的,在他们眼里高晨就代表陛下,高晨出来呵斥言则璜发威,看在他们眼里就是陛下命人出来呵斥他。
哼,这帮禁军又不傻,若陛下病重,他们自然愿意提前效忠新君,可若陛下日后好好的,那他们现在这副做派,跟犯上作乱有什么区别?
犯上作乱?可是要诛九族的!
想到这,我对着禁军嗤笑道:“来人。”
那禁军果然急忙应声道:“奴才在。”
我寒声道:“给我掌嘴言则璜。”
那禁军咬了咬牙道:“是。”说完,那禁军脚步沉重的向言则璜走去。
言则璜闻言,眉峰一寒,怒声道:“你敢?”
那禁军闻言立刻站住,随后垂下眼睑,莫不做声,那样子为难极了。
想来此刻的他,一定肠子都悔青了,若给他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刚才言则璜下命令的时候,他一定不会跳出来那么快了。
言则璜望向我的眼眸,阴郁之色浓烈:“烈柔茵,你真是越发的恃宠而骄了。”
我毫不客气的回怼他:“恃宠而骄?咱们俩个究竟是谁恃宠而骄?我是定国公主,你不过是个王爷,我教训你,你反而说我恃宠而骄。言则璜,这些年来,你挂着良妃的余荫在这大辽皇室受尽遵从,如今也是时候把这余荫给你打散了。”
言则璜眼眸一窒,寒声道:“烈柔茵你放肆,我顾忌舅舅情面,不想让你难堪,可你如今越发的恃宠而骄,简直欺人太甚,真是让我忍无可忍,来人啊……”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言则卿忽然站起身,正色道:“九哥,永宁公主享定国封号尊位,如今父皇病重,你不应在此时对永宁公主无理。”
言则璜疾言厉色道:“我对她无理?明明是她在一味的咄咄逼人!我已经被她逼的退无可退了。”
言则卿闻言转头看向我,低声道:“永宁公主,父皇如今病重,大家心里都不好受,还请公主息怒,九哥并非存心冒犯公主,请公主莫要放在心上,这件事就算了吧。”
我冷声道:“算了?哼,我倒是想算了,可言则璜刚才那两声指令,真是让本宫很好奇,父皇刚刚病重,他就可以越过尊位上的我,直接指挥禁军?呵,言则璜,你可真厉害啊。”
言则璜脸色一白,随后沉声道:“我没有,我刚才只是一时气愤填膺,说了几句气话而已。”
我笑道:“气话?你这气话力度可真不小啊,竟然有铁甲禁军给你捧场。”
言则璜明显有些心慌意乱,他瞥了一眼乾清宫幽闭的殿门,有些犹豫道:“铁甲禁军听从我的命令,我也很意外。”
我闻言挑了下眉,一盘的禁军闻言,紧紧的蹙眉盯着言则璜。
似乎没想到,这个言则璜为什么忽然把自己卖了。
我在心里冷笑出声,为什么把你卖了?这还不好理解?高晨出来提醒他,意在让言则璜莫要急躁,提醒他别被我同言则璧抓住把柄。
明明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皇位,但若言则璜此时沉不住气,那可就成了谋逆之臣了。
把一众铁甲禁军,同一个名正言顺的皇位,摆在一个台面上,让言则璜做选择,他不卖你,还留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