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降临与崩溃

湟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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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渊领主低下他丑陋的头颅,跪伏在哈维斯身前。

    对于恶魔来说,死亡并不意味着一切的重点,扭曲虚空会接纳他们的灵魂,在漫长的岁月中为他们重塑身躯。

    迫使他屈服的不是眼前的精灵参事,而是他背后那位,这颗星球上少数能够消灭他灵魂的精灵女王。就在刚刚,一道魔力涟漪从永恒王宫的最高处扫过整座王城,艾萨拉在向他示威,永恒之井的静默似乎并没有完全剥夺她的实力——至少,她仍能轻而易举地禁锢玛诺洛斯的灵魂。

    散发着光芒的符咒缓缓融入玛诺洛斯的大脑,在他的灵魂深处打下一个金色的符文烙印,玛诺洛斯面如死灰,他彻底沦为了一头锁链加身的猛兽,无论这具身体经历多少次死亡,灵魂都无法脱离符咒的控制……控制者一个念头就会让他失去一切,在无尽的煎熬中彻底烧毁他的灵魂。

    “桀桀桀……”

    见玛诺洛斯乖巧地伏低做小,黑袍法师笑得很是诡异,恶魔们为哈维斯清除了所有的反对者,艾泽拉斯与萨格拉斯的第一次交锋中,燃烧军团为人作嫁,赔了夫人又折兵。

    “只可惜啊……这杯庆功酒恐怕喝不到了……”

    神秘法师收敛笑容,对他来说,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

    ………………

    魔力断绝,恶魔也失去力量,这是玛法里奥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他抓住这个时机破坏法阵上的魔力节点,便能阻止那位军团之主的降临,恢复力量的恶魔也不会饶过心怀不轨的哈维斯等人。

    玛法里奥并不知晓深渊领主已然成为精灵参事的走狗,他也清楚自己的做法只能拖延萨格拉斯到来的脚步,但情势迫在眉睫,顾不得那么多了。

    “丛林,河流,蕴含于万物的自然之灵啊!艾露恩的追随者,玛法里奥·怒风祈求你们的帮助!协助我祓除这片土地的邪恶!”

    德鲁伊虔诚地呼唤着,他的灵魂离开身体的同时,也失去了对自然之力如臂指使的能力,只得静下心来,如同学徒时期那样,艰难而耐心地与自然之灵沟通着。

    淡淡的绿光在玛法里奥身边徐徐升起,微弱如婴孩的心跳,随着德鲁伊灵魂之火的跳动而明灭不定。

    “还不够,自然的守护者啊,请助我一臂之力!”

    玛法里奥静静地盘坐在永恒之井旁,悄无声息间,一株嫩苗在他脚下破土而出,紧接着是第二株,第三株……

    他的呼唤最终收获了回报,顽强生长的植物缓慢而坚定地净化着邪能浸染过的土地,爬藤从他脚下向四周蔓延,德鲁伊的半透明的灵魂被生机盎然的绿色能量充盈。

    他张开双目,向面前流光溢彩的魔力节点伸出手掌……

    ………………

    整片大陆都因魔力潮汐的消退而惊惶不已,除了马库斯。

    “大家都是麻瓜的感觉……”

    呼吸着毫无魔力痕迹的空气,马某人只觉得恶魔的血腥味都是香甜的。

    “八~十!”

    冰蓝色的精英战锤重重夯在地狱火的头顶,将它的花岗岩脑袋硬生生敲进了胸腔里。

    “实在太tm爽了!”

    马库斯哈哈大笑,奉献之地在脚下蔓延,经过之处留下一片恶魔尸体。

    ………

    “假的吧!”

    马库斯挥锤的角度发生了些许偏移,身为青铜龙王,马库斯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玛法里奥搞出的动静。

    “是元气弹吧……这绝对是元气弹吧……你有这个本事怎么会被艾萨拉收拾成那样啊喂!”

    想到自己干瘪的钱包,马库斯气不打一处来,又是狠狠一锤,把恐惧魔王的大白脸砸了个稀巴烂。

    “燃烧军团?就这?”

    全球禁魔带来的愉悦如同潮水,愉悦过后,便是无尽的空虚。

    马库斯一脸懊丧,狠狠一脚踩在还剩一口气的艾瑞达脸上。

    “宇宙最强军团?tui!穷酸成这样还好意思在道上混?”

    燃烧军团,一个以毁灭为目的的强大组织。但军团恶魔们一根筋的脑子里根本就没有缴获的概念,他们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在各个星球大肆破坏,留下遍地疮痍后扬长而去,连大航海时代的海盗都比他们的经营理念先进。

    收获了几把没什么价值的破铜烂铁,在附近精灵士兵们崇拜地目光中,马库斯百无聊赖地离开空旷战场。

    又是一道浓郁的绿色能量从他头顶飞过,笔直的向着艾萨琳而去。

    “艾露恩之子?森林之王?我啐!”

    ………………

    永恒之井的上空阴云汇聚,厚重的云层让整座王都不见天日,如同笼罩在夜色之下。

    传送门内狂暴的空间乱流正在缓缓归于平稳,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那个时刻即将来临。

    而玛法里奥便是要阻止这一切。

    “这股力量?它似乎在鼓励我?”

    德鲁伊虚幻的手掌握住了埋设在魔力节点中的符咒,与玛法里奥想象中截然不同的是,符咒中蕴含的能量并不如他预感中那样邪恶——或者说这股醇厚温暖的能量对他没有一丝排斥,甚至丝丝缕缕的渗入他的灵魂,缓解着因灵魂离体带来的疲惫感。

    玛法里奥摇摇头,自从这些恶魔降临他的世界,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感到惊奇呢?何况眼下的情况要远远好过他的预想,抱着必死之心踏入法阵的德鲁伊似乎看到了生还的曙光。

    “或许,还有机会把一切转告给拉文凯斯……”

    一缕淡绿色的能量从他的手掌上输出,包裹住作为节点核心的符咒,与同样颜色的邪能比起来,德鲁伊们驭使的自然能量温和素淡,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侵略性。

    它们不显痕迹的与奥术魔力融合在一起,春雨润物一样完成了对魔力节点的鸠占鹊巢。

    玛法里奥长舒出一口气,缓慢而坚定地收回手臂,被自然法术同化的魔力节点从回路中游离而出,一阵光华过后,玛法里奥掌心只余下一个黯淡无光的粗糙符咒。

    说时迟,那时快,汇集魔力的中央节点被玛法里奥拔出,本已趋于稳定的传送装置中空间之力再度沸腾,邪能之火发出一声爆鸣骤然收敛火舌,短路的法阵各处传来刺耳的“滋滋”声,刺目的蓝光冲天而起。

    这座法阵倾尽了整个永恒之井的奥术魔力,此时,无处宣泄的法力洪流失控了,失去了永恒之井的制约,不同属性的魔力元素之间碰撞杂糅,如同一条失去理智的游龙一般,驳杂的魔力元素在永恒之井的怀抱中奔腾、咆哮。

    眼见局势即将失去控制,达成了目的的玛法里奥化身麋鹿,四足发力便向外围狂奔,此刻的永恒之井如同火灾中的炸药库,留在这里只会成为传送装置的殉葬品。

    “你……”

    浑厚低沉的声音宛如白日惊雷般炸响,玛法里奥的灵魂剧烈震动,整个鹿无受控制地跪伏在地,他在恐惧,同他体内发出凄厉哭嚎的自然之灵一样。

    这是一份直击灵魂的纯粹恐惧,没有幻想,没有联想,只是恐惧本身,便让此刻灵魂力量几近半神的玛法里奥濒临崩溃——恐惧的彼岸,便是魂飞魄散。

    “发生了……什么……”

    两行热泪无法抑制地从玛法里奥双眼中滚滚而出,灵魂力量凝成的泪水随风飘散,化作点点辉光。玛法里奥艰难地苦守着灵魂的底线,他的面容抽搐,眼神惶恐,用尽全身的力气与勇气,将鹿头抬起,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崩溃中的传送门。

    “这便是……神祇……”

    一只火焰燃烧的巨大手掌从门的另一侧伸出,抓住了传送门的门框,非金非玉的铠甲之上镌刻着细密的古老咒文,覆盖着军团之主修长的指节。火舌吞吐间,玛法里奥依稀可见这位神明火焰包覆下的肌体,比其他那些丑陋畸形的马前卒,萨格拉斯裸露在外的指关节闪耀着如同玉石与象牙般的温润光泽,若仅从“生物”的角度来欣赏,毫无疑问,这是一只属于男性的,堪称完美的手掌。

    这一瞬间,玛法里奥竟然生出一种顶礼膜拜的强烈欲望,如火的侵略和圣灵的纯洁,在神祇的躯体上矛盾却完美的融合着。

    与玛法里奥同样震撼的,还有得见这一幕的所有人,早在萨格拉斯那惊人的气势从传送门中溢出的瞬间,玛诺洛斯就如失魂一般跪伏在地,将他的头颅深深地埋入胸口。

    哈维斯神色莫名,即使通过魔器多次与萨格拉斯对话,但时至今日,他才意识到,他所要迎接的这位造物主,拥有他几千年的浅薄寿命所无法揣度的强大。

    比哈维斯想象中的神祇还要强大无数个量级!

    他的一切幻想,他的全部信心,被仅仅得以窥见一斑的神祇真身重重击碎。

    神秘巫师的镜片反射着魔力之光,看不出他的神色,只是从萨格拉斯降临伊始,他的视线就没有从传送门附近移开过。

    “安托鲁斯的主人……堕落泰坦,真想会会你啊,可惜了……”

    沉重的战靴在传送门下踩出一个熔岩脚印,玛法里奥能够察觉到,这位军团之主从一开始便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仅仅是视线边让自己如此狼狈……

    真的有人……能阻挡祂吗?

    法阵的崩溃让连接两界的虚空通道再次陷入混乱,那座散发着邪能气息的巨大门扉中,空间漩涡不断闪烁,不同世界间的排斥正在修复着空间的裂痕。

    “哼!”

    萨格拉斯的面容隐藏在传送门的对侧,永恒之井盘的众人只听到一声冷哼,在空间门中央的倒影中,两把火炬亮起。

    萨格拉斯已然现世的手掌在门框上留下五个深深的指痕,他的一只脚轻轻抬起落下,永恒之井灰败的井水掀起百米余高的巨浪。

    “噌——”

    宛如最锋利的战刃划过纸张,传送门中深邃的虚空被萨格拉斯随手撕开一道伤口,军团之主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中,玛法里奥终于看清了那两把火炬,在军团之主的额头两侧,生长着与恐惧恶魔类似的弯曲犄角,金红的火焰让它们看上去如同火炉中炽燃的金属,似一顶低调奢华的燃烧冠冕,显示着这位堕落泰坦的崇高身份。

    在场的众人眼中再无怀疑,他们迎接的就是一位真正造物主,诸界的毁灭者,只有如此威势方才配得上一位全知全能的神灵。

    然而此刻的萨格拉斯,显然心情算不上美好。

    传送门的中途崩溃让祂不得不撕破空间强行降临,祂处心积虑地蛊惑哈维斯,便是想用一种“和平”的方式绕过艾泽拉斯星魂所设下的规则。

    功亏一篑的结果不但意味着祂要耗费更多的精力和力量,更意味着祂在沉睡同胞的潜意识里成为了一位不友好的闯入者,年轻泰坦星上的法则力量会时刻与祂作对,“和平演变”成为了一场春梦。

    (下文括号中为笔者一家之言,不喜欢的朋友可以跳过直接看章节末尾。

    笔者一直认为,上古之战中的萨格拉斯,或者说第一次降临的萨格拉斯并非抱着毁灭之心而来。

    首先,以美漫世界的力量体系为例,萨总相当于多元宇宙级别的大佬<参考巅峰形态黑凤凰>,上古年代艾星最强的玛洛恩……呃玛洛恩的实力因为艾露恩的缘故不太好衡量,用刚刚降世时的泰坦守护者为例吧,最强守护者提尔的巅峰实力应该强于上古之战艾星全部人了吧<讨伐迦拉克隆在他抵抗黑暗帝国之后,那时的所有守护者实力均不在巅峰>,但提尔也至多相当于天父级别,和萨格拉斯整整差了两个大级别。这样的萨总,于情于理都不该被一颗星球束缚住脚步。

    而在讨伐古神的战争中,即使艾泽拉斯的星魂虚弱幼小,阿曼苏尔还是冒着巨大的风险亲自降临地表,手撕了亚煞极。可见这颗星球绝对不是被泰坦随便踩几脚就崩溃,以智慧著称的阿曼苏尔做得到,没理由比他强得多的萨总做不到。

    他对艾星如此执着的原因,在笔者看来和他的同僚们类似,一个还在成长中的沉睡泰坦,而且是具有相当惊人潜力的美人坯子……

    泰坦兄弟下手早,单飞萨总忍不了,只要锄头挥的快,没有墙角挖不倒。

    若是小娘不从我,万千小弟把你讨,慢声细语你不应,星球爆炸算拉倒。

    纵观萨格拉斯几次入侵艾星,以上古之战这一次的手法最为怀柔,准备也最精细和小心,就好像端午节凌晨给儿子绑花线的老父亲,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生怕被娃儿发现。

    奈何自家熊孩子人小鬼大,弄了一堆易拉罐摆在门口,老父亲被一阵叮当作响搞得手忙脚乱,探头进屋一脑袋嘟在了门框上的保鲜膜上。

    看了一眼被窝里笑出屁来的熊孩子,萨总决定下次再来的时候不玩这些虚的,一榔头先给丫物理安眠。

    这也仅是笔者的一面之词,简而言之,上古之战前期的萨格拉斯想要收艾泽拉斯为己用,若艾萨拉的算盘没有落空,或许艾星倒戈卸甲,以礼来翔,尚不失疯猴之位。

    然而降临仪式被玛法里奥横插了一脚,艾星将军团之主的电话号标记为诈骗犯并拉入了黑名单,这使得萨格拉斯再次降临需要的代价指数上升,以至于此后几次军团再派人来,就再也不见和平占领的意思了,完全摆出一副毁灭星球的架势。

    其实这里笔者还有一种推想,那就是在玛法里奥破坏传送门的背后,有着另一股势力的暗中推动——艾露恩。

    之所以在影帝中没有沿用这个设定,首先是因为前文说过的,艾露恩的定位问题,在影帝中将祂视为凌驾于一切生灵之上的无实体法则真神,而9.0的剧情把祂放在了和暗影界盟约大佬一个级别……笔者本人表示接受不太了。

    再者就是因为如果艾露恩幕后论成立,那艾泽拉斯的很多事件就必然也要用神仙打架的阴谋论来解释……艾星毕竟是艾星人的艾星,我们要讲的是部落联盟的猪狗之争,拍的是鸡毛蒜皮的肥皂剧,至于这种权谋史诗,恕新人导演无力为之。

    这些废话本来打算放在作者说里,发现写不开,就在正文中括号出现了,不影响行文叙述。)

    军团之主撕开空间,以一种无匹的架势,准备强行踏上艾泽拉斯的土地。

    玛法里奥已然近乎绝望,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想象,自己试图阻止的,是这样的一个敌人。

    神躯的剪影已然迫近现世,透过那熊熊燃烧的烈焰,德鲁伊只看到了毁灭。

    “抱歉呢,今天就玩到这里吧……”

    在诸人虔诚的目光中,神秘法师拢在袖口中的双手散发出淡淡光芒。

    “关灯咯……”

    只一瞬间,埋设于节点中的符咒全部碎裂,本就失去了核心,此刻连魔力供给都告罄,传送法阵毫无征兆的轰然崩碎。

    强大如萨格拉斯,也无法在毫无助力的情况下生生凿穿扭曲虚空,(要是有这个本事,萨总早去和虚空大君拼命了)在艾泽拉斯世界意志的压迫下,空间裂痕瞬间缩紧,军团之主略显不甘地抓住门扉,却徒劳无功,萨格拉斯果断放手,任凭这颗星球将自己排斥而出,以此为代价,保留了向艾泽拉斯增添兵力的宝贵通道。

    黑云顷刻间散去,永恒之井依然浑浊,但已然不再咆哮,只有传送门上多出的一个巨大掌痕,向众人证明这并非一场荒诞的梦境。

    玛法里奥鹿脸懵逼,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到不远处的一个黑袍法师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戟指厉喝道:

    “是玛法里奥·怒风,从女王寝宫逃脱的小丑!就是他捣的鬼!”