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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便有人前来敲门,但不是胖小孩身边的小孩,而是穿着官服的人,声称县太爷有请。
如梭心里嘀咕不是让胖小孩不要和县太爷说自己的事情吗,怎么还是知道了,果然小孩子还是很容易露馅的。
如梭强撑开惺忪的双眼,去到隔壁把还在呼呼大睡的允儿叫起床,两人洗漱之后便随来人前往县令府。
通过侧门进了后院,就见胖小孩欢喜的跑来,说他父亲要请如梭做胖小孩的伴读,开心的直拍手,今天没有披着马褂,简单的黑色短衣长裤,显得活泼许多,话音刚落便被一个身穿华丽蓝色抹胸长裙,裙摆摇曳,举止优雅的妇人宠溺的责怪道,“曦儿,忘了你父亲怎么交待你的了。”
小胖孩听了立马乖乖的跑去妇人身旁,拉着她的手臂撒娇,想来应该是他妈妈了。
一个大丫鬟走过来说带他们去见县太爷,随后便转身朝前走去。
如梭见跟在胖小孩身后的小师爷,今日也没有穿马褂,一身轻便的浅色短衣长裤,配上颜色也偏浅的中长发,显得十分阳光俊朗,如梭将他拉过来询问事情原委,才知道昨晚县太爷看了表演一开始神色凝重,便询问从哪听来的故事,小少爷也按约定回答了,眼看县太爷神色不好,赶紧问出之前交待的那几个问题,听完之后,县太爷顿时欢喜的老泪纵横,直感叹自家孩儿长大了,说小少爷遇到的人有几分机敏,如果小少爷喜欢便让那人到府里陪着读书表演,小少爷一开心就把如梭的外貌,说过的话都交待了,还求着县太爷今早清早便去将如梭带来,今日就开始一起学习。
如梭听完,直感慨知子莫若父啊,也不怪胖小孩这么容易便被套了话。
能够亲自见到县太爷,如果能直接沟通断案一事,定是更好的,但如梭心里实在不清楚这县太爷对私自潜入自家院子的陌生人的态度,以及用这种方式利用自家孩子传递信息的方式是什么想法,万一勃然大怒将自己和允儿按私闯民宅、私闯官府甚至是诱骗儿童的罪抓了起来,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好在现在看这情形,还有转圜的余地。
两人跟着众人来到客厅,就见身着一身深色官府,头戴官帽的县太爷坐在屋内,慢慢品着茶。
县太爷一身衣服正好是昨日胖小孩穿着的放大版,做工更加讲究,乍一看威严外显。
胖小孩跑去过拉住他的袖子,父亲,我把她带来了。
贵夫人也坐到了另一侧的座位上,朝县太爷点了点头。县太爷拍了拍胖小孩,让他回到座位上,又让如梭允儿落座,才问起如梭。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的人?”
如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暗自纠结,“草民?小女子?吾?哎,这里是怎么说官话的呀,我怎么脑子里空空如也,自动翻译失效了?”
“县太爷您好,我叫白允儿,她叫游如梭,我们都是大坳村人,”允儿见如梭自个发愣起来,便先开口回答。
“嗯嗯,对。”如梭听允儿如此大白话的自我介绍,不禁又疑惑,“这里说的话到底是什么语系呀?有些时候说的文赳赳一板一拍的,但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能适应,有些时候又说的如此大白话,一定是语言系统的设计者自己就很混乱,这真是破系统。”
见如梭还在发愣,县令再次发问,“听闻昨日你与我家曦儿说了一个故事,还让曦儿向我提问题。看你年纪,应该不足十岁吧?”
“回禀县太爷,我今年9岁,过段时日过了生日便十岁了。”
“嗯,曦儿如今十又有一,比你年长,却不似你这般聪慧机敏呢。”
“县太爷过誉了,小少爷生性活泼,待人和善,办起案件来也威严机敏,怎是我可比的。”
如梭心里暗暗叫苦。如梭一直以来都很烦这种繁琐的客套话,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副弱小草民公堂之上哭喊冤屈的画面,脑子一抽便直接照着来了一套动作。
“县太爷,民女苦啊,求县太爷为我父母亲做主。”如梭抢在县太爷下一句话开口前抢先跪下请求,这“嘭——”的一跪,让如梭意识到,画面和真相的差距,“嘶——啊!”
如梭眼角泛泪,不是因为入戏太深,是那一跪,真疼!
如梭可怜楚楚的抬起头,只见旁人丈二摸不着头脑一般看着自己,允儿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拉起如梭,“姐,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下跪了?”
“这里喊冤不是这样喊的吗?”如梭揉着膝盖悄咪咪问允儿。
“没有啊,人人膝下有黄金,任何人都不能轻易下跪的。”允儿认真的解释道。
县令也被吓了一跳,连忙说,“你有何冤屈,旁边椅子上坐着,慢慢说。”
如梭瘸着腿踉跄到椅子旁坐下,随即立马将自己为何给小少爷他们讲故事的原由和自己父母亲亡故一事都言简意赅说了出来。众人反应各不相同。
“原来你说的渔夫,竟是你爸爸,那群猪牛不如的人真是太过分了。”胖小孩愤愤不平。
贵夫人一脸错愕、震惊与疼惜,“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便失去双亲,这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呀。”
周围曾参与演过戏的几个小厮也窃窃私语着。
独有县太爷从始至终保持着一副严肃的表情。
“你所说之事,在几日前大坳村村长上报的信中,以及我官府派去查验的衙役上报的记录中,均是意外死亡。”县太爷一板一眼说道。
“之前从表象所看,却是意外死亡,昨日先生带我们来到官府,便是要申请重新审理此案件,遇到了一位曾去过村子的官差,说县令不在府上,先生说要见一见师爷,被官差带进府内之后就不见了,我这才出此下策。望县太爷为我们做主啊。”
县太爷听闻府衙中有人谎称自己不在府内,顿时勃然大怒,问是谁,如梭只能大概描述外貌,指明是当日带头查看死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