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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井上的传送装置再次忙碌了起来,法师们很开心——他们赶鸭子上架的新长官想出了一个才华横溢的办法,或者说,提出了一个能让恶魔们满意的办法,自己暂时不用担心丢掉小命了。
深渊领主玛诺洛斯更加开心,不单单因为降临仪式的准备工作重归正轨,还因为不久前所有的地狱猎犬同时暴毙。
哈卡完蛋了!他恶臭的灵魂滚回了扭曲虚空,他要在那里度过漫长的岁月,来重塑一个身体。
对于玛诺洛斯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意味着迎接军团之主的功劳全部落到了他身上,深渊领主想到这里,头颅上的邪火都旺了几分。他扭动肥硕的身躯,身前甲胄上缠绕的铁链叮当作响。
可惜这次行动的总负责人是阿克蒙德……玛诺洛斯伸手扯起一个瑟瑟发抖的精灵,塞进嘴里缓缓咀嚼——惨叫声能安定他的心神,这对他来说是管用的思考方式。
“如果我能赶在那个灰色的大块头之前,独自完成这次仪式……”
他双眼中翠绿的火苗窜了窜,那个低等生物给他展示了一种奇特的符咒,在迎接萨格拉斯的过程中,他们要用这种东西阻隔永恒之井的能量。
效果很不错,或者说好的有些过分。
在玛诺洛斯握住那块小东西时,陡然而来的虚弱感让他连忙将之丢弃,在艾萨拉面前仪态大失。
他做出了决定,将仅剩一小半身子的暗夜精灵一口吞掉——发不出声音的食物不配被细嚼慢咽。
他要独吞这份功劳,若堕落泰坦心情好,作为征服一个世界的最大功臣,他或许能够与那两个艾瑞达平起平坐。
失败了无外乎在阴暗的虚空中重头再来,深渊领主见惯了军团内的弱肉强食,这点代价,他赌得起。
玛诺洛斯提起邪能长矛,看了一眼热火朝天的施工现场,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一刻钟后,艾萨琳左近的某处岩穴中,深渊领主的声音响起。
“诸界的毁灭者,邪能的源头,燃烧军团的君王啊,您的仆从等候主上的传唤……”
………………
“什么嘛……”哈维斯的住所让马库斯大失所望。
身为暗夜精灵实际上的掌控者,这位女王参事的居所简陋得过分。
房子的制式与上城区大部分的精灵居所无甚区别,只是偌大的空间内堆满了形形色色的往来公文。
“星之历三千年……”马库斯随手拿起一份,记录信息的纸笺已经泛黄,上面的墨迹也已褪色大半,但从略有磨损的边缘和明显晚于文件历史的封皮来看,这里的主人明显经常翻阅它们。
(阿鱼没找到卡多雷内部天文历法相关的官方记载,卡多雷的原意是星之子,所谓星之历是作者杜撰的名字,有知道这些的朋友还望告知一下……)
“唔……一两千年的古董了啊……”
马库斯在信纸上轻轻抹了一把,这份公文很明显被魔法加持过,否则岁月早就将之风化成隔夜煎饼了。
“厉……厉害了……”马库斯走马观花地翻找了一圈,发现哈维斯的家简直是暗夜精灵历史博物馆,自艾萨拉建国肇始,但凡由他经手的文件,事无巨细的分门别类陈列于此。
马库斯自愧不如,无论是此生在骑士团混日子或者前世模糊的社畜记忆,都让他无法理解哈维斯这种工作积极性,带薪拉屎才是他的日常写照。
“持股高管恐怖如斯啊……这一院子的公文,惠子那五车连个边角都够不到。”
工作带回自己家,震惊老板一万年。
“咦……”
一封特殊的公文引起了马库斯注意,这张一千三百年前的备忘便签被夹在了近两年的待办事项中。
“井的力量在日渐污浊,长此以往,永恒之井的光芒不复,女王之荣光亦难存续。”
马库斯皱眉,在故纸堆中埋头翻找,果然,在其他公文的夹页里发现了相似的另外几张书签。
“对井的了解愈多,仆心中惊惧愈甚,奥能本身并无属性之分,施法者对能量的影响,终会反馈于永恒之井……”
这张便条的年代更为久远,而且字迹潦草,看得出哈维斯写下这段话时心情十分烦躁。
而后的几张历史更加悠久,遣词与语法也更加古早。似乎在卡多雷建国之初,哈维斯在工作之余,就坚持研究永恒之井魔力的秘密,精力之旺盛可比诸葛武侯,堪称时间管理带师。
终于,在哈维斯办公桌旁,马库斯小心翼翼地破除掉他留下的结界,找到了这些便条的源头,那时的精灵语还能依稀看出巨魔图纹的痕迹,是用某种植物的汁液涂在不知名皮毛上的。
“奥能既非自虚空而诞,亦无法消于虚无,甘霖成河,河汇入海,海升化云,云降为雨。”
这大概也是整个房间里年份最高的文字了。马库斯甚至可以脑补出当年青涩的暗夜精灵满脸自豪和憧憬,朝圣一般地将这串字誊写在皮毛上。这意味着永恒之井在卡多雷面前蜕去了神秘学的外衣,成为了一门可以研究、推动,不断进步并逐渐完善自我的学术科目。
“这……魔法守恒定律吗?在西幻世界讲科学的作者是否头脑有病?”
马库斯不由自主地给了自己一耳光,面色复杂地打量着这份最初手稿。
他大概能够了解哈维斯的心理了,施法者对魔法的运用正在逐渐污染永恒之井,长此以往,当永恒之井中的魔法元素污浊到无法维系施法本身时,以永恒之井为立国之本的卡多雷王国就会失去超然的地位,连带着艾萨拉的王座都会遭到颠覆。
而哈维斯是个科学家,管不了环境治理的事,他能想到的阻止永恒之井污染的方法无外乎两种——节流和开源。
杀光其他施法者,或者开发新能源。
功夫不负老不死的精灵,作为一个一万来岁的成年人,哈维斯大手一捏,我全都要。
消除劣等种族,引入绿色能量(字面意义的),双管齐下,两手抓。
双管都要硬,两手都得抓。
“呼——人才啊!”
马库斯放下精灵参事的心路历程,有些感慨。
这才是卧龙凤雏级别的顶尖谋士,称职幕僚……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
“要不然?收了?”
这个念头冒出来,马库斯自己都愣了,是什么让他膨胀到刨艾萨拉墙角。
曹老板都没留住关老爷,何况是背靠萨格拉斯的哈维斯。
同样是小媳妇,人家曹阿瞒能弄到手,你马库斯只能弄到手上。
“唉~”马库斯不无失望的撇了撇嘴,虽说意外之喜不少,但这趟过来连玛法里奥的毛都没见到。
“密室……密室……”
正在马库斯四处寻找那个传说中联系萨格拉斯的密室所在时,一阵脚步传来,这间屋子的主人回来了。
………
“那位深渊领主沉不住气了……”
马库斯并不清楚哈维斯长什么模样,但并不妨碍他一眼认出这位精灵参事。
他的衣着并不华丽,绛色的丝绸长袍上淡银色的月亮纹饰若隐若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褶皱,和他一丝不苟的站姿相得益彰。
“嘿嘿,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对我们来说倒是意外之喜。”
另一个略带沙哑的男中音从黑袍中传出。
“这是……”
马库斯双眉紧蹙,无论是前世的记忆,还是这辈子的印象中,他都不记得哈维斯身边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偏生对方的声音让他如此熟悉,熟悉到仿佛相交已久的友人,物是人非后不敢相认的感觉。
“如今看来,燃烧军团的蠢货们不足为虑,大人要着重关注的,只有两类角色。”
“哦?愿闻其详。”
哈维斯挑眉,注视着斗篷下神秘法师的脸。
法师的嘴角翘起,白皙如玉的左手伸出,慢慢竖起一根手指。
“其一,那些超凡生物,巨龙也好,半神也好,计划成功之前是我们最虚弱的时刻,不能被他们摘了桃子。”
“必要时,您可能要去请陛下亲自出手。”
哈维斯面露难色,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这也是为了女王的荣耀,确实需要的话我会的。”
“其二,”法师竖起第二只手指,笑容更加灿烂。
“拉文凯斯在苏拉玛附近拉起了一批乌合之众,您要清楚,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时候苍蝇比猛虎更容易坏事。”
哈维斯再次点头:“我当然清楚,我已经派瓦罗森去接手斥候亲卫,那些叛徒翻不起什么浪花。”
“还不够,”法师微笑摇头,“您少算了一个人。”
“谁?”
“那位被女王囚禁在寝宫的……德鲁伊。”
空间夹缝中,马库斯双目一缩,他注意到这位在提到玛法里奥时,向他所在的方向轻轻转过了头,带着诡异的微笑,用伸出的两根手指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镜片。
“那可是陛下的犯人……我……”
哈维斯摇了摇头,“你过于谨慎了,法师,这片大陆上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哦?是么?”神秘法师嘴角的弧度不变,“或许……是属下多心了。”
………
马库斯悄悄撤出哈维斯的宅院,哪怕直面血淋淋的屠杀,他的心境也没有如此剧烈的波动。
“这个人,这个人……”
他回忆着神秘法师的一举一动,在他出现时,马库斯有一种莫名的心灵悸动,与他之前心中的不祥预感如出一辙。
他掏出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在第一行写下三个问号。
「???」
随后在本子的左边写了一个“敌”,右边写了一个“友”。两个字的中间则是——
关系?动机?目的?
马库斯十分确定,刚刚那一瞬间,法师觉察到了他的存在。
更进一步去讲,法师不但觉察到了马库斯,还摆明了告诉马库斯:我认识你,我知道你在那。
甚至于他刚才的话,有很大一部分是故意说给马库斯听的。
三十年来,马库斯辗转艾泽拉斯各大剧组最大的底牌便是“先见之明”。
这还是破天荒地,他对对方一无所知,而对方对他了若指掌。
“借着闲谈对我进行了‘信息共享’吗?”
马库斯咬着笔帽绞尽脑汁,这是他为数不多坚持了几十年的事情。
他更习惯以最坏的可能为基础去做打算,那便是此人心怀敌意,那意味着自己的存在随时可能暴露,只要他想的话。
神秘法师抽走了马库斯一张名为“行踪”的底牌,并将几张“秘闻”牌插进了马库斯的手牌。
“明知我的存在还像我透露消息……那就意味着,我要做的事情对他有利?至少说他乐见其成。”
“至少在‘营救玛法里奥’这件事上,我们立场相近,”马库斯看着被自己划得乱码七糟的笔记本挠了挠头,“但还是好不爽啊……除了甘愿被利用之外没有其它选项。”
其实是有的,马库斯转身就走,不理会玛法里奥的死活。
代价是,上古之战有极大可能会向与前世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玛法里奥可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角色——如果他真的死在黑门前一万年,马库斯不太清楚艾泽拉斯会走向哪里,但自己能顺利出生的概率不会超过两成。
“胜券在握嘛……混蛋……”
马库斯突然笑了,笑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老子这么强了,有什么可慌的?
那位神秘人的实力……哪怕和哈维斯平起平坐,也不会搞这些阴谋诡计了。
阴谋之所以被称为阴谋,就是因为它难成而易破。
(语出资深穿越前辈苏明润,《苏厨》的主角)
或许是二十几年的龙套生涯影响了他的思维方式,以他如今的实力,早就不必事事靠“怂”来解决了。
他只是还不太习惯选项栏里出现这个“莽”字。
(隔壁李姓主宰点了个踩)
“怕个逑,真撞上艾萨拉我还能嘴炮,实在不行我摇人呗,又不会被秒。”
………………
“哦?”
艾萨拉眉峰淡扫,粉黛微施,在侍女为她系上裙带时发出一声低呼。
随即女王见侍女们跪成一圈,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帷帐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好像有朋友来接你了。”
玛法里奥衰弱的灵魂闻听此言,轻轻颤动,睁开了眼睛。
“又不见了?”
女王的脸上多了一抹兴趣,“苏拉玛的施法者偏科到这个程度吗?”
“这个传送法术用的真是……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