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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这些村妇便四散进厨房,库房,把游家的粮食全都搜刮出来,放置到屋外小院空地上,公然开始瓜分这些东西。
梭儿看着这些熟悉的人陌生的嘴脸,挣开妈妈的怀抱,奔向屋外,使劲将她们从粮食那推开,咧着嘴,像只发怒的小老虎,“这些是爸爸爷爷打渔换来的,是我家的粮食。”
蓉娘也赶忙跑出来,护在梭儿身旁。“各位大姐,这些粮食是我家男人和公公靠着自己双手换来的,何曾抢夺各家一分一毫,你们怎么可以这般抢夺我家粮食,这和强盗悍妇有什么区别?”蓉娘想明白其中关节,也不甘示弱,问的各人突然懵圈。
一群不识大字的乡野村妇,平日就算私下计较,顶多几个妇人关门嘴碎几句,怎会如今日这般,一下子说出那么多人模人样的话来,说的好像真是游家欺人太甚一般。
“哟,小娘子还是这般牙尖嘴利呀。许久不听你骂人,我都要忘了你还会生气呢?”伴随着轻佻之语而来的,是那令人生厌的猴老三。
胖寡妇委屈的朝他望去,猴老三瞥她一眼假装没看到,望向蓉娘。“蓉娘子这是被人欺负了,快来哥哥怀里,让我好好疼一疼。”“嘁——果然是狐狸精。”“贱人一个,还天天学人家文化人的模样。”周围的村妇听到猴老三这般轻佻的话语,又窃窃私语起来。
梭儿握紧拳头,没等蓉娘做出反应,便冲上去使劲踩了猴老三一脚,双拳还没落在他身上便被那双脏手握住了手腕,梭儿只能忍着恶心恶狠狠的朝着猴老三手臂咬下去。猴老三大叫一声把梭儿甩了出去,蓉娘赶紧将梭儿抱在怀里,祈祷着游清等人快快回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村妇们还在为怎么分粮食而争执。猴老三被梭儿一咬,瞬间暴跳如雷,更是下了狠心想要把蓉娘带走。
猴老三一个眼神望向胖寡妇,胖寡妇从始至终眼神一直在猴老三和蓉娘子身上徘徊,一会儿是委屈柔情,一会儿是恨不得把对方撕扯了的模样,被猴老三一个眼神打住,轻轻跺了下脚扭了下身体,一副楚楚可怜样望着猴老三,随后扭身朝着那群争夺粮食的村妇走去。
梭儿看见这一幕,中午吃的饭在胃里一阵翻腾。
蓉娘警惕的注意着猴老三的举动,时不时朝村口望去,希望心中期待的那个身影,快快出现。猴老三裂开嘴角,似乎有白色液体流出,他摩挲着双手,一步步朝着蓉娘和梭儿走来。
蓉娘忍不住有些颤抖,将梭儿拉倒身后护着,却不想被猴老三一把抓住手臂拖向前,随后另一只手在蓉娘身上上下其手。梭儿大声叫喊起来“妈——”,蓉娘挣扎着回应“梭儿别过来。”梭儿却依旧朝着这方奔过来,蓉娘正担心着梭儿会受伤,不料抓着自己的猴老三突然一个踉跄,被石子打到手上,痛的松开了手。
“蓉娘,梭儿——”不远处男子的呼喊传来,扭头一看,是游清等人回来了,但游清是被背着回来的,手上还握着几颗石子。
游罗熙也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疾步赶来。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爸爸,爸爸,爷爷,你们回来了。哇——”梭儿喊着大声哭了起来。
“游清,你怎么了?”梭儿和蓉娘一起赶到游清身边。
胖虎伯伯将爸爸缓缓放到地上,爷爷也赶了过来,“胖虎,再麻烦你去叫一下白先生。”说罢,胖虎便急急忙忙走了。
还来不及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猴老三却一个箭步攒到众人之间,大声呼喊着“你们看看,说是去打渔,结果什么都没带回来,他们就是故意的,不仅不分大家粮食,还把鱼虾藏起来,想自家独吞。”
“猴老三,你这是做什么?怎在此妄言污蔑我游家?”游罗熙还没弄明白,怎么那么多人聚集在自家门口,游清受了重伤急需救治,还没能进屋就突然被倒打一耙。
游清一手捂着汩汩流动着鲜血的腹部,微睁着眼,一手握住蓉娘的手,“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梭儿,可有伤着?”
“游清,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爸爸,爸爸,呜呜,爸爸,呜呜。”梭儿此时心里害怕极了,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有那么多和往常不一样的事情发生了。
“父亲,你们不是出去打渔吗?怎么伤成这样?你的腿怎么了?”蓉娘困惑不已。
游罗熙从对猴老三的质问中转过神来,开始向大家解释,这一次出海打渔,比较顺利,有不错的收成,未料在回来路上,遇到土匪,鱼虾被洗劫一空,车也被抢走了,游清为救游罗熙被土匪刺了一刀,险些丧命,血止不住的流。
于是大家也顾不上抢夺鱼虾,就背着游清往回赶了,而游罗熙的腿也被土匪打伤。
同去的两个年轻男子也证实,游老爷子所说句句属实,只是不明白,为何自家娘子和老母亲,都附和胖寡妇和猴老三所说,认为这是游家自导自演的戏码,私藏粮食,独吞鱼虾。
两个男子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看见从游家搜出的粮食,却是足够他们家吃上小半年,而自家已经食用野菜节省着米粮过日子了,在遇到土匪之后说不要鱼虾先顾忌性命的,也是游老爷子,这一切,似乎也说得通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众人想找村长来,可惜村长已经生病日久这几日都不下塌。猴老三便提议让牛老大来主持公道,众人附和,便派人前去请人。
争执间,游清的气息约来越弱,白先生匆匆赶到,忙让人将人搬到屋内床上躺下。
白先生诊治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路上失血太多,好不容易用草药堵住伤口,后来伤口又被撕裂,现在我也无力回天了。”随后又给有老爷子看了看,便去厨房熬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